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這一道傷口,施安然是不可能沒有一點觸動的,但是即使如此,對於項容城,她有的也只能是抱歉。
對於他想要的,她從來都是不能給,也給不起,其實她還欠著他一條命。但若是人真的有來世,她還能清清白白的重來一次,那麼她會把欠著項容城的這一切,都還給他,因爲這一輩子,註定是不能夠再給他什麼了,一切只能到此爲止。
也許很多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或者說和她有關的這一切,都是個錯誤,但是這一輩子她原本就是復仇而來,所以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誰,除了項容城。
施安然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心上的傷口,那道傷到現在都是一道疤痕,也許永遠都癒合不了了。
到如今爲止,自己已經死過了多少次?施安然閉了閉眼睛,如果沒有項容城的話。
想到這裡,施安然腦子裡突然又浮現出另外一個人的身影,那人也曾經救過她許多次,但是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只不過那道身影覺得熟悉。
可是即使是熟悉,她連猜測的這黑衣人的身份都不敢說出口,因爲若是真的如她說的那樣,是那個人的話,那麼這一輩子,她欠他的,就是真的還不起了。
夜漸漸地更深了,但是施安然毫無睡意,也許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對於施安然是如此,但是其實對於另外一個人也是如此,李若雪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她打算做一個最大的賭注。
一大早,她便藉著出遊的名義,實際上卻是去找了另外一個她一直打算想要找的人。
項容城輕輕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鳳眸微微上挑,看著眼前來找自己的不速之客,讓他有些驚訝。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項容城淡淡的開口,不帶絲毫的感情。
李若雪平靜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自從當上了秦王妃之後,她無時無刻不在各個地方顯示出自己王妃的架子和身份。
“今天來找少將軍,是爲了一件大事?!崩钊粞┬Φ娜缤浑b狡黠的貓,伸手撥弄了一下自己頭上叮噹作響的頭飾,緩緩的說道。
項容城不以爲然,只是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李若雪雖然平日李裡不多說,但是比起齊思嫣來說,她還是多了不止一個心眼兒,對於當今的朝政之事來說她一直都有很深的關注,也算是知道這朝廷中的明爭暗鬥,尤其是項容城和李穆之間的爭鬥,以及他們對於施安然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李若雪一向關注著施安然身邊的事情,就連她對於項容城的態度也都是一清二楚,雖然不清楚到底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就最近根據她身邊的眼線發來的消息來說,只怕這一次施安然和項容城,終於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之前她的提議被項容城拒絕,但是現在她有理由相信,項容城的心態有所變化了,所以這一次,她纔敢冒這麼大的險,來找項容城商量這種事情。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項容城斜斜的看了李若雪一眼,有些冷漠的問道,他對於這個女人沒有什麼耐心。
李若雪這才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笑著對項容城說道:“項將軍,對於如今西夏朝廷的事情,本宮也是略知一二,本宮知道項將軍絕對不是一個燕雀之志的人,定然想要幹一番大事,如今這朝廷動盪不安,項將軍想必也不想要忍下去了吧?”
李若雪是話裡有話,但是言語之間自然是對項容城的試探。
項容城微微一笑,彷彿真的覺得李若雪說的有道理一般,緩緩的說道:“看來秦王妃倒是一個關注實事的女子。”
聽到項容城這麼說,李若雪心中一喜,覺得自己這一回算是說到了點子上,這一趟必然不會白來,當即再接再厲的說道:“將軍過獎了,本宮不過是覺得平日裡過於無聊罷了,只是一直覺得項將軍本就是人中龍鳳,若是一直屈居於自己才能之下的人,是否也太屈才了?連本宮都覺得有些不公平呢?”
李若雪輕輕掩面咳嗽一聲,神色之間倒像是真的爲項容城鳴不平似的,她身邊的丫鬟一個個都是人精一般,看著眼前也跟著連連附和點頭,倒是把一齣戲演的活靈活現。
項容城彷彿若有所思,一張俊臉顯得有些沉重,方纔嘆了口氣說道:“那又如何呢?君臣之綱自古便是如此,可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改變的?!?
“爲何不能改變?”聽到項容城這麼說,李若雪趕緊抓緊機會急急地勸誡道。
她明顯感覺到項容城鬆了口,當即對自己的遊說有了信心。
項容城看了李若雪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難不成王妃還有什麼妙計助我翻身?”
項容城彷彿真的被李若雪的言語有些說動,這簡直讓李若雪大喜過望,當即得意的一挑眉眼,說道:“有何不可?若是項將軍信的過本宮,本宮與秦王自然會助項將軍一臂之力,相信項將軍也知道秦王的實力,雖然不能和您相提並論,但是也絕不容小覷,若是聯合他的能力,只怕勝算又大了一份,而朝中如今真當紅的那一位,雖然善於玩弄權術,倒是根本不及您的實力?!?
李若雪自認爲自己說的句句在理,足夠充分的說動項容城。
wωω .тTk án .C ○ 當然,項容城也像是真的被說動一般,認真的看著李若雪問道:“難道王妃真的能夠幫我?”
“那有何難!”李若雪得意的說道。
“可是秦王是個謹慎的人,怎會爲了您的一言片語就貿然支持誰呢?更何況若是我的話,且是名不正言不順了?!表椚莩俏⑽@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聽到項容城如此說,李若雪倒是在心裡鬆了口氣,沒有想到這一回,她居然這麼容易的就說動了項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