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唉，怎麼辦啊。”耿直：“你愁也沒用啊，你以前也沒少忙乎，給她介紹那麼多，她看不上也白搭。”舒曼長嘆一聲：“我還得找舒露，真不好意思，人家給找那麼多都推了，說這邊已

經(jīng)有了“CEO”，現(xiàn)在可倒好，什麼歐也沒了，還得厚著臉皮回頭求人。”耿直：“關(guān)鍵是舒露眼光和社交圈子有問題，找的人跟耿耿不對路子！”舒曼怒：“那你去找！”耿直舉手投降：“行行行，我現(xiàn)在就去找。”舒曼喝了聲：“別矯情了，還是把小美接回來吧，萬一有個什麼差錯，她真得恨我

一輩子！”耿直回頭笑了：“唉，你到底是個善良的女人。”舒曼給唐小美打了兩次電話，唐小美還是沒有回來的意思，舒曼心裡有點打鼓。兩人

在小區(qū)溜達(dá)的時候，舒曼就在耿直耳邊嘮叨：“你說小美是不是真跟我較勁啊，我都給她

打兩次電話求她回來，還想怎麼樣啊？要不你單位叫個車，咱們一起坐車去接她？”耿直：“她真不想回來你硬拽她也沒意思吧？”舒曼推開家門，就看見唐小美挺個大肚子，頭髮蓬鬆著迎上來，笑嘻嘻道：“媽，我

這頭髮咋樣？我找個師傅替您收拾收拾吧，您瞅著您這臉吧，像五、四、三十九，可這發(fā)

型太老氣啦，就像……四十九，走吧走吧，我媽在小區(qū)剛開了美髮店，韓國式兒的。”耿耿橫躺在沙發(fā)上蹺著二郎腿看書，咯咯樂：“小美，到位！”倆人做一得意手勢。舒曼一見唐小美倒是沒脾氣了：“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打個電話，我一直在等

你，唉，你這孩子，預(yù)產(chǎn)期都快到了，還燙頭髮，那個燙髮水對皮膚是有刺激的，你真

是不注意啊！”唐小美一甩頭髮，做明星狀：“懷孕也是女人啊，愛美之心女人皆有之，你看耿耿

正在失戀痛苦中，染個發(fā)燙個頭就換個心情，是不是，耿耿。”耿耿聞此言，擡頭看一眼母親，擺擺頭：“我好看嗎？”耿耿頭髮染成金咖還麥穗，舒曼彆扭著：”你覺得這髮型適合你嗎？我看隔壁高職

生就染你這顏色也是這個髮型。”唐小美：“媽您這就不懂了，這就是韓流，現(xiàn)在年輕人都興這個。”舒曼：“別提什麼流啊，你爸最煩崇洋媚外！再說什麼流不流的，那不是中學(xué)生在

流嗎，你都多大了你跟著瞎流。”耿耿腳蹺天：“我十九。”舒曼：“什麼？”唐小美嗄嗄樂。耿直推門進(jìn)來，一見耿耿就急：“唉，你不是去見你楚建叔叔介紹的人了嗎？沒去

還是回來啦？”耿耿：“當(dāng)然去了，我絕不錯過一次機會！就是去回來才做這個髮型。”耿直看著耿耿頭髮：“這、這、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唐小美一旁悄聲道：“爸，這就叫失戀，失戀的人都亂七八糟。”舒曼急道：“唉，你什麼意思？沒看上？”耿耿：“誰也沒看上誰！這主，比我大五歲。”耿直：“合適啊，你這麼不成熟找個年紀(jì)大點的，不錯。”耿耿：“有個五歲兒子。”唐小美一邊偷著樂：“你倒省事兒了，不用自己生，揀個大胖小子。”舒曼衝耿直皺眉頭：“老楚沒說有兒子啊，唉，人怎麼樣啊？”耿耿：“什麼怎麼樣？關(guān)鍵是這老爺們要找個媽，不是他的媽，是他兒子的媽。”舒曼：“這不廢話嗎！他有兒子他當(dāng)然得給他兒子找媽。”耿耿忽地坐起：“媽您還是知識分子呢，您不懂他什麼意思啊？他不想談戀愛，也

