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從眉竹那裡打聽好消息,知道洛酒每日黃昏時分必去竹林習(xí)武,便在竹林的角門處等著他。此時,她心裡是極矛盾的,迫切地想見到他,又怕招他厭煩,整顆心七上八下,沒著沒落的,到底管不住她的心,還是想跟他說說話。
洛酒一身白色單袍,因爲(wèi)他好出汗,領(lǐng)口有些低,露出一點結(jié)實的肌肉,隱隱約約似有有光澤流動。袍角上翻,塞進腰間的腰帶中,腳上穿著黑鹿小靴。
石英看著踏著夕陽遠(yuǎn)遠(yuǎn)而來的洛酒,一時間,竟呆住了。
眉間清朗雲(yún)淡,郎君一派悠然來。
“石小姐。”洛酒打了聲招呼,就想走過去了。誰知石英卻拽住了他的袖子,滿臉期冀的看著他。
洛酒眉頭緊緊蹙起眉,把袖子從她手裡抽出來,耐著性子,冷冷道:“石小姐,你這般越禮了吧。”洛酒可不是公孫陽,再生氣,面上還是笑著,洛酒向來不是溫潤的性子。
石英緊張地攪著手指,吶吶道:“洛、洛師兄,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石小姐,我沒什麼話要對你說。無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洛酒快速地說完,便想離去。
石英擡起頭,淚水矇住了雙眼,哽咽道:“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此時的她斂去了一身的驕傲霸道,顯得楚楚可憐,讓人心硬不起來。
可是,她很倒黴,她碰上的事洛酒。
自從洛酒在船上被阿寧耍了之後,便對女人的眼淚產(chǎn)生了抗體。他是個記性極好的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決不再一件事上犯兩次錯誤。第一次是的了教訓(xùn),如果還要犯第二次,那就不是愚蠢,是活該。
洛酒的語氣沒有任何波動,陳述著:“石小姐,要是以往我做了什麼讓你誤會的事情,那我先給你道歉了,但是,我真的對你沒有任何歪念頭。”
洛酒淡漠的語氣深深地刺痛了石英的心,石英的心痛頃刻之間轉(zhuǎn)爲(wèi)怨念,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洛酒,尖聲道:“是不是因爲(wèi)展顏?是不是因爲(wèi)她!”
洛酒怔了一怔,旋即忿忿然說道:“這與旁人何干
?再說……”他忽然想到石英以巫蠱害展顏的事情,這樣惡毒的手段防不勝防。生生把話咽回去了,放緩了語氣道:“石小姐,這件事真的和任何人沒有干係,只是我對你沒有半分情意,婚姻大事要兩情相悅方能成事。”
其他的話她沒有聽進去,她只聽明白他在爲(wèi)她掩護,他怕我爲(wèi)難她!石英的眼睛本來就大的很,激動之餘眼睛大的詭異:“不必再說了,你這般維護她還說不是與她有私情?”
“好話歹話都說盡了,你這女人怎的這般無理取鬧,我洛酒就算是不娶女人,也不會娶你!”
“我就是知道,都是因爲(wèi)那個小賤人是不是?是不是?”
石英只覺寒光一閃,冰冷冷的劍刃架在她的脖子上,洛酒瞇起危險的眼眸:“你別逼我!我的劍可是不長眼睛的,如果你再敢辱罵御風(fēng)門的任何一個人,我便立即取你性命!”
石英呆住了,嘴脣微微顫抖著,也不知道是因爲(wèi)害怕,還是因爲(wèi)傷心。
洛酒看清楚她的表情,收起了兵刃,“我御風(fēng)門,不歡迎你,快些走吧。”
石英癱軟在地,半天才回神,衝著洛酒遠(yuǎn)去的背影,放聲大叫道:“我告訴你洛酒,你最後娶的一定是我!一定是我石英!”
洛酒回頭淡淡看她一眼,輕道:“病的不輕。”
石英絕望的嚎哭起來,她放棄驕傲,放棄自尊卻換不來他的一絲愛意,這是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自出生以來,向來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從來沒有如此挫敗過!
肩上忽然一暖,擡頭看到眉竹滿臉憂心的看著她,石英不顧形象地伏在她肩膀上,嗚嗚的哭著,嘴裡含糊不清地道:“爲(wèi)什麼……”
眉竹嘴角間掛著不明意味的笑意,輕輕撫著她的背:“好啦,別哭了,師兄看不到你的好,是他沒福氣,咱們能找到更好的人。”
石英聽了這話,猛的推開她道:“我不要,我只要他!”眼神裡滿是執(zhí)迷不悟。
眉竹暗笑,面上擔(dān)憂道:“可是,我?guī)熜炙遗履闶艿絺Α!?
石英心
中一暖:“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可是……”她的目光轉(zhuǎn)向洛酒離去的方向,喃喃道:“我若得不到他,我此生都不會快活。”
人之初,性本賤,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想緊緊抓住。有的人的執(zhí)念淺,偶爾想來,只會有一絲苦澀,有的人,執(zhí)念重,得不到,心中的不甘,可以摧毀他的理智。
石英的性格,顯然是後者。
眉竹爲(wèi)她輕輕拭淚:“姐姐,莫要傷心了,洛師兄一定會是你的。我有一種預(yù)感。”
“真的?”石英眼神裡有一絲亮光。
眉竹慣會哄人,聲音溫婉祥和:“是啊,我的預(yù)感一向是很準(zhǔn)的,所以,咱不難過了,好不好?”眉竹瞧著她的臉色,又道:“我聽人說過,心悅一心人,不必再不對方的看法,只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對得起自己的心……對得起自己的心……”石英反覆回味著句話,眼睛的異光神采:“這話說的真好,對,我就是要對得起自己的心,洛酒接不接受我沒關(guān)係,我只要我的心,而他就是我的心!”
眉竹滿意的點點頭,這纔對嘛。你千萬不能放棄啊,我還指著你看好戲呢。洛酒啊洛酒,你說你怎麼就得罪了我了呢,真不幸。
眉竹唯一對洛酒不滿的地方就是,他的眼中不曾有她。眉竹一點也不喜歡洛酒,她明白她的心裡只有東方空月。可她就是不能忍受,洛酒的眼神從來沒有爲(wèi)她停留,一股變態(tài)的嫉妒讓她討厭洛酒,甚至想毀了他。而石英著個傻子正遂了她的心意,除非洛酒死了,或者石英死了,不然的話,他一輩子就會被這個醜女人糾纏著。
而展顏對待感情,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無盡的誤會會讓他們漸行漸遠(yuǎn),呵呵,想起來就開心。
石英的心情慢慢平復(fù),有想起爹纔剛說的,頓時信心滿滿。“妹妹,你待我真好,我是不會忘了你的,等我成親,定然會請你喝喜酒的。”
“這個自然,到時候,妹妹好好幫你張羅張羅。你說可好?”眉竹笑盈盈道。
石英用力地點點頭:“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