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戎看著面前近乎癲狂的蕭遠山,恍惚間都被氣笑了:“蕭遠山,你憑什麼委屈?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背棄你?你要臉不要?我阿姊當年爲了營救你,腹中懷著孩子尚且跋涉千里爲你求援,你又是如何對待她的?”
“你放屁!你還敢提那個孩子?那個賤人她.”蕭遠山眸子中帶了幾分猙獰,眸子中涌動著濃厚的不甘與恨意。
“住口!”嗖的一聲,黎戎怒不可及的打斷蕭遠山的話,桌上隨意抄起一盞熱茶,就對著蕭遠山擲了過去。
黎戎猩紅眸子,手指都在顫抖:“你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你怎麼敢如此喚她.”
“好,好好好!”蕭遠山即便是躲避開來,還是被熱茶濺到了身上。陰鬱之氣近乎縈繞全身,猩紅的眸子帶著十足的殺意。
“等等。”姜暖之看著怒不可遏的兩個男人,微不可查的擰起眉頭來。心中帶了幾分困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畢竟有時候,眼見的都是假的,更別說耳聽的。王爺覺得黎家背棄於你,可我黎家覺得王爺您背信棄義,當年的事不妨坐下聊一聊?”
她看的書故事線是圍繞著謝良辰和假公主的視角寫的,黎戎和蕭遠山的筆墨都不算多。更別提黎笙當年的事兒了。
她總覺得有些事兒還沒串聯(lián)起來。
姜暖之的話音一落周遭空氣安靜了下來。
蕭遠山和黎戎二人仍在對峙,沒有人想要退讓的樣子。
就在姜暖之沉吟著如何引導蕭遠山說當年事兒的時候,忽而聽到了門廊處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阿戎,你放肆了。”
李明玉頭髮都沒來得及梳,一隻簪子都不曾帶,此時被身後的婢女推著,匆匆的進到殿內(nèi)來。
她到蕭遠山跟前,立即扯住了他的袍子:“王爺別惱,妾身會心疼的。”
說罷,她一臉不贊同的看向?qū)γ娴睦枞帧?
“阿戎,你怎麼能如此忤逆王爺?還不快和王爺?shù)狼福鯛斔悄愕慕惴颍v容你幾分,你切莫驕縱失了分寸。”
“你算什麼東西?也要來做我的主?”黎戎看到李明玉的那一刻,怔愣了一下,下一秒聲音涼涼的道:“到底是誰失了分寸?阿姊是如何待你的?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姐夫,憑他也配?”
“黎戎!你休要放肆!這些年,明玉爲了你操碎了心!若非她幾次三番爲你求情,你以爲你還有命活到現(xiàn)在?對待你的長姐,你就是如此態(tài)度?”蕭遠山厲聲呵斥道。
“呵!”黎戎額角青筋都跳了幾分:“姦夫淫婦,真是叫人反胃。真慶幸,我阿姊當年離了這令人作嘔的地方。”
“黎戎,你真當我不敢殺你!”蕭遠山嘴角扯了一抹殘忍的笑意來,下一秒便聽到身旁李明玉啜泣的聲音。
“阿戎.原來你還在怨憎我嗎?”李明玉帶著哭腔的道:“怪我都怪我當年沒能救得了阿姊。是我該死.”
李明玉拿起一個簪子抵住脖子:“如此就要我去陪她好了。”
下一秒,蕭遠山瞳孔猛的一縮,稍微一用力,便打斷了李明玉手裡的簪子:“明玉!”
李明玉卻還沒放棄,像是咬死咬緊牙關奔著旁邊的柱子去。要撞死在面前一般。只不過她的雙腿沒有力氣。一般用力便是從輪椅上掉了下來,而後失魂落魄的死死的錘著自己的腿:“是我無能!是我無用啊,我是一個廢人,活著拖累王爺,想死也死不成。阿戎怪我是應當?shù)摹?
說著,便是兀自狠狠的打自己的腿。
蕭遠山眸子裡頭泛起了些許憐惜,將人的手握住:“你沒有錯!誰說敢說你錯了,我便宰了他。”
顯然這話是說給黎戎聽的。
黎戎卻是手指都在顫抖,心紅著眸子死死的盯著蕭遠山。
眼瞧這兩人又是劍拔弩張的樣子。姜暖之當下悠悠的吐了一口氣。看來想讓他們坐下來繼續(xù)說此前的事情是不能了。
視線下意識的落在李明玉身上,卻見她從進門就死死握住的拳頭此刻竟然鬆泛了開來。
雖然還在哭著,但是眸色中帶了幾分從容。
所以.她剛好在那個時間進來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眸子探究似的在李明玉身上轉(zhuǎn)了個彎,姜暖之到底沒再糾結(jié),兀自上前道:“別打了,王爺,王妃的身體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隨後,看了一眼身旁紅著眼眶的黎戎:“阿戎,將領們也要招架不住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黎戎到底還是收回了長槍。對著姜暖之點頭。
姜暖之上前一步,直接了當?shù)目粗掃h山道:“王爺,您想要虎符,單單靠這幾個人來換,肯定是不夠的。
其實,王爺,我和您說一句實話,剛剛勇叔清醒了片刻,他其實覺得死是解脫,畢竟王爺應該最清楚,你如今已經(jīng)把人都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如今,你真的將人全殺了,於我們而言,也不全是一件壞事。畢竟他們都存了死志。黎家軍,您該是比我更瞭解幾分的。”
蕭遠山將李明玉扶著坐回來,微微瞇起眼睛看姜暖之:“姜暖之,你別打量誆騙我,任憑你狡詐如狐,仍舊改不掉這些人都在我手裡的事實。
只要蠱蟲一日不除,你們便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
你們大可以一試,若真不在意這些人的性命,本王也不必替你們留著。”
說著,他兀自捏緊了拳頭,對面秦凜幾人霎時間痛苦身體蜷縮扭曲。
“王爺,您看,怎麼也不聽我將話說完?”
姜暖之回頭看了一眼,嘆了一聲:“怎麼會不在意呢?只是說您的決定,是給了他們一個痛快罷了。其實,這些曾經(jīng)都是阿戎出生入死的兄弟,亦是我等心中最最敬仰之人,不管什麼時候,我等都不會放棄救護他們,即便是屍首,我們也要將人帶回去。這是毋庸置疑的,王爺大可以放心。”
蕭遠山聽到這話,卻是恍惚間愣了一下,詫異的看著姜暖之,這女人會不會談判?如此將自己看重的事情說出來還真是頭一回見
當下,他好笑地看向黎戎:“當真要這女人給你做主了?黎戎,你還真是越來越我窩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