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小老頭!敢騙我的銀子!
姜暖之眼睛一亮:“馮大人的意思是說,辛伯的事兒有眉目了?”
馮雲(yún)舟點頭:“正是。”
“馮大人快先屋裡坐,等我煮了茶來,咱們細(xì)細(xì)說。”
姜暖之說著,立即去她的籮筐裡將今兒個早上去砍柴的時採回來的小菊花掐出了十幾只來。
用涼井水洗泡了幾次,才放入罐子裡用熱水悶著,端進了屋子裡頭來。
“家中也沒有茶飲,這是我清晨剛採回來的,勝在一個新鮮,二位嚐嚐?”
呂老說著便自顧自的添了一杯,喝了之後便點頭:“如此的茶還真沒喝過,別有一番野趣。”
馮縣令淺嘗了一口:“這色澤也好,姜醫(yī)師當(dāng)真巧思。”
姜暖之也安穩(wěn)的坐了下來。
馮縣令如今才細(xì)看她一眼,不覺吃驚道:“剛纔不曾細(xì)看,如今怎麼瞧這娘子你似乎變了模樣。”
姜暖之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變了什麼樣子?”
呂老舉起茶杯來笑呵呵的道:“是瘦了些吧?姜丫頭這身衣裳瞧著已經(jīng)不太合身了。”
姜暖之深以爲(wèi)然的點頭,這一段時日以來減脂也初見了成效,加上這幾日爲(wèi)了這一百兩銀子,有些上火,體重掉的可能是有些快。
這時候家裡頭也沒有體重秤,她也不知道自己大概多少斤,不過之前這衣裳緊緊的箍在身上,腰身還有些勒的慌。如今已經(jīng)空出一大截了,塞兩個拳頭都沒問題。
不過,雖然瘦了些,,但原主的體重基數(shù)在那兒,一眼看過去,還是個小胖子。
三人閒聊了一番,便是開始說起了正事。
“此番前來,不止查到了這個辛伯如今的奴籍,還帶了一些東西回來。”
這邊說著,馮縣令便是又拿出了一個包裹。
破舊斑駁的包裹皮上頭沾染了絲絲血污,姜暖之皺著眉頭打了開來。
半串銅錢映入眼簾,隨著包裹而來的還有一個金子打造的箭尖,上頭綁著一個紅色的繩子,顯然是人貼身攜帶之物。而且應(yīng)該帶的很久,邊角已經(jīng)磨得鈍了。
“這是.”
“這是辛伯之物,說來也巧了,我從前的一個學(xué)生,如今在蒼林做文書,我查到了奴籍後,覺得並不穩(wěn)妥,便是遣人問了一句。誰知他辦事麻利,竟將這老伯的東西一併給帶了回來。”
“勞煩大人了!大人,不知辛伯他可還有帶了隻言片語來?”
馮雲(yún)舟道:“無無非就是說讓你們換些銀子來貼補用。不過我那學(xué)生說,這老者身體不容樂觀。去年是個寒冬,做軍奴的,大多吃不飽穿不暖,他年歲應(yīng)該也不小了,能熬過一個冬日,就已經(jīng)不錯了。”
黎戎聽著他們說話,視線落在姜暖之手裡的那一隻金箭尖上,神色一怔,不多時便紅了眼眶。
渾渾沌沌的,好似回到了幼年時。
那會兒父親似乎總是很忙碌,沒有時間帶他,總是辛伯教他騎射。
少時頑劣,自己也曾惱他總是給自己佈置太多課業(yè)。還曾扯了他脖子上的金箭尖兒埋到樹根底下。還騙他說是丟進湖裡了。
那次,是他第一次和自己動了怒,只道這東西是他的命根子,但凡有一口氣也得掛在脖子上。
他爲(wèi)了找箭尖,竟然跳到了湖裡去,找了半日。
後來自己被爹爹給狠揍了一頓。才知曉那個金箭尖是當(dāng)年辛伯替爹爹擋了一箭之後,爹爹特意鑄造給他的。
也是自那之後,辛伯纔不僅僅是爹爹的書童,他也正式脫了奴籍,隨爹爹征戰(zhàn)沙場。一步一步,成了大將。
如今,他竟然將這個東西給自己送來了。
還讓自己換些銀子
心中五味雜陳,黎戎卻知道,他什麼也做不了。
最後,只將視線放在了姜暖之身上。
姜暖之聽著,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來:“依照大人看,百兩銀子可能將人帶出來嗎?”
