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空月在書房裡查閱各地探子送上來的密保。
景鳴推門而入,拱手低頭道:“少主,您交代給我的事情,我沒辦好。”
東方空月眉頭微蹙道:“怎麼說?”
“我查了文王府所有的那麼大的女孩子,根本就沒有這一號人。你看畫像的都在這裡,您慢慢看。”景鳴把收羅的畫像放到他眼前。
東方空月一一翻閱這些畫像,果然沒有,甚至連頗爲相像的臉都找不到。
景鳴又道:“不過,有一個人很可疑,就是拓跋菀的女兒。這個人和事說的年齡上符合,也沒有裹足,但是是個病秧子,就是那個中了咱們的西域寒毒的那位。因爲是位郡主,沒人知道她的閨名,也甚少人見到過她的真容。”
東方空月微微搖頭:“不會是她,中了西域寒毒的人就算勉強不死,終身經脈的殘疾已經落下,想習武,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對自己配置出來的毒藥是非常的自信的。
東方空月揉揉眉心,心裡有無數的問號,你究竟是誰?爲什麼這麼神秘?你身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老夫人那邊你怎麼說的?”
景鳴舔了舔乾燥脣道:“這回我真的什麼都沒說,再說壓根也沒查到什麼。”
東方空月冷冷看著他:“以後,我會告訴你該跟她報告些什麼,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看來少主早老夫人的監視很反感。是啊,誰喜歡被監視,毫無自由的感覺呢?
“咚咚”碧梧以手扣了門板,道:“少主,老夫人有請!”
東方空月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景鳴道:“知道了。”
景鳴連連搖頭,那意思絕對跟我沒關係。
“是。”碧梧站在門旁,靜靜等著。
東方空月推門而出,“走吧。”他的聲音冷冽而低靡,讓碧梧心中一動,少主這般人物,要怎樣的女子才配的起?想到這裡心下痠痛。腳步就有些亂。
東方空月放慢腳步,“碧梧,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不是詢問是肯定的語氣。
碧梧屈膝跪地,眼裡淚光盈盈,我見猶憐,“請少主恕罪,昨日我母親的病又重了,所以奴婢……”
東方空月無視了她楚楚動人的姿態,語氣
淡漠:“既然如此,就不該當值,既然來了,就不要出差錯。在我身邊的人,不可以這麼容易被感情擾亂心智,明白嗎?”
被心儀的人訓成這樣,眼淚止不住大滴大滴滾下,“奴婢……奴婢明白了。”
東方空月輕嘆一聲,俯身將她扶起,徐徐道:“我是爲你好,在我身邊的人,無時無刻都有遇到危險的可能,若還管不了自己的心情,你還要命不要?”
碧梧此時離著心愛之人如此之近,幾乎能聞到他身上的常年的藥香味,眼神離有幾分迷離,直到聽到那句語氣稍重“你還要命不要”,心智才恢復正常,往後退了一步,以袖拭淚,低頭道:“少主說的是,碧梧一定記在心裡。”少主最討厭送上門的女人,適當的距離會博取他的好感。
東方空月嘴角微勾,輕聲道:“你懂就好,走吧。”這個丫頭最好的地方就是知趣的很,放在身邊最是放心不過。
琉璃院,顧名思義,整個屋子是以琉璃爲主要的裝飾。
東方空月入院便看到用天青琉璃人工打磨的魚池,火紅的錦魚與琉璃在光線的裝扮下顯得流雲漓彩,美輪美奐,好似不在人間。他逗弄了會魚,擦了擦手。他擡頭看見立在魚池旁邊的一株梅花,梅香暗涌,開的好生燦爛。順手摺了兩枝,才緩步朝正門走去。
屋宇的窗子也是用上等的紫琉璃鑲嵌而成,從遠處看晶瑩剔透,光彩奪目。門口站著兩個面容姣好的丫鬟,黃襖紅裙,卻不豔俗。見到東方空月,含笑欠身,撩起厚厚的門賬,東方空月走了進去,碧梧留在外邊。
進了門溫度陡然上升,東方空月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熱的感覺。
一個小丫鬟機靈的接過梅花,找了個碧絲琉璃瓶插上梅花,擺在案幾上。
“空月來了,好久不來看娘,是不是把娘忘了?”說話的是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中年婦人,一雙張揚的丹鳳眼帶著絲絲笑意,看不出多大年紀。她以極優雅地動作半躺在矮榻上。她就是東方子楓小妾,現在的正牌夫人舒璃。當年東方子楓家逢大難,他沒有救他的原配夫人,而是拼死把這個小妾還有滿月的嫡子都帶了出來。嫡子後因患病不久就死了。因此,他的叔伯們對此十分不滿。雖然知道東方空月是東方子楓唯一的血脈,卻一直對著母女二人
心存芥蒂。
東方空月在案幾旁邊坐了,笑道:“母親哪裡話,兒子當然不會忘記您,是您說的要勤於政務,兒子一刻也不敢忘。”
舒璃起身坐起來,攏了攏髮髻,嘴角含笑打量著他,許久才道:“兒子,你的眼睛好像變亮了,這次去辦事,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或者什麼人?”
東方空月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眼睛裡似有流光浮動,繼而便笑了:“母親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可是擔心我被什麼女人給迷住了?”
舒璃也笑了,搖搖頭:“你啊,就是不懂做孃的心。就算我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啊,誰讓我只你一個兒子,萬一你帶回個盛氣凌人的丫頭,天天氣我,那如何是好?”
東方空月端起冒著熱氣的白玉茶杯,吹了吹,擡眼道:“母親多慮了,這婚姻大事還你要您做主爲好。”
“我兒真是孝順,聽你這麼說爲娘我就放心了。對了,還有件事,魏氏給我來信了。”
東方空月斂下笑意:“她說了什麼?”
舒璃擺弄著幾上的紅梅道:“我兒這麼聰明,連拓跋菀那個女人被騙了,你會猜不出來?”
東方空月挑眉問道:“聯姻?”
舒璃輕笑一聲:“正是呢?她的意思是,你若娶了眉竹,那麼,身後的那隻力量全力支持你當上魔教教主。”
東方空月略一沉吟,隨後懶懶道:“她會那麼甘心當一顆棋子?也許她也把我們當成她的一顆棋子,她的野心未必比我們小啊。”
“當一顆棋子有什麼要緊的,最怕的就是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到時候只能被人侮辱,被人輕視,最後被踢出出局。”說道此處眼睛裡有意思傷痛一閃而過,隨即又道:“何況,誰知道到最後被利用的是誰?難道你沒有自信當這個控局者嗎?嗯?”
東方空月朗聲一笑,語氣悠閒:“母親,難道還有比我更合適的人嗎?二叔嗎?他只有被別人操控的份。他也不想想,如果我死了,那些魔教的舊部,真的會讓他當上教主?這個簡單的道理,恐怕小孩都懂,偏他不懂。”
“那個老頑固,自持過高,自從你爹過世以後,這些年來沒少難爲咱們母子倆,真恨不得殺了他!”舒璃眼裡恨意翻滾,手裡的梅花枝“啪”的一聲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