不想什麼愛情，什麼感情，什麼談得來不談得來，他就想給他兒子找個媽，您願意您女

兒去給人家當(dāng)專職老媽子呀！”舒曼張口結(jié)舌：“這、這、這、你爸拍胸脯打保票的，就找這麼個主啊，你說你爸

幹什麼事兒能讓人放心！”耿直：“我、唉，老楚這個人就是容易犯官僚主義錯誤，我要批評他，不搞調(diào)查研

究，亂點鴛鴦譜嗎！唉，我去找他！我現(xiàn)在去機關(guān)，回來我就去找他，我罵他！”耿直說著要走，舒曼：“孩子事兒你就是不放心裡！還成天惦記著上班兒，你說你

去機關(guān)幹嘛呀，給人添亂！”耿直不高興了：“耿耿事兒怎麼就扯到我上班兒呢？你還真是老糊塗，語無倫次！”

舒曼急：“誰老糊塗，誰老糊塗！”唐小美偷樂。耿耿不耐煩道：“我的事兒你們還管不管啊，怎麼一說我的事兒，你

們就互相攻擊，跟我一點關(guān)係也沒有，自私！”舒曼生悶氣，不敢說女兒，耿直不高興：“什麼叫我們自私，自從你和諸葛……”耿耿雙腳朝天亂蹬：“我求求你，爸，您怎麼動不動就從你和什麼什麼什麼開始？

您能不能就說現(xiàn)在時，就現(xiàn)在。”耿直氣得嘀咕：“你十八歲，管你，你造反；你二十八了，不管你，你還造反，你

說你，都是你媽慣的。”舒曼真生氣道：“什麼？！什麼叫我慣的？”耿耿蹦起，趕緊往外推耿直：“爸，您趕緊上班兒去，要不就找您那狗蛋講二次大

戰(zhàn)吧，我指望您給我找老公算是瞎眼啦。”耿直一邊往外走一邊嚷：“你要是聽我的，你早不是今天了！”耿耿關(guān)上門，懶懶道：“媽，你們誰也甭管我了，我大不了一輩子老處女罷了。”唐小美大樂：“你……你還老處女。”舒曼也被逗樂了：“你說你哪點像結(jié)過婚的人啊！”大家都樂起來。

唐小美臨產(chǎn)，被送進(jìn)醫(yī)院躺在牀上不動，光叫喚。護(hù)士來檢查，劉翠華問：“姑

娘，我閨女開幾指啦？”護(hù)士頭也不擡，冷冷道：“兩指。”劉翠華倒抽口冷氣：“啊，進(jìn)產(chǎn)房這老半天，咋才兩指啊！”這邊唐小美平躺在牀上直哼哼：“媽呀，破水這老長時間了，咋纔開二指啊，這二

指那就是個老鼠它也生著也困難呀！”耿耿不當(dāng)回事兒，嘿嘿樂著，手比劃著：“小老鼠肯定生得特順溜。”劉翠華瞪一眼耿耿，舒曼趕緊打耿耿，然後伏身到唐小美身邊：“小美啊，你一進(jìn)

醫(yī)院就躺著，那怎麼行啊，得多運動。”唐小美哼哼著：“我疼，我不想動。”舒曼：“越疼越得動，拖時間越長越疼！”舒曼回身衝著劉翠華：“小美媽媽，您說是吧？”劉翠華六神無主：“您是大夫，聽您的，小美啊，你就動彈動彈，一動彈，說不定

就開五指了。”唐小美：“真的假的？”三個女人一起用力，拖起唐小美。唐小美在母親和耿耿的攙扶下下了地，三個女

人前後攙著走，唐小美吃力地走著，才走幾步，忽然彎腰捂肚子，尖叫起來：“唉呀媽

呀，疼死我了！”三個人嚇得七手八腳趕緊把她放牀上，唐小美尖叫著：“媽呀，咋還不生啊！我不

生了成不成啊！”劉翠華急得回身衝舒曼：“他親家母，我生小美可沒費這麼勁，小美不會是難產(chǎn)吧？”舒曼也是急得滿頭是汗：“你別急別急，小美剛做過B超，你也看了，胎位是正常的。”唐小美叫聲淒厲：“媽呀，我疼，我剖腹吧，唉呀，開刀吧，我疼死啦。”

