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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殿中

聽錢尚端說北城守軍幾乎都已譁變,還將北城三座城門以及武庫等控制住,周鶴、高純年又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事態(tài)如此嚴峻,簡直可以說稍有不慎、天崩地裂啊!

雖說汪伯潛、楊茂彥、魏楚鈞一直在殿中跪下,沒有起身,但紹隆帝自他們進殿後,眼神也都沒有瞅劉衍、王番以及朱沆三人一眼,可見他心裡認定整件事乃是京襄與劉衍、朱沆等人暗中勾結鼓譟將卒所致,心裡定是又惱又怒,厭恨之餘也不想正眼相看他們。

周鶴暗自沉吟,卻見高純年拿腳尖輕輕的踢他的鞋子,再看高純年的腳尖又指向王番。

周鶴心知再拖下去,拖到其他三城兵卒跟著一起譁變,僅憑著宮禁中三千原屬淮王府衛(wèi)的人馬根本就沒有能力平定譁變,到時候不用說江山會破碎成什麼樣子、能不能再收拾了,他們這些人定然會第一個死無葬身之地。

周鶴不想站出來說話,但他身爲宰執(zhí),這個節(jié)骨眼上卻又沒有辦法縮在高純年等人身後。

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清了清沙啞的嗓子吸引殿中衆(zhòng)人的注意,繼而朝王番拱手,問道:

“徐侯襲營再獲大捷,本是大喜之事,卻不想京中鬧出這樣的波折,以王相之見,當如何處置纔算妥善?”

周鶴說著這話,眼角餘光卻往紹隆帝那邊瞥去。

他問這話的本質也不是問王番或京襄那邊能不能拿出解決的辦法,而是想知道紹隆帝願不願意接受京襄站出來主導平息這次譁變,願不願意接受朝堂隨之而來的深刻變化。

當然了,事已至此,紹隆帝不接受又能如何?

與其等到徐懷馳馬親至建鄴城下,振臂一呼令兩萬宿衛(wèi)禁軍將卒景從雲(yún)集,還不如現(xiàn)在給彼此留點體面?

王番窺著紹隆帝的神色,朝周鶴拱拱手說道:“王番才拙智薄,諸公都覺得棘手難辦,王番又哪裡會有善策?”

紹隆帝坐回龍椅,但側身而坐,不去看殿中衆(zhòng)臣。

話既然已經說出口,就像開弓沒有回頭箭,要不然兩邊都落不到好,周鶴硬著頭皮走到殿中勸諫道:

“將卒譁鬧,也是受靖勝侯再獲大捷所激勵,殺敵之念越發(fā)熱切,此乃大越之幸,陛下當體恤之——老臣以爲許其附隨靖勝侯抗擊虜敵,其亂自解,陛下也自無憂擾!”

汪伯潛、楊茂彥朝周鶴愕然看去,沒想到王番、劉衍、朱沆都沒有吭聲,卻是周鶴第一個站出來主張將宿衛(wèi)禁軍兵權移交給徐懷。

“臣有本參奏!”高純年站出來,跪於殿中奏道。

“……”紹隆帝看了高純年一眼,沒有作聲。

高純年振聲說道:“自天宣之難以來,靖勝侯崛起于山野微末,驍勇善戰(zhàn)名聞天下,追隨先帝轉戰(zhàn)南北,忠心耿耿,如摩天巨擎,定立京襄,令胡虜不能侵汝蔡半寸之地。今建鄴危急,靖勝侯也是捨身忘己,星夜飛馳京畿義召壯勇震懾虜兵,以解京畿之圍。此時虜兵在京畿尚有三座敵營未除,淮西尚有十數(shù)萬虜兵盤踞,朝廷急需一將節(jié)制天下兵馬以解淮西之圍,舍靖勝侯之外,臣不知道天下還有誰能勝其任!”

高純年不知道徐懷是不是還有更進一步的謀算及野心,但有一點是明確的,就是徐懷率牛首山義軍攻陷虜兵在秦淮河口的主營與南營之後,遣人到城下邀宿衛(wèi)禁軍出城共擊敵營,是最終誘發(fā)北城將卒譁變的一個關鍵性因素。

朱沆都沒有想到周鶴、高純年這兩根牆頭草爲了自保,竟然不知廉恥的這麼快就都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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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衍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站在那裡。

朱沆心知不管往後劉衍會作何選擇,但很顯然要比周高二人有節(jié)操多了。

魏楚鈞擡起頭,看著紹隆帝額頭青筋在微微抽搐著,說道:

“汴梁淪陷之辱,南遷軍民猶未忘卻,今建鄴被圍,楊相爲謹慎計,壓制諸將卒殺敵之念,束縛其手腳,不令將卒倉促出城迎敵,是老成持重之謀,但也不可否認這也令天下義勇之輩心寒,終釀成今日之禍。而將卒躁動,所念猶是爲大越殺敵,所念猶是爲陛下殺敵,望陛下切記!”

