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璟瑄看罷字條上的消息,燃起火摺子,把字條燒乾淨了。複製網址訪問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沈碧瑤在燒之前探頭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了三個字:“餌已放。”頓時,心中明瞭。
“不知道易聞用的是什麼手段啊。”沈碧瑤滿心好奇地嘀咕著。
古璟瑄淡淡一笑:“之後問他便可。”
話音剛落,外頭便響起了敲門聲。沈碧瑤忙把茶杯裡剩的水一口飲盡,把茶杯倒扣回去,熟練地翻身上了房樑。
古璟瑄又皺起了眉,道了聲:“進。”
古皓昀與趙延平二人同時進得門來,見著的便是古璟瑄這樣一張明顯不悅的臉。
“見過皇叔。”
“見過小王爺。”
待兩人行過禮,古璟瑄才冷冷開口:“何事”
一聽這開口就是要送客的語氣,古皓昀不禁在心裡就捏了把冷汗。心想,這沈三姑娘一死,小皇叔果然比之前更喜怒無常了。
沈碧瑤在房樑上看到古璟瑄高冷氣場全開,瞬間就開始爲下面的兩位默哀了。
古皓昀是太子,自然是他先說話。
“回皇叔,侄兒聽聞鎮遠侯家的靈位已經盡數送回,特來告知皇叔。”
趙延平也跟著接道:“我也正是爲此事特來謝過小王爺”
古璟瑄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此事我並未出力,不必謝我。”
趙延平恬不知恥地諂媚回道:“即便小王爺並未出手,那賊人定然也是忌憚於小王爺的威嚴,纔將我趙家祖上靈位還了回來。趙延平於情於理,該來向小王爺道謝。”
這番話聽得沈碧瑤在心裡直豎大拇指:趙延平真是拍得一手好馬屁,這樣的話都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果然有前途。
相比之下,古皓昀就明顯不夠淡定。這話不是拍他的馬屁,他卻聽得不好意思了,頻頻向趙延平側目。
古璟瑄聽罷只是冷哼一聲,沒理會他。
見小王爺沒明言拒絕,趙延平就只當他默認了,喜滋滋地把帶來的禮物放到了桌上。
古皓昀當下就皺了眉,忍不住朝趙延平瞪了一眼。
這個趙延平,竟然當著他的面公然向皇叔做出這種行賄之舉,難道就不把他放在眼裡嗎
沈碧瑤將下面三人的神色看個分明,仔細一想,便悟出了其中深意。不禁爲趙小侯爺的情商點贊,替太子爺的智商擔憂。
古璟瑄不爽的結果,當然是對兩人都愛理不理了。他們說三句,古璟瑄也難得回一句,不多進,就被一起給轟出門去了。
最後,連口熱茶都沒喝上。
趙延平禮物送到了,自是心滿意足。古晧昀碰了面結結實實的壁,又見趙延平如此歡喜,自是氣得不輕。
一出門,便拿起了太子爺的架子,喝道:“趙延平,你當著本太子的面,公然向皇叔行賄,可有將本太子放在眼裡”
趙延平一愣,立刻告饒解釋:“太子爺,您誤會了,不是您想的那樣的”
屋內,沈碧瑤從房樑上翻身下來,瞟了眼桌上的禮物,道:“趙延平這是想抱你大腿啊。”
“嗯”古璟瑄不解。
“就是說,他想拿你當靠山。”
“嗯。”古璟瑄點頭,道:“東方笑乃是江湖人,趙家奈何他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碧瑤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樣。趙延平來送這個禮,八成是做給東方看的,就是想讓他知道,他跟你是站在一邊的。趙延平的情商不賴,不過我看你那個太子侄子,倒是有夠死腦筋的,他好像還沒轉過彎來呢。”
古璟瑄對此半點不操心,他道:“太子自有皇上教導,與我何干”
“喂喂,你好歹也是個當叔叔的。”說到叔叔二字,沈碧瑤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若真讓古璟瑄板起臉來教導一個比自己還大的倒子,那情形,還真是挺搞笑的。
她笑了,古璟瑄也跟著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重新翻了只杯子,給她倒了杯茶,道:“皓昀不笨,只是自小被封爲太子,人情世故經歷不多罷了。時日長了,許多事情自然就會明白了。”
沈碧瑤齜牙一笑,調侃道:“換句話說,就是讀死書給讀傻了唄。”
不懂得學以致用的書呆子一個。
古璟瑄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是夜,又有人來訪,這回來的人是宮月。