劉翠華看著舒曼，眼睛都溼了：“我閨女長這麼大沒受過這罪，親家母，這五小時

纔開二指，再五小時才能開到四指，這、這、這不得把人熬死啊，您就讓她剖吧？”耿耿利言利嘴：“現(xiàn)在剖腹產(chǎn)可太虧了啊！疼也疼了，再來一刀，雪上加霜，疼上

加疼，唉，太不值了！”舒曼推耿耿一把，唐小美哭起來：“媽，耿遠(yuǎn)在哪兒啊，我疼死前我得見他一面啊。”劉翠華趕緊道：“呸呸，別胡說！”舒曼趕緊說：“耿遠(yuǎn)在開重要會，開完會馬上趕來，你千萬不能胡思亂想啊。”耿耿：“要不然給小美打針催產(chǎn)素唄？”劉翠華趕緊點頭。舒曼：“那得聽醫(yī)生的，醫(yī)生讓打才能打。”唐小美開始來回打滾：“媽呀，我求你快點讓我生吧，我求你了。”劉翠華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一拍大腿：“我想起來啦，我生小美時候，小美她姥姥給我熬

紅蔘湯，喝一次就開六指啊。”唐小美尖叫：“您快快快，我要喝。”劉翠華：“你等著啊，我給你買紅參去。”劉翠華飛奔而去。耿耿衝母親說：“紅參催產(chǎn)？科學(xué)嗎？”還沒等舒曼回話，唐小美大叫一聲：“媽。”兩個人都聽皮了，像剛纔那樣機械安

慰：“小美，再忍忍啊，你媽媽一會兒就回來。”唐小美衝著婆婆叫道：“媽，我真的要生啦！”舒曼愣一下，轉(zhuǎn)身大叫：“護(hù)士護(hù)士！”把唐小美送進(jìn)產(chǎn)房，舒曼和耿耿焦急等待。不一會兒，產(chǎn)房門打開，產(chǎn)車推出，剛

生完孩子的唐小美精神抖擻，衝婆婆和小姑子擺手：“大胖小子哦。”耿直舒曼互相看

著，樂了。就聽見匆匆的腳步聲，劉翠華拎著紅參跑過來，唐小美尖叫一聲：“媽呀，你咋

纔來呀！”劉翠華怔怔地看著唐小美扁下去的肚子，手中的紅參落地，尖叫一聲：“唉呀，咋

生得這快呀！”把母子接回家，全家人圍著嬰兒轉(zhuǎn)。狗蛋也來了，幫著安裝嬰兒牀，忙得滿頭大汗。

耿直道：“咱這大孫子命可真好，趕上新中國成立五十週年啊，不容易啊，就叫慶慶吧。”耿遠(yuǎn)重複：“耿慶慶，叫著有點拗口啊。”耿虎抱起嬰兒：“叔叔抱抱，這大胖小子，比樂樂生下還胖，爸，慶祝國慶也不一

定非得趕這時髦，我兒子叫樂樂，這小弟弟——”耿遠(yuǎn)搶過孩子：“什麼小弟弟？論輩分，我們可是長子長孫啊，皇帝家立太子也得

立咱們。”耿耿接過嬰兒：“把你們美得，現(xiàn)在就開始爭位啦，爸您可得小心點，不要偏心

哦，小心將來兄弟不和。”耿虎：“操你自己心去吧，那麼大女的，對象也沒有，搗什麼亂啊！”耿耿憤怒：“誰說我沒對象啊，我是不想要！我告你們，配上我的男人還真沒有！

我這輩子還就單身貴族啦！你們看著眼氣吧，氣死你們！”