魏楚鈞說的話很明白。

徐懷挾大捷之威,牛首山義軍皆聽其號令,京襄援師也將源源不斷開拔過來,宿衛(wèi)禁軍譁鬧,亦非汪楊等人再能節(jié)制,但終究還是以朝廷的名義行事。

形勢已經僵持到這一步,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斷臂求生,將怯敵畏戰(zhàn)的罪責都推到楊茂彥一人身上,拿楊茂彥來平息將卒的怒氣。

即便此時迫於形勢,需要將宿衛(wèi)禁軍的指揮權暫時移交給徐懷掌握,但只要大越趙氏宗室的旗幟不倒,數(shù)以萬計、十萬計的將卒還是尊奉朝廷抵禦胡虜,多多少少會令徐懷投鼠忌器,不敢輕生僭越之心。

待解淮西之圍後,韓時良、葛鈺所部脫困,他們再聯(lián)絡高氏、顧氏及淮東兵馬,怎麼也能對京襄予以制衡,形勢算不得太壞。

而倘若現(xiàn)在僵持下去,叫亂軍殺入宮中,徐懷便有戡亂名義率兵進城,到時候他們的生死,真的就完全操縱於豎子之手了。

劉衍垂手立於一側,他當然能看明白魏楚鈞的盤算,在他看來紹隆帝此時倘若能親至北城宣楊茂彥怯敵畏戰(zhàn)之罪的效果會更好,但想到紹隆帝未必有這膽量,他上前勸諫說不得又受猜忌,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

“陛下,微臣心裡所念所想皆爲陛下,微臣絕無半點私念啊!”見紹隆帝臉色陰晴不定,似被魏楚鈞說動了心,楊茂彥叩頭哭訴道。

“你這無用的傢伙,出不能抗敵,入不能御下,朕要你這狗屁忠心有何用?”紹隆帝恨不得將楊茂彥生吞活剝,就覺得是他辜負了自己的信任,致形勢演變到不可收拾的這一步,揮手說道,“來人,將這禍國無用之人拿下,押入詔獄待審!”

楊茂彥如一條死狗癱坐在殿中,數(shù)名宮侍聞旨而行,將他拖了下去。

“魏卿擬旨,”紹隆帝下定決心後,行動也快,當即就著魏楚鈞擬旨,站在御案後說道,

“楊茂彥怯敵畏戰(zhàn),屢屢欺瞞於朕,致將卒躁動,殺敵之願無得所償,罪大惡極,當下詔獄交由三司會審其罪。朕今得聞諸將卒殺敵之念甚切,其心甚慰,又聞靖勝侯率牛首山義軍趁大霧陷虜敵河口大營、南營,殺敵數(shù)千,乃大越之幸事。宿衛(wèi)禁軍將卒,當與牛首山義軍將勇共擊殘敵,特授靖勝侯徐懷御營副使、樞密副使、雲(yún)麾大將軍,節(jié)制京襄諸部、宿衛(wèi)禁軍、牛首山義卒及諸路勤王兵馬,以御虜敵,望速速掃靖南岸賊兵,渡江以解淮西之圍……”

紹隆帝此時不敢親自出宮,卻也未嘗沒有拉攏將卒的心思,特地將武威郡王趙翼召進宮來,與魏楚鈞及劉衍、朱沆等人前往北城宣旨,與譁變兵卒談判;同時又遣周鶴、錢擇瑞二人攜旨趕往秦淮河口去見徐懷,請徐懷派人前往北城安撫譁變將卒,平息亂事。

周鶴、錢擇瑞攜旨出城時,霧氣已散,遠遠眺望秦淮河口方向舟楫如林、帆遮雲(yún)影,但可惜都是敵船,叫人清醒的認識到此時的長江都在虜兵水師的絕對控制之下,敵軍戰(zhàn)船也隨時可以通過秦淮河等支流往江南腹地穿插。

不過,不知何故,敵軍戰(zhàn)船就主要停泊在秦淮河口以及外側的江面,並沒有試圖通過秦淮河往南面滲透;秦淮河西岸到處都是牛首山義軍將卒在巡邏、遊弋。

周鶴、錢擇瑞順利從西南方向渡過秦淮河,到西岸後再一路北行,午時來到秦淮河口。

虜兵在秦淮河口共有五座營寨,一座小營位於秦淮河入長江的汊口上,主營與南營位於秦淮河西岸,另兩座小營則依長江南岸而列。

主營是虜兵在南岸最大的一座營盤,與南營在遇襲前共駐有七千馬步兵,另三座營盤加起來都不到五千兵卒——目前大營與南營已陷,周鶴、錢擇瑞看到成百上千的義軍將卒,結陣於長江沿岸三座敵營之前,望眼所及已經看不到有一名虜兵在南岸的土地上活動,但敵營之中還有多少敵軍盤踞,卻爲柵牆遮擋。

周鶴、錢擇瑞難以想象大霧強襲敵營的激烈,他們走進到處都是燒灼痕跡的虜兵大營,大部分屍體都已經被擡走,但一灘灘血泊斑駁,與腳下的泥土凍結在一起,色彩斑斕而猙獰。

大營也已經入駐數(shù)千義軍及選鋒軍將卒,一個個都興高采烈,似乎完全不知道建鄴城裡正發(fā)生譁變,周鶴、錢擇瑞來到徐懷的中軍大帳前,正好有一名軒昂武將騎馬而過,就見那武將肩頭扛著一桿長槍,槍頭挑掛一顆猙獰的頭顱。

周鶴、錢擇瑞心裡奇怪,徐懷軍紀素來嚴厲,誰敢無事騎馬在他中軍大帳前閒逛,而這頭顱又是怎麼回事?

“你這狗日的,不過撞了狗屎運才斬殺一條大魚,已經騎馬在大營裡的溜幾圈了,你有完沒完了?”牛二隨徐懷出大帳迎接周鶴、錢擇瑞,看到蔣昂還挑著兀赤的頭顱騎馬在大營裡的晃盪,嫉妒的啐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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