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了許多次,就在司圖再次準備開口的時候,修粲然一笑,司圖又乖乖坐了回去。不出所料,修的回答依舊是,“我是老師,殿下,你得聽我的。”
“修將軍,是不是我不適合繼續學下去?” 司圖鼓起勇氣問道。
“當然不是,我的殿下,您是我見過天賦最好的精靈了,我敢說整個精靈族沒有比您天賦更好的精靈了。”
“修將軍謬讚”,司圖看看天邊向西沉去的太陽,繼續說,“我得繼續了。”
修一把抓住司圖的手腕,一使勁,又將人拽了回來。
司圖不明所以地看向修,深藍色的眼眸裡流動著複雜的情愫,只聽修解釋道:“我不想讓您太累,我的殿下。”
修一臉情深意切的模樣看得司圖一陣涼風從後腦勺竄上來,不知爲什麼,竟憑空生出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修將軍是不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特殊癖好?司圖如是想。
沒有注意到司圖的詫異,修此時腦子轉得飛快。得把這種感覺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是一時興起?還是一見鍾情?修覺得,打仗都沒這麼耗腦子。
“殿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您,有過伴侶嗎?”修面色頗爲糾結地問道。
“修將軍,我們還是繼續練習吧。”
司圖玩草的手一頓,丟下一句話,飛快地走開了。
修敏銳地注意到司圖一閃而過的停頓,心道:還是來晚一步嗎?
司圖仍舊練習蓄積神力,手腕不停地翻覆,幾百次做下來,說不酸是騙人的。
“呼——”司圖長吁一口氣,活動了幾下痠疼的手腕,正要繼續,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輕輕地捏上雪白的手腕。
“神力蓄積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倘若因急於求成傷害了自己的身體,是得不償失的。”
修暗暗在手上渡了神力,使按揉在手腕上的力量更加溫柔。
“我自己來”,司圖手忙腳亂地抽回手,學著修的樣子渡了些神力在指尖。流動的神力在指尖的指引下很快走過了痠疼處。那股痠疼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修握了握手,空氣很冷漠的沒有留下一點溫度。
來日方長,修安慰自己。
“修將軍,你是怎麼想到把神力渡到指尖,在按揉的時候加以神力輔佐的?”司圖問道。
“久病成醫,治癒系精靈得留給傷重的精靈,有些小病小痛就得自己想辦法解決了,我的殿下,真開心我的辦法能幫到你。”修特意在最後一句加重語氣說。
司圖感激地笑了笑,雙頰在太陽的暴曬下鍍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修一時間看呆了,一隻手覆上心臟的位置,感受著來自胸腔劇烈而有力的跳動,這一定是一見鍾情了,修篤定地認爲。
東域有句古話: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修滿腦子都是,怎樣向司圖王子委婉且認真地表達自己無比忠誠與熱烈的愛意。精靈族不乏男精靈在一起生活的前例,因此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司圖王子到底有沒有伴侶!身爲男子漢大丈夫,毀人姻緣的事修向來不做,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是東域軼事裡面寫的,修覺得非常有道理。
“修將軍,太陽要落山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殿下有急事?”修好奇地問道。
“抱歉,我答應了婆婆每天要講睡前故事,婆婆年紀大了,通常都是日落而息,我要來不及了”,司圖道。
“我送您下去。”
說罷,不等司圖做出迴應,修自顧自地環上司圖的腰,雙翼展開,向天之湖飛去。
修特意飛得很慢,感受著懷中身體穿過來的溫度,猶如一簇火焰,燒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殿下,您的伴侶知道您每天做的事嗎?”修聲東擊西,循循誘導。
司圖把頭埋在修的胸膛處以抵禦刮在臉上猶如刀割一樣的風。聞言,輕輕擡起頭,道:“我沒有伴侶。”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修將軍總是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但想到他不會欺騙自己,司圖就順嘴告訴了他,本就不是什麼私密的事情,更何況放在自己身上,八字都沒有一撇。
然而司圖不知道的是,這句話一出口,在修的心裡掀起軒然大波,久經沙場的沉穩將軍修,此刻就像缺水萎縮的花骨朵久逢甘霖,生機盎然。
“我送您過去,我的殿下”,修低聲笑著說道。
司圖臉色爆紅垂下頭,果然還是被看出來了,司圖認真地考慮,要不要做些什麼來挽救自己在修心目中的形象,起碼,別是個懶人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