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吳珂成說的那樣,林七這幾天忙壞了,一到晚上困得直接睡著,與吳珂成之間話也少了,但他的體貼一如既往。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裡裝了什麼事,每每看到吳珂成爲了讓她好好休息,提高睡眠質量而忙前忙後,她隱有愧疚,但一想到她這麼忙不還是吳珂成的身份帶來的麼?頓時,所有的愧疚煙消雲散。
這個理由還是吳珂成提醒她的,她不愧疚得心安理得。只是,通過這幾天的“磨練”,她深刻認識到豪門的魔力,豪門的的兒媳婦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此時,她小半步落後於蔣老爺子,後者爽朗地說:“林七,讓我自己走,我可不能讓公司裡的那些老傢伙把我看扁嘍!”
林七鬆開挽著他胳膊的手,笑道:“哎,蔣爺爺,那您走穩了。”
雲舒媽媽清咳兩聲。
林七腦子裡迅速過濾一遍雲舒媽媽這幾天“耳提面命"的教誨,找出其中一二三四條很自然地落後幾步,走在氣質出衆的雲舒媽媽的.身後。
雲舒媽媽兒媳的身份比很多人兒子的身份還要來得尊貴,在外人面前,她有驕傲的資本,而這個資本是吳家的男人賦予的。
林七輕聲嘆氣,維持著矜持的微笑,和或路過或看熱鬧的風宇員工們打招呼,幾人在專用電梯外等候,蔣老爺子站在自家地盤,保鏢們難得沒有跟進大樓,而是守在外面。
不大一會兒,電梯門打開,林七等人正要進去,就看到裡面有吳珂成和一名電梯守衛。
“你得的消息倒是快!“蔣老爺子笑著在吳珂成的虛扶下進入電梯。
吳珂成微笑頷首,叫“爺爺”和“媽媽”,在電梯入口依次把雲舒媽媽和林七接進來,然後站在林七與雲舒媽媽之間,她的西伯利亞寒流再吹不到林七身上,看到兒子高興都來不及,也樂於在風宇員工面前表演母慈子孝,親手爲吳珂成整理領帶。
笑容和藹而溫婉,低嗔:“你的秘書是怎麼當的?竟連領帶都不能打理好!”
電梯門合上,吳珂成退後一步,笑道:“媽,秘書只負責爲我購買禮服。”巧妙地避開雲舒媽媽口中的曖昧。
雲舒已經扯散了他的領帶,他不得不自己動手,正要側身讓林七幫忙打理時,突然看到媽媽,的神情,只猶豫了兩秒他仍上前一步,笑道:“看我,媽媽系領帶是最好的,我竟然給忘了。”
雲舒這才笑了,再次舉起手,邊重新打領帶邊垮著臉對林七說:“你是我們家的媳婦了,珂成的衣物論理是該由你來打理,既然今天有這個機會,你就好好學學怎麼打領帶。珂成,我知道你心疼媳婦,可是,你結了婚,貼身的衣物還交給秘書打理傳出去沒臉的,是我們家……”
雲舒一開口就停不住,絮絮叨叨開始明裡暗裡數落林七兒媳婦當的不合格。
吳珂成臉上保持著微笑,只偶爾無奈而安撫地望眼林七。而林七向來對雲舒媽媽採取有話聽話的策略,看似聽得認認真真,實則是左耳進右耳出。
每每讓雲舒一拳打在棉花上,氣得找不到理由發作。還是蔣老爺子注意到守衛不自在的臉色,他在雲舒歇口氣的間歇裡輕咳一聲插言道:“雲舒,今天是你們風宇的好日子,林七年紀輕,以後慢慢學就是了,誰也不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他掃一眼電梯守衛。
雲舒還是很尊敬蔣家老爺子的,收到他的眼色不敢再說,一擡眼竟然發現電梯是往下驚訝地問:“這是要到哪裡去?”她問守衛。
守衛終於有機會說話,額頭悄悄滑落·滴冷汗,面上卻無表情:“吳夫人,總裁,問你們要去哪層樓?”原來剛纔電梯已經去過頂層,現在是往下走的。
林七忍不住低頭勾起脣角,雲舒結舌,尷尬地微垂首,暫時安靜了下來。吳珂成脣角的弧度比往常深了點,依然好脾氣地答道:“先去貴賓室裡坐一會兒,現在父親還在打理,等開宴了我們再過去。蔣爺爺,媽媽,不介意我先去換身衣服吧?”
