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閃,軟劍出鞘,說話間已經到了展顏的面門。
展顏哪裡想到這人的動作如此迅捷,簡直避無可避,一瞬間連思考都凝固了,睜大眼睛精神集中在直撲眼前的劍尖。
就在東方空月出劍之時終於看清了對方的容貌,心中頓慌,急急收勢,反被自己的劍氣震地後退幾步。穩住身形,不由自主低聲道:“小兄弟?”
展顏這方剛剛死裡逃生,精神上還沒緩過來,猛地一聽對方的低語。條件反射似的擡頭道:“天仙大兄弟?”
東方空月沒有言語,心中天人交戰,無論她是誰,此時最正確的事情就是立刻殺掉她以絕後患。可是自己緊緊握住劍柄的手怎麼也不聽使喚,腦子不停地爲自己不殺她找各種各樣的藉口:也許她只是文王府的丫鬟或者是客人吧,況且她就我一命怎麼好恩將仇報?
展顏慢慢走過去,語氣輕鬆地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大兄弟,沒想到真的是你,怎麼想我了,追我道京城了?”
那溫暖輕鬆的聲線讓他不由得放鬆了警惕,連她什麼時候靠過來的都不知道,東方空月剛想說什麼只覺得脖子上一涼,冷冷的劍已經搭在他的脖子上。
展顏的聲音驀然變得低沉:“大兄弟,別告訴我,你真的是來找我玩的。說,你到底意欲何爲?”手裡的劍又加了幾分力道,血順著東方空月白皙的脖子流下來。
東方空月苦笑道:“你真是不吃虧啊,上次我把你的脖子弄傷了,這回你可算還回來了。”
展顏嘴脣微抿,一語不發,眼神暗光浮動,直直看著他。
東方空月感到她的手微微顫抖,雖然她極力控制,可終究沒辦法控制身體的反應。她,沒殺過人。
東方空月輕嘆一聲,突然出手如閃電,兩指夾住劍刃,往外一推,一手扣住展顏手腕上的的脈門,展顏當時就動彈不得了。
展顏尖聲道:“放開我!”
東方空月望著她倔強強忍眼淚的眼睛,又嘆了口氣:“小兄弟……”
展顏被扣住脈門,內勁在丹田裡無力沉著,完全沒有了殺傷力,只能一直甩眼刀子,恨恨道:“誰是你小兄弟?少跟我靠近乎,我告訴你,今兒是我學藝不精,受你所制,他招我學好功夫必定向你討教!”
東方空月心中一樂,這丫頭還是這麼多的心眼兒,“你怎麼知道我今天不會殺掉你?”
展顏一聽就知道這人聽出了自己話裡話外的意思,一時有些發窘,乾脆扭過頭不吭聲了。
東方空月輕聲道:“好了,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沒有做損害文王府事情。”
展顏回過頭盯著他的眼睛,“當真沒有?”
東方空月一臉認真道:“當真沒有。”
展顏轉念一想,冷笑一聲道:“那你來逛後花園還是來和小丫鬟私會?”
聽了此言,東方空月心中氣悶,臉拉下來:我東方空月何曾如此放下姿態哄一個黃毛丫頭?“你這是什麼話?有沒有教養,這話也是你一個小姑娘說出來的?”
展顏無視那張帥的天怒人怨的陰沉臉,譏誚道:“怎麼這就生氣了?我這受損失的人還沒生氣,你這私闖民宅的倒是生氣了,真真好笑。”
東方空月氣的扣住她脈門的手加大了力氣。展顏不由得“哎呦”一聲,一急眼,不管不顧上嘴就咬上他的手。
東方空月疼的悶哼一聲,也不鬆手,任憑他咬。
展顏咬的牙都要鬆了,對方還是沒有鬆手的意思,越來越沒意思,擡頭看著他,跟沒事人似的,“你不疼嗎,爲什麼不鬆手?”
東方空月蹲下,眉宇之間竟有幾分笑意,道:“你咬完了嗎?”
展顏愣了一下,這是哪跟哪啊,下意識答道:“啊。”
東方空月不由分說搬過展顏的腦袋,修長的手指伸進展顏的嘴裡,摳她的喉嚨。展顏頓時都驚訝了,這是幹什麼?報復?想著拼命掙扎。
“別動!”那冷冷的聲音像是有一種不容忤逆的魔力,居然忘記掙扎了。
展顏簡直把晚上吃的飯都吐出
來了,展顏吐得天昏地暗的,半天才緩過來,顫抖的手指指著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吐的。
“我的血有毒。”
展顏垂下手道:“你沒有中毒的跡象。”
“我從小就被泡在毒缸里長大的,我的血液裡也是毒,可以說我是百毒不侵的體質。”瞧見展顏懷疑的眼神,又道:“上次我是招人暗算,內功受損無法使之抵抗那鍾霸道的毒藥,只得去求玉面神醫。所以你沾了我的血必須吐出來……”
展顏這回一聽趕緊自己摳嗓子,有吐了一會,擡頭想問問對方自己吐乾淨沒有,有沒有啥後遺癥啥的,只見前方空空如也,東方空月早已不知去向。
“展顏!你在哪?”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原來是紀明義聽見事先約定好的哨響,因爲這兩人的輕功太好,他到現在才趕過來。
“哥,我在這裡!”
紀明義看到展顏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急急問:“怎麼回事?”
“我發現有人潛進洛音閣,就想制服他,誰知來人武功頗高。我攔不住他,就怕他跑了,就跟到這裡。但是還是跟丟了。”說完一欄慚愧地垂下腦袋。
紀明義拍拍展顏的肩膀,“你才學了三年,已經很不錯了,以後可不許真麼魯莽。”
展顏自然挎著他的手道:“知道了,還是哥最好。”
紀明義一笑,突然皺起眉毛,“你的臉怎麼真麼白?”
“哎,別提了,輕功使得太著急,有點暈,我還吐了呢。”說完指著那一堆穢物。
紀明義眼角一抽:“我聽過暈車、暈船,還沒聽說過自己的輕功也能暈?”
展顏搖著腦袋,煞有介事地道:“那是因爲你輕功不好,體會不到我們的痛苦。”
紀明義無奈道:“行了吧你,還胡說呢,走吧。回去要跟娘講明白。”
“知道了,這事我會細細跟娘講的。”雖然拓跋菀不說,但展顏隱隱感覺她在做什麼大事,所謂細節決定成敗,不能在此關頭壞了她的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