連闕走後沒多久,斷譽就換了套低調(diào)的休閒服,帶著連闕的名片離開了家。
剛出電梯,他就在電梯口碰到了熟人。
雖然他才搬到這個小區(qū)沒多久,但是卻已經(jīng)憑著那張妖孽的讓老少婦孺留口水的俊臉,以及甜的跟摸了蜜似的巧嘴,攬獲了不少鄰居的好感,儼然已經(jīng)成爲了一名婦女之友。
“喲,這不是小斷嗎?上哪兒去???”住在斷譽樓下的李阿姨手裡提著一籃子菜,剛從菜市場買完菜回來,一看到斷譽,臉上就笑開了花。
“出去辦事,順便吃個早飯?!睌嘧u露齒一笑,看了看李阿姨手裡的菜籃子,打趣說:“李阿姨,今天買這麼多菜,家裡有客人?。俊?
李阿姨盯著他的臉直咂嘴,搖頭晃腦的抿嘴笑了笑,提了提手裡的菜籃子說:“你這孩子,眼真毒,我們家老張今天從外地回來,我可不得多加幾個菜。”
李阿姨的老公常年在外出差,平時家裡只有她和剛上初中的女兒瑤瑤。
“那今天瑤瑤肯定要開心得睡不著覺了?!睌嘧u笑了笑
“那可不是?!崩畎⒁桃婋娞蓍T要關(guān)上了,連忙上前一步按住了門,側(cè)著身子對斷譽說:“你看你一個人住,要不然晚上來我家吃頓便飯?”
“我看還是不用了,你們一家難得團聚,我就不叨擾啦。”斷譽想了想,補充道,“而且最近手頭上有活,說不定回來得晚,就先謝謝阿姨的好意了?!?
“那好吧,我就不留你啦,你趕緊去吃早飯,都這個點了,再晚一點可就得吃午飯了。”李阿姨親切的說。
斷譽點頭笑了笑,離開電梯口朝外面走了出去。
李阿姨按下了樓層,目送著斷譽離開,一副惋惜的嘆息了起來:“哎,我是生得早了些,我們家的月月又生得晚了點,要不然這麼好的男生,不管是做老公還是做女婿我都能睡著了笑醒?!?
斷譽走出小區(qū),又在小區(qū)門口和保安寒暄了幾句,就穿過一條街,去到了他常吃早點的早餐店。
“還是老三樣?”早餐店的老闆娘坐在櫃檯裡,一看到斷譽,就立刻笑盈盈的起身爲他收拾出了一張桌子。
現(xiàn)在是上午10點,正是店裡最清閒的時候,店裡請的工人明明還閒著,可老闆娘非要殷勤的主動幫斷譽點餐,這讓在透明後廚裡打望著的老闆頗爲不滿,醋意橫飛。
“從沒見這老孃們這麼勤快過。”老闆白了老闆娘一眼,在後廚小聲嘟囔了起來。
“還是老三樣。”斷譽看著老闆娘淡淡的笑了笑,“今天生意怎麼樣?”
“還不是老樣子?!崩祥浤锲沧鞁舌烈恍?,在收銀機上快速幫斷譽點了餐,同時對廚房裡的老闆——她的男人大聲嚷嚷道:“豆花,油條和雞蛋餅各一份!”
老闆把雞蛋餅裝進盤子裡,重重往臺子上一摔,瞪了斷譽一眼,歪著嘴小聲念道:“老子年輕的時候也算得上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也沒見那娘們這麼殷勤過?!?
站在他身後的年輕小工看了一眼他的啤酒肚,還有又黑又粗裹了一層油光的雙手,又踮著腳透過玻璃隔斷看了看外面坐著的斷譽,偷偷笑了笑,對他說:“好漢不提當年勇……”
“你嘴裡嘰裡咕嚕的說啥呢?”老闆娘走到隔斷旁,拿起了臺子上的雞蛋餅和油條,沒好氣的對老闆說。
“沒什麼沒什麼……”老闆一看到老闆娘就立馬換了副臉孔,賠著笑拿起一碗豆花遞了出去,唯唯諾諾的說:“豆花別忘了……”
“沒看見我手上沒空啊。”老闆娘回頭看了斷譽一眼,見他正看著她,瞬間變臉,笑靨如花細聲細氣的說:“豆花要甜的鹹的?”