“應當的,正好我可以和那幫老頭子聯絡聯絡感情。”蔣老爺子不甚在意,今天是他們來的早了些,主要是爲了先把林七介紹給公司的高層,不能家裡娶了媳婦還藏著掖著思及此,他掀掀眼皮看了一眼林七,林七今晩打扮得莊重得體,頭髮染回黑色,他露出滿意的神色。
蔣老爺子話音落下,守衛得到吳家兩位大老闆的示意按下按鈕,本來下降的電梯在到達一個樓層後徐徐上升。
正如蔣老爺子預料的那樣,貴賓室裡候著大部分的風宇股東,他們拖家帶口"地來看吳家神秘的新孫媳,經過蔣老爺子親自鄭重的介紹,女人們臉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微笑把林七圍起來。
林七一下子如臨大敵,好在其中也有幾個年輕媳婦,還是在其他宴會上見過的,算是認識,給林七解了不少圍。
而吳珂成所說的換身衣服其實就是換了一件外套,黑色的外套換成白色,墨蘭色斜紋領帶換成了淺藍色而已。
“爺爺,時間差不多了,是不是該進入會場了?"吳珂成找個時機對正在跟股東們打太極的蔣老爺子說道。
蔣老爺子點頭:“是該去了,不能讓員工們等太久,大家都等著回家過年呢!"然後招呼大家去會場。
吳珂成趁機走到林七面前,聽著大家揶揄了兩句:“珂成長大了,竟然知道金屋藏.嬌,不聲不響地娶了媳婦!我雖然不高興,但看到你們小夫妻和和睦睦,我心裡也是祝福你們的!”
“是啊,吳先生,你們什麼時候正式舉行婚禮啊?”
吳珂成有禮地回答幾句之後,帶了林七出去。
林七好容易鬆口氣。
吳珂成笑她:“你像遇到了洪水猛獸似的。”
“你沒聽說過三個女人一臺戲麼?兩個女人碰到一起相當於一千隻鴨子,剛纔可是有上萬只鴨子呢。”
吳珂成繃不住笑容,嘴角咧開,又正色道:“辛苦你了。”
林七胳膊一緊,幾番踟躕後還是問道:“你剛纔說要重新舉行婚禮是真的麼?”
“是啊。”吳珂成笑容不變地承諾,“爸爸媽媽.的意思是,我們要儘快舉行婚禮。”
“可是我們已經一一度過蜜月了。"林七把“舉行婚禮“四個字給嚥了下去,那時候的婚禮就像一場夢,吳珂成的缺席是最大的敗筆。而度蜜月,她確實沒什麼度蜜月的感覺倒像是談了一場戀愛似的,此時林七不得不承認,剛纔聽他在那麼多人面前承諾會“補辦”婚禮,她心底是雀躍的,很難分析這種心情。
她擡眼,偷偷看了眼吳珂成,慶幸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因爲她看到吳珂成臉上的笑好溫柔,而她在這種溫柔的目光下不爭氣地紅了臉,吳珂成把自己被挽住的手臂抽出,改爲擁著她的肩,兩人的姿勢更加親密。
他笑著說:“其實,我是想彌補遺憾。那場婚禮你沒有多少感覺,而我是就像沒有參與一樣。林七我也很遺憾的。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麼?”他微微低頭,像是在耳語。
林七怔忪,他這是求婚麼?可是,他們結婚的程序是不是弄錯了,婚禮,蜜月,談戀愛,再來婚禮,之後是不是還要度一次蜜月呢?
“林七,我是在向你求婚。”吳珂成微微嘆息,瞧了瞧電梯裡的攝像頭。
監控室裡的人看到他帶著命令的目光心底一陣陣發寒,又看到吳珂成的手伸到吳太的腰上,嘴巴湊到吳太的脖頸上。監控室裡一片呆愣,大家都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直到吳珂成似笑非笑的目光再次對上攝像頭,他們才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將監控調轉直到監控裡再也看不到兩人的一片衣角。
監控室裡像煮開的沸水一樣炸開,猜測吳珂成“如狼似虎”背後的故事而電梯裡,林七有些奇怪吳珂成突如其來的舉動,她正爲吳珂成的那句話發呆,就被他偷口勿了頸子,等反應過來要推開他時,吳珂成的脣已經離開她,只雙手鬆鬆摟著她的腰部。
“大叔。“正要開口說什麼,就見吳珂成突然單膝跪下,一時忘了要說什麼。
吳珂成目光誠摯:“林七,你願意嫁紿我,讓我照顧你一生麼?”他們已經結婚了。
林七拉拉嘴角說不出話來。吳珂成堅定地看著她,大有她不答應他就不起來的架勢。
“你先起來吧,待會兒電梯開了,大家看到你這樣子會說閒話的。"林七想到樓上還有大批人等著乘坐電梯,頓時一陣頭皮發麻。
吳珂成握著她的雙手,兩人手上的金戒指發出一樣璀璨的光芒:“林七,你的答案呢?”
林七低嘆,拿他沒有辦法,她從未見過吳珂成這麼堅持一件事,儘管她臉紅、矯情地不肯承認,但她的心像是一隻飛翔的小鳥般快.活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感覺臉上火燒火燎降溫不少,才矜持地說:“那好吧你的求婚,我,答應了。”說完,她手上一用力,竟然拉起了人高馬大的吳珂成,他剛站起來,她就迅速地掙脫他的手,臉上紅得滴血。
第一次被求婚。嗯,這種感覺不太差。不討厭,她還有點欣喜。她勸說自己,只有一點點而已。
“你怎麼了?"吳珂成目光何等犀利,問出口的時候摻雜了些不自知的緊張。
林七醒神:“沒什麼,高興而已!”
吳珂成摸摸蕭嬋的臉,而這時電梯正好抵達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