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fēng)門,廢墟。
齊君竹收到母親的來信,心情驟好,特別是讀到東方空月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把逆賊全數(shù)剷除的時候她的嘴角都帶著笑意,打心底裡爲(wèi)東方空月高興,可是讀到了後面,面色越來越難看。
齊君竹拿著紙條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兩眼幾欲噴火,“碧梧?”
綠心看著她的臉色,微微輕嘆:“你應(yīng)該還記得,就是少主身邊的大丫鬟。”
齊君竹手裡的信被狠狠地握成一團,閉上眼睛不發(fā)一語。
“你要知道你要嫁的不是販夫走卒,是一教之主,以後還有可能是一國之君,他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女人。他可以有很多的女人,但是妻子只有你一個。這是遲早的事,你要明白。”綠心沒有打算安慰她,她也不需要別人的安慰,所以她只是在陳訴事實。
齊君竹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神彩,“多謝姑姑提醒,我知道了。”只是,那個裝著心臟的地方難受的在叫囂。月哥哥,爲(wèi)什麼這麼快,爲(wèi)什麼……
“那就好,我們早日完成任務(wù),也好早日回去,到時候東方空月還是你的。”說起這話時,綠心的眼底掠過一絲猶豫,轉(zhuǎn)瞬即逝。
齊君竹輕輕嗯了一聲。
綠心轉(zhuǎn)移了話題道:“我很奇怪,你這次倒是很聽我的話,沒有動手。”
齊君竹調(diào)整了情緒,淺笑道:“姑姑哪裡話。姑姑說的每一句話,眉竹都記在心上,片刻不敢忘懷。”
這話說的及其虛僞,可看著齊君竹那張單純清妍的小臉,綠心只是微微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齊君竹最近的心情糟糕透了,自己僞裝的柔弱的面具讓她倍感憋屈,想發(fā)火都無從著手,只能在心裡憋著。昨天又是一夜沒睡,滿腦子想的都是東方空月和那個叫碧梧的賤婢親熱的情形,齊君竹固然極力掩飾,但是也沒有逃過展顏的眼睛。
上早課的時候展顏看見齊君竹的黑眼圈,問道:“哎,君竹,怎麼了,沒睡好?”
齊君竹揉了揉眼睛,笑道:“昨天蟬鳴響的厲害,我被吵的半宿沒睡覺。”
展顏故作驚訝道:“啊?昨天晚上可是下了大雨的,蟬在樹上立的住嗎?”
齊君竹暗罵道:死丫頭,沒事找茬是吧,遂拍了自己腦袋一下,笑道:“我逗你玩的,你還真信啊。”
“我說的嘛,師姐你的智商也沒這麼低。”說完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手裡的藥典偷笑。
齊君竹在後面氣的差點掐死展顏。
展顏有點惡趣味的想,她不高興,我怎麼就這麼開心呢,這樣不好,不好。
竹息園。
紀(jì)明義跽坐在茶幾邊,倒了杯剛煮好的清茶,輕放到項天涯面前,道:“這次竟然平安無事,讓我覺得有幾分意外?”
項天涯把茶杯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徐徐道:“卻實意外。”
茶香氤氳渺渺,鑽入人的鼻腔,有些許的發(fā)癢。項佐行揉揉鼻子,道:“莫不是對方有所察覺?所以沒有出手?”
項天涯啜了口清茶,道:“依據(jù)他前兩次的手法,你覺得他是那種墨守成規(guī)的細(xì)作嗎?”
項佐行挑了挑眉毛,道:“師父的意思是他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又或者是本來想出手因爲(wèi)各種原因卻沒有出手?”
“多半如此。”項天涯頓了頓,又道:“你把這次行動的每個細(xì)節(jié)都說與我聽,事無鉅細(xì)。”
項佐行緩緩道來,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詳細(xì)的講給項天涯聽。
項天涯突然做了個停的手勢,肅然道:“等等,君竹那裡,你再跟我說一遍。”
“好,因爲(wèi)之前君竹無意之中壞了事,所以進(jìn)入敵人腹地的時候,洛歡死活不讓帶上她,所以……”說道這裡項佐行突然停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項天涯,半晌才
道:“師父,這不可能吧。”
項天涯沒有直接回答他,卻道:“那你覺得以君竹的能耐,會幹那麼愚蠢的事情嗎?”這事指的是齊君竹擅自把東瀛倭寇的細(xì)作抓住的事情。
項佐行沉吟片刻方道:“君竹實際上很聰明,比我們看到的要聰明,她是個很謙遜的孩子。”
“也許不是謙遜,是藏拙也說不定。”項天涯接道。
項佐行眉頭緊鎖道:“師父,君竹這麼做沒有動機,我們一定是想錯了方向。”項佐行無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這麼懷疑自己的愛徒。
項天涯道:“都說了是推想,不是斷定,你不必這樣,我也不想懷疑御風(fēng)門任何一個人,但是正值御風(fēng)門多事之秋,我們要排除每一種會帶來危險的可能性。再說你就不擔(dān)心展顏因此受到傷害?”
提到展顏,項佐行頓時精神一凜,道:“難道真的是針對展顏的?”
項天涯循循善誘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所以啊,你不要再多愁善感了,該辦事的時候要辦事,要知道誰在你心裡最重要。”這個徒弟性子猶豫,做事不夠果決,這就是項天涯一直沒有把門主之位傳給他,要是阿菀在他身邊助他,該有多好啊。
項佐行也明白師父的意思,感到很愧疚:“師父,是徒兒太沒用。”
項天涯一笑道:“你也有你的好處,你要是別的性子,恐怕阿菀也不會認(rèn)準(zhǔn)了你。”
項佐行的臉色發(fā)窘道:“師父,可別打趣徒兒了。”雖然他心裡對這一點還是很認(rèn)同,有阿菀和女兒就夠了。
項天涯較有興致地看著他,道:“這回,知道怎麼做了吧。”
項佐行趕緊道:“知道了,不管跟君竹有無關(guān)係,我都會注意的。”
項天涯又道:“還有,君竹有問題的話,喬謹(jǐn)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項佐行沉聲應(yīng)道:“是,師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