“甜的?!睌嘧u客氣的笑了笑。
老闆娘轉(zhuǎn)過頭,又板起了臉:“這豆?jié){是甜的還是鹹的?”
“鹹的啊,這年頭不都喝鹹的?”老闆一臉認真的看著老闆娘。
“沒聽到人家說要喝甜的?”老闆娘敲了敲桌子,冷言冷語的說:“趕緊換了給人家拿過去?!?
斷譽見老闆娘端著兩個盤子走了過來,連忙站起身從她手裡把東西接了過來:“真是太麻煩你了。”
“談什麼麻煩啊,你可是客人?!崩祥浤镄χ鴮λ麛D了擠眼,有意無意的將身子往斷譽面前傾了傾,用手在脖子周圍扇起了風。
斷譽只是細細一聞,都沒用正臉看她,就知道她這是玩得哪門子把戲,“真香,老闆娘換新香水啦?”
“哎呀,你的鼻子真靈,昨天晚上剛買的,香奈兒呢!你聞聞。”老闆娘十分自然的將噴過香水的手腕送到了斷譽面前。
斷譽不易察覺的冷笑了一聲,剛準備湊上去順著老闆娘的意思聞一聞,一碗熱騰騰的豆花就冷不丁的出現(xiàn)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你的豆花!”老闆咬牙切齒的瞪著斷譽,將碗往桌上重重一摔,“甜的!”
“謝謝。”斷譽反而鬆了口氣,他可不喜歡這麼主動纏人的女人,就算只是應(yīng)付一下也覺得心累噁心。
老闆轉(zhuǎn)過身,將老闆娘的手拉了下來,揹著斷譽,咬牙黑著臉問老闆娘:“你幹嘛呢?。俊?
就在這時店裡又來了位客人,客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僵持著的老闆和老闆娘,走到收銀臺旁衝著他們喊道:“點餐?!?
“還不去?”老闆歪了歪頭,給了老闆娘一個警告的眼神。
別看平時他在老闆娘面前言聽計從輕聲細氣,遇到這種宛如紅杏出牆的情形,那可是絕對要發(fā)威震懾一下,將危機扼殺在搖籃裡的。
“去去去!”老闆娘衝老噘了噘嘴,又意猶未盡的看了斷譽一眼,臨走前說道:“你慢慢吃……”
“嗯?!睌嘧u點頭笑了笑,喝了一口碗裡的豆花,“還是甜的好喝。”
早飯過後,斷譽就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前往了連闕的工作單位。
雖然穿越之後他對這個新環(huán)境已經(jīng)適應(yīng)的很好了,可是對現(xiàn)在居住的這個城市還是不太熟悉。
現(xiàn)代的道路比他在宋代的那個時候要複雜太多了,道路九拐十八彎,各種規(guī)格的高樓大廈住宅小區(qū)林立其中,還有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公共建設(shè),即使拿著地圖,斷譽也無法暢通無阻的抵達目的地,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會看地圖。
這樣大的一個城市,如果想熟悉它的每一個位置和角落,是需要長年累月的熟悉積累的。
斷譽從司機的口中得知,連闕的工作單位位於另外一個區(qū),即使是坐車過去也需要四十來分鐘,更別提是步行了。
斷譽坐在副駕駛,看著出租車司機熟練的換擋姿勢,好奇的問:“學車難不難?”