一見沈碧瑤,宮月也是一愣:“你怎會在此”
沈碧瑤支吾了一陣,最後說道:“說來話長”
古璟瑄問:“可查出了什麼”
宮月瞥了沈碧瑤一眼,回道:“從禮部一個庫員口中問出,草擬合親盟約之時,呂尚書曾單獨進過庫房。”
“那盟約有問題嗎”沈碧瑤插話問道。
古璟瑄道:“盟約一式兩份,雙方簽訂之後,交於禮部,再由禮部交於轉手交接。現下,屬於大齊的那份在皇兄手中。有無問題,只有皇兄知道。”
現下,古璟瑄心中也清楚了。皇上之所以會讓他查呂歸元,多半是因爲那盟約中有什麼貓膩。
宮月又道:“我還從呂尚書的一個在朝爲官的門生口中問得,他曾在簽訂盟約前,與一人暗中見過面。”
“什麼人”沈碧瑤連忙問道。
宮月冷眼看了她一眼,不理。
古璟瑄問:“何人”
宮月這纔回道:“李君逸。”
沈碧瑤一驚:“是他”
沈碧瑤不禁皺起了眉頭來。
這個信息量對她來說有點大。李君逸嚴格來說,還算是她妹夫呢。在她的印象裡,李君逸即便算不上是個完完全全的正人君子,但在外頭也算是個不問世事,安心在家養老婆帶孩子的安逸形像。突然跟這麼大的事扯上關係,她的腦子還有點轉不過彎來。
古璟瑄可不知她是這麼想的。一見她皺眉,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擔憂起來,怕她是在爲李君逸擔心。
他可是還記得,沈碧瑤第一次見李君逸時,對他還是頗有好感的。若不是當初被沈心瑤算計了,怕是現在的將軍夫人會是碧瑤也說不定。
一想到這個可能,古璟瑄心中便是醋海翻騰,十分不悅。
“可有證據”古璟瑄冷著臉問道。
“有。”宮月說著,從身上摸出一沓紙來:“此乃那官員與二人來往信件。我已讓人僞造了一份放在原處。”
古璟瑄拿來看了幾眼,道:“很好。若無他事,便下去吧。”
宮月道:“樓主,此事用不著我出手了,我可否能回樓裡。”
古璟瑄看了她一眼,道:“無事便回去吧,易聞那裡,我自會說。別惹出亂子來便是。”
宮月嫣然一笑,道:“樓主放心,宮月明白。”
宮月這一笑,真是讓沈碧瑤吃驚不小。暴力女竟然也會笑,而且還笑得如此明豔。此事,必有隱情啊。
“啊,我就說怎麼沒見著江成呢。原來是在樓裡坐鎮啊,難怪難怪。”沈碧瑤意有所指地朝宮月看去。
如此明顯地弦外之音,宮月自然沒有聽不明白了。當下便惱羞成怒。
“你哼本姑娘不與你一個死人計較”說完,飛也似地轉身離開了。
沈碧瑤見狀,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地繼續調侃:“嘖嘖,當真是歸心似箭吶。”
沒兩日,易聞那處又傳來消息。看守人質的地方被人襲擊,來人已盡數抓獲。一番拷問之下,果然得到了一些消息。
矛頭所指處,赫然是宮月所提到的,那個兵部任職的呂歸元的門生,肖庭。
被抓的人,明顯是受過一定訓練的軍人,那些人一口咬定是受了肖庭之命,去救尚書夫人與溫侍郎夫婦。可當易聞再命人去肖庭搜查時,肖庭已然服毒自盡,並留有遺書一封,言明是私自調兵乃是被呂歸元所逼迫,並且還說出呂歸元曾數次借籌辦皇禮時貪污公款,且數額巨大。
此封信被上呈皇上,另有一封抄錄由易聞直接默寫下來,交予了古璟瑄。
古璟瑄將信看罷,冷冷道出四個字:“棄車保帥。”
沈碧瑤吃著易聞從外頭順道帶回來的糕點,瞥了眼那所謂的遺書,見通篇都是不斷句的繁體字,頓時沒有興趣。
“這事,皇上不會信吧那個肖什麼的,死得也太是時候了。”
古璟瑄道:“貪污怕是真有其事,此事或許就是李君要挾他對盟約動手腳的把柄。只是,盟約有問題,呂歸元並無動機,此事,皇兄定然還要再追查下去。”
“直接把李君逸捅上去不行嗎”沈碧瑤問。
古璟瑄看了她一眼,道:“肖庭已死,死無對證。”
易聞也道:“據宮月那邊問出的消息,呂歸元雖然知道李君逸的身份,可是每次與他聯絡,卻都是通過肖庭。畢竟肖庭一是他的門生,二在兵部任職,與兩人有接觸都不奇怪。現下肖庭已死,呂歸元若指控李君逸也只是空口無憑。”
沈碧瑤又問:“那不是還有宮月拿回來的信件嗎那個不能作爲證據嗎”
古璟瑄道:“信件上並未留有姓名,且言辭隱晦,多用暗語,不足以爲證。”
沈碧瑤嘆息了口氣,道:“做得這麼隱蔽,那不用說,留在那裡的那份假的,一定早就銷燬乾淨了吧。”
易聞一笑,道:“正是。”
“嘖,死無對證,還真是乾脆。”沈碧瑤唏噓感嘆道:“棋子的命,果然都不值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