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周圍或是嘲諷或是不屑或是看熱鬧的眼神,施安怡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嘴脣,而放在身邊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甲也已經(jīng)陷進了肉裡,她卻不覺得有絲毫的痛意。
項夫人又把施安怡晾了好一會兒,這纔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你看我,竟然都忘記了施二小姐還在這裡站著了,快點回去坐著吧。”
聽了這話,施安怡有些渾渾噩噩的往回走去,連最基本的禮儀也給忘了個一乾二淨(jìng)。
看著施安怡有些虛弱無力的身影,施安然在心裡偷偷的笑了笑,施安怡,這可是你自找的,爲(wèi)了捧高你自己,連這些都給忘記了,你怪的了誰?
而施安怡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後,周圍那些上一刻還在拍她馬屁的幾個人,此時都恨不得離著她遠遠的,裝作不認識她。
不過一個個的也都在慶幸,幸好今天就看出了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免得都成了好朋友之後再發(fā)現(xiàn),那可就晚了,畢竟人以類聚,物以羣分。
直到晚宴結(jié)束,施安然預(yù)想中的那些“意外”也都沒出現(xiàn),想到了這裡,施安然也不知怎的,心裡面的不安,也是越來越厲害了。
一月這個時候也是緊緊的蹙著眉頭,畢竟不管施安怡還是那些隱藏在後面的人,今天對於她們來說都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不管怎樣,一月和施安然都覺得還是不能放鬆大意,就怕她們來一個出其不意,到時候再慌了手腳。
想到了這裡,一月又往前稍稍挪了一小步,幾乎是緊貼在施安然的身後了,到時候不管怎樣的意外,施安然都在她一手可以拉住的地方。
項夫人起身和要走的夫人小姐們打招呼的時候捏了捏施安然的手心,“安然,你先稍微等我一會兒。”
施安然聽話的點了點頭,正好她現(xiàn)在腦子裡面也是亂得很,也需要時間來想想她下一步到底應(yīng)該怎麼做,那些人已經(jīng)開始朝著她下手了,她總不能坐以待斃的。
想到了這裡,施安然也有了想法,既然不能坐以待斃,那就引蛇出洞好了,她們肯定不會明目張膽的朝著她下手,還是會隱藏在別人的背後,至於這個別人是誰,已經(jīng)很明顯了,畢竟身份合適,下手機會合適又對她有不少仇恨的人非她的“好妹妹”就沒有別人了。
正好這個時候項夫人也把人都給送走了,讓身邊的小丫頭去和施峪打了個招呼。
“安然,其實伯母現(xiàn)在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有個東西要送於你,”說著,就從手上退下一個質(zhì)地上乘的鐲子,趁著施安然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直接就給她套在了手腕上了,“安然,這就當(dāng)作是伯母給你的見面禮了,就不要推脫了。”
聽到項夫人這麼說,正在和鐲子“奮鬥”的施安然也只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過面色上還是有些遲疑,“伯母,安然雖不懂玉,可也知道這鐲子……”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項夫人給打斷了,“安然,雖然伯母一開始和你說話是你孃的緣故,可是,經(jīng)過一晚上的相處,伯母也知道你是個好的,是個值得深交的,如果你也覺得伯母是個值得深交的,這鐲子你就收下吧。”
看到項夫人都這麼說了,施安然也就不好再繼續(xù)推脫下去了,笑著點了點頭,“那安然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今天也沒帶什麼禮物,過幾天一定重新登門拜訪伯母的。”
聽了施安然的話,項夫人笑著點了點頭,這才送著施安然主僕二人往外走去,走了沒兩步,就看到了正朝著她們方向走來的項容城。
“母親,安然。”
聽了項容城的話,項夫人有些曖昧的看了看兩個人,笑了笑,“我這老婆子也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回去休息了,容城,你可一定要安安穩(wěn)穩(wěn)的把安然送出門去。”
項容城點了點頭,臉上因爲(wèi)他孃的話勾著嘴角。
母子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不讓施安然有什麼說話的機會,不容分說的就定下來了,然後項夫人朝著施安然擺了擺手,就往回走去。
看著項夫人的背影,施安然只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安然,你今天很漂亮。”
項夫人的身影消失之後,項容城忽然道。
施安然本就沒有嘗試過愛情,上一世之所以吵著鬧著要給太子做妾,也不過是因爲(wèi)她的名聲都被施安怡母女給毀了,再加上太子也是能說會道的人,自然是更加得施安然這種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女孩的青睞。
所以這一會兒,施安然非但沒看出來項容城這是在向她示好,反而以爲(wèi)對方是在揶揄她,便大言不慚的微笑道,“多謝公子誇獎了,不過安然的漂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項容城一愣,倏地笑起來。施安然這種直來直往的性子還真是討喜,至少,討他的喜歡。
“項公子,不用送了,我認得路的。”
聽著生疏的“項公子”三個字,項容城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畢竟要一步一步來的。
“認識歸認識,大晚上的總不能讓安然就這麼走,索性我也沒事,就送一送你好了。”
聽了項容城的話,施安然也沒有再說什麼,拒絕得太強烈太刻意,反而顯得她沒規(guī)矩。
“安然,若你當(dāng)真嫁入項家,你覺得如何?”眼看著就要到門口了,項容城忽然道。
聽了項容城的話,施安然晃了個神,她從沒想過項容城竟然將話問得這麼直白。
施安然怕惹了麻煩,沒有直說,只是提點道,“安然的心思如何,項公子應(yīng)該明瞭。”
這答案是預(yù)料之中的,項容城沒有氣急敗壞,反而平靜道, “是因爲(wèi)容傾嗎?自小就是我和容傾一起長大的,她對我的依賴難免就大了些,不過,這不是不可以改變的。”
聽了這話,施安然站在原地也不急著走了,疏離道,“項公子,若說是項小姐的原因,我不否認,但這隻佔一小部分。是我的問題,也是你的問題。項公子,你愛安然嗎?若不愛,還請不要耽誤安然的一生。”
施安然的這話也算是拒絕了,因爲(wèi)就算她再怎麼不瞭解情愛,也該知道不過短短幾次的見面相處,是不會有愛情的。她想讓項容城知難而退。
話畢,施安然站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項容城的回答,心裡卻是極爲(wèi)清楚對方在想什麼的。她矮了矮身子,低聲說,“項公子,安然就先回去了,項公子留步,不必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