“學個車有什麼難的?!彼緳C抽空瞥了他一眼,“你看著啊,踩離合,掛擋,踩油門,車就這麼開出去了,多簡單。”
斷譽盯著司機的手和腳,贊同的點了點頭,他正有學車的打算。
斷譽認爲21世紀最偉大的發(fā)明就是汽車了。
要是在宋代就有汽車,只怕他的客源就可以囊括整個宋朝的土地而不僅僅是侷限於京城了。
馬車和轎子跟汽車比起來,簡直就跟蝸牛一樣慢,哪怕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在汽車面前也要遜色不少。
“到了。”司機將車停在了路邊,探出半個腦袋,指了指街對面的建築物:“你要找的地方就在那棟樓裡?!?
斷譽壓低腦袋看向車窗外,點了點頭,付過車費就拉開車門去到了對面。
大樓門口的街邊有一個小報亭,報亭老闆是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留著一頭能看得見頭皮的短寸,現(xiàn)在又不是日頭毒的夏季,可他的鼻樑上卻架著一副墨鏡。
斷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從口袋裡取出連闕的名片,就走到大樓裡。
“19樓,靈動電子商務(wù)公司。”斷譽默唸著名片上的地址,思考著應(yīng)不應(yīng)該直接上樓。
大廳裡站著幾個穿著制服的保安,還有三三兩兩手夾公文包,白領(lǐng)打扮的人員進出。
斷譽看了看大堂服務(wù)檯後正中掛在牆上的電子時鐘,上面顯示現(xiàn)在已經(jīng)11點18分了。
“這個時間上去有些尷尬吧?!睌嘧u心想。
就快到午休時間了,辦公室的職員此時應(yīng)該會比較躁動,很容易就會注意到他這張生面孔,他可不想在還沒開始計劃之前就過早的引起他人的注意。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斜對面的電梯裡走了出來,一同從電梯裡出來的還有另外幾名男性,連闕1米9的大高個子在這幾個人裡顯得特別惹眼。
斷譽見連闕和一同出來的戴著方框眼鏡的男人笑著聊了幾句,就拿著手裡的公文袋走向了服務(wù)檯。
“麻煩一會兒幫忙寄個快遞。”連闕將手裡的公文袋送到了前臺接待的手裡,這棟大樓裡有規(guī)定,收發(fā)快遞必須經(jīng)過前臺,安全起見。
前臺接待是個看起來20出頭的小姑娘,扎著一個馬尾,看起來很乖巧,她本來正在面前的鍵盤上敲打著按鍵,擡頭一看到連闕,臉立馬就紅了。
“地址呢?”她輕聲細語的問。
連闕比她高一個半頭,她即使仰著頭,視線也只能落到他的眼睛,他那又長又濃密的睫毛上。
“我寫給你。”連闕對她淺淺一笑,她的臉就變得愈發(fā)紅了。
“嗨?!币恢痹诓贿h處偷窺著的斷譽悄悄走到連闕身後,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連闕停筆回過頭,足足吃了一驚:“你怎麼……”
“噓……”斷譽俏皮的對連闕眨了眨一隻眼睛,用下巴指了指斜對面供訪客休息用的皮沙發(fā)說:
“那邊聊?!?
“嗯……”連闕木訥的點了點頭,飛快的在紙上寫下寄件的地址,塞到前臺小姑娘的手裡:“就是這個地址,麻煩你了,晚點我把快遞費給你。”
小姑娘點點頭,偷偷的往站在連闕身前的斷譽身上多看了幾眼。
這棟大樓裡雖然也有不少帥哥出入,可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斷譽這種氣質(zhì)和長相的。有些陰柔卻不娘氣,有些冷峻卻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遠感,眉宇之間不乏英氣,五官不管是單看還是拼湊在一起,都給人一種彷彿是精細雕琢過的感覺。
與連闕那種爆發(fā)著強烈的男性荷爾蒙的成熟穩(wěn)重感截然不同,彷彿是一個遊戲人間的精靈。
斷譽察覺到她的目光,側(cè)過頭從容的衝她微微一笑,她就立馬慌張的將頭偏向了一旁,就像是害怕暗戀被撞破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