舒曼急著說：“別胡說！”耿直也道：“丫頭，大喜日子你瘋什麼瘋！”唐小美趕緊接過嬰兒：“寶貝兒，安慰安慰姑姑，姑姑這麼漂亮，又聰明，又幽

默，肯定會有白馬王子騎著白馬向姑姑求婚的。”耿耿苦笑：“你別從小就給孩子灌輸這種庸俗無聊的觀念，省得長大犯傻。”舒曼：“算了算了，別說這些了，別掃大家興。”耿耿：“我在這兒掃你們興是不是？我隨便找個男人嫁了，你們就高興了，是不是？”舒曼和耿直都急：“你丫頭怎麼這麼不懂事兒。”正僵著，就聽一聲：“叔，嬸。”耿直和舒曼早忘了還有狗蛋在場，都怔怔地看著

他。狗蛋手扶安裝好的兒童牀，一臉平靜：“我不是白馬王子，也不英俊也不瀟灑，可

我有能力，還很喜歡耿耿，我希望二老同意，我想、娶耿耿妹妹。”哇，這下可炸了窩，說什麼的都有，亂哄哄一片。耿耿是被氣傻了，一句話也說不

出，尖叫一聲：“你滾。我這輩子就是男人死絕了也輪不到你！”狗蛋鐵青著臉，一言不發(fā)，走出耿家。

婆婆難當(dāng)

慶慶已經(jīng)八個月了，唐小美一身職業(yè)套裝，正在對鏡塗口紅，舒曼推著嬰兒車過

來，孩子一看見母親就叫。唐小美皺著眉頭：“媽，別讓慶慶看見我，等我走了再推他

出來。”舒曼抱起孩子，嘀咕著：“孩子才八個月，你幹嗎急著上班兒？又不等你掙錢。”唐小美：“媽，您怎麼跟我媽一樣嘮叨啊，您可是大知識分子、大作家。”舒曼：“你再拍馬屁，我還是要批評你。”唐小美：“媽，我從懷孕到帶這孩子都小二年了，成天在家待著，憋屈死了，再待

下去，我真的得那什麼‘產(chǎn)後抑鬱癥’了。”舒曼：“我不反對你上班，但你上班，孩子吃奶就成了問題，你應(yīng)該知道母乳餵養(yǎng)

對嬰兒的好處。”唐小美：“以前生完孩子才四十六天產(chǎn)假，不照樣得上班兒？您是怎麼過來的？我

看您就是不想讓我出門，跟耿遠(yuǎn)一樣，就想讓我在家伺候孩子老人，當(dāng)全職保姆。”舒曼不慌不忙：“這就叫‘以你之心度我之腹’，我是爲(wèi)孩子好。”唐小美不耐煩：“媽，要不我?guī)c慶回我媽家算了，您都六十好幾了，這孩子讓您

帶我還真是挺不落忍的，還耽誤您寶貴寫作時間，掙錢掙名都受影響，多虧啊！您要同

意，我今天班兒不上了，我現(xiàn)在就帶孩子走。”舒曼生氣了：“我是這意思嗎？你這不是歪曲理解嗎？”唐小美：“唉，您別急啊，待會血壓高了又成我罪狀了。我走了。”說著匆匆在孩

子臉上親一下，跑了。舒曼氣得頭暈，趕緊坐下。

耿直像往常一樣拎著照相機大步朝自己辦公室走去，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門大開，正在收拾衛(wèi)生，搬傢俱什麼的，耿直愣住，從前那個老和耿直掐架的小於匆匆走過，耿直一把拽住：“哎哎，小於，這怎麼回事兒？”

小於愣了一下：“老局長，您怎麼來了？有事嗎？”耿直：“我來上班啊！”小於苦笑：“老局長，您怎麼又來上班啦？不是說好，從今年開始，您就不來了

嗎？這間辦公室局裡已經(jīng)給我們處了。”耿直氣得說：“誰跟你說我不來上班啦？不行，不行，趕緊停下，我還得接著用啊！”小於不耐煩著：“老局長，您今年可七十整了，接您班的季局長都退休了，您怎麼

就不能在家裡享點天倫之樂啊。”耿直生氣地說：“七十怎麼啦？你敢歧視老同志？”有人叫著：“老於，於處長。”小於苦笑：“您看我都成老於了，您還不服老啊！老局長，回家吧，我給您派個車。”耿直斬釘截鐵：“我不管你說什麼，我這輩子只要有一口氣我就要工作！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