馮雲(yún)舟斟酌了一下才道:“不好說,還得看其一軍中的情況,若是營中缺銀子的時候,說不定用不上百兩。可若碰上些貪得無厭的,就不好說了。不過,且去打點打點,倒也不是沒得商量。”
姜暖之點頭,便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呂老身上:“對了呂老,您那兒可有鵲神醫(yī)的消息了?”
呂老一聽她問起這個,頓時懊惱的放下了茶盞:“我正想和你說呢,咱們錯過了這次機會啊!我好不容易打探到鵲神醫(yī)的住址了,店家卻說,鵲神醫(yī)昨兒個就離了咱們流江鎮(zhèn),回了京都了。”
“回!京!都!了?”
姜暖之涼涼的重複了這麼幾個字。
下一秒只聽到輕微的一個咔嚓聲,她手裡頭握著的杯子應(yīng)聲而裂。
這一下,頓時將馮縣令和呂老兩個嚇得一大跳。
呂老緩了緩神兒,勸道:“莫激動,莫激動。都是醫(yī)者,我自然理解你的心情。就這樣錯過了向他請教的機會,肯定都惋惜。就像你勸我的一樣,這次見不到,咱們就給他寫信唄?”
說罷,他自己也悠悠的吐氣,一臉的遺憾。
再看姜暖之似乎比他情緒還激動的模樣,一時間,只覺他們倆個真是惺惺相惜啊。
姜暖之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小老頭!膽敢騙我的銀子!你給我等著!
“阿嚏!”
回京的豪華大馬車上,鵲神醫(yī)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他頗爲(wèi)不滿地將面前的魚肉往前推了推,目光挑剔的在桌子前頭擺著的三盤魚肉上來回巡視,最後直接連筷子也都扔了。
“什麼呀?難吃死了!抓緊端下去!廚子都是幹嘛吃的?做了這麼多,沒有一條是好吃的。”
身邊的三七一臉費解的看著鵲神醫(yī):“師祖,你從前不是不愛吃魚肉嗎?怎麼想起吃這東西了?再者,魚肉哪有不腥的呢?”
“我就說你小子還是沒見識吧,誰說魚肉都是腥的?小胖丫做的就不腥!”
“而且魚肉鮮嫩,外皮酥脆,滋味甚濃”
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吸溜了一下口水道:“還有那個酸甜口味的炸魚,我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那魚炸的,外酥裡嫩的,吃不夠似的。昨日我做夢都夢見了。”
說著,他忽然死急:“都怪那個姓趙的,我和他們家這個樑子算是結(jié)下了!”
三七聽了,不由得困惑:“師祖,此番不是太妃病重,召我們回京嗎?和趙家公子又有什麼關(guān)係?”
“呵,太妃生龍活虎的能有什麼病?還不是那攝政王的意思。”
“他姓趙的就是攝政王的走狗,定是看我和黎戎有所牽扯,就通風(fēng)報信。害得我老頭子這一口魚肉愣是沒吃進嘴裡。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三七聽了這話,卻是擔(dān)憂的皺起了眉頭來:“按理說,咱們要給太皇太后請了平安脈之後,再顧旁的事情,這攝政王是不是太囂張了?您還沒等見到太皇太后呢,他就將您請回去給太妃看診。他當(dāng)真不怕這天下人的悠悠衆(zhòng)口了?”
鵲神醫(yī)也是糟心的揉了揉眉心:“皇上昏迷多日,唯一一個六皇子,又被他送到了太皇太后這裡。
你可聽說?六皇子途中遇難,已經(jīng)兩日沒有音訊了。偏生國師也已經(jīng)出遊了許久,還不曾歸來。如今看啊,這糟心的日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三七:“師祖,您之前不是說,已經(jīng)學(xué)了行鍼驅(qū)毒之術(shù)?皇上的病癥或許還有轉(zhuǎn)機。”
鵲神醫(yī)眼中精芒一閃:“我也不是全然有把握,若是不成,到時候還要想法子將小胖丫一同帶回京都。”
姜暖之半夜從牀上起來:不是,他有病吧!
鵲神醫(yī)半夜從牀上起來:三七,我想吃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