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黃昏,結束了一天的習武課程後,展顏單拎洛酒到小竹林裡談話。
洛酒心裡美得沒邊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約會嗎?至從確立了關係,展顏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呢,好激動啊有木有。
所以繼續用粘膩期待的眼神看著展顏。
展顏撫額:“洛酒,你可不可以別用這種眼神兒看我?”
“什麼眼神兒啊?這個嗎?”洛酒指著自己的眼睛,笑著說道。
“很奇怪的,你可不可以不這麼看著我了,好像,好像……”小狗見了肉骨頭,讓她經常後背發涼。
“我們兩個現在這種關係,這麼看你最正常不過了,你不要瞎想,別人怎麼看有那麼重要嗎?你不是經常說別人的看法改變不了你的生活嗎。難道你只是說說而已嗎?嗯?”一邊勸說著一邊無聲無息握住女孩兒軟軟的小手。
“我才發現你的詭辯能力也很強嘛,唉,你往哪摸呢,煩不煩人你?”
洛酒正擺弄她的手玩,頭也不擡道:“展顏你的手好胖啊,還有肉渦呢,好可愛啊。”
“別玩了,你玩自己的手去!”真不明白這有什麼可玩的,這個男人一直是這麼不可理喻的嗎,以前她怎麼沒發現。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展顏把她叫他來的目的給忘了,還讓對方佔了不少便宜,虧大發了。
項佐行的心情不怎麼透亮,看著那個跟在他閨女屁股後面的小子就憋氣,閨女最近來跟他聊天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都怪這個洛酒!要不要給洛小子找點事情做呢?
項佐行當成真事而認真思索著。
不多久洛酒就悲催地派去跟著江寒管事辦理採買的事務,只得一步一回頭的含淚離去。
展顏歡快地招招手,假模假式地道:“早去找回哦。”
洛酒就更不想走了,膩膩歪歪地說了好大一會兒的話,邊上的項佐行哼了一聲,洛酒無法淚眼婆娑地走了。
展顏陡然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她本身的性格是不喜歡纏著別人,也不喜歡被別人纏著,她是一個對私人空間特別看重的人。
所以這段時間洛酒的亦步亦趨讓她壓力山大,多次反抗無效後她也懶得說了。洛酒看起來對展顏百依百順,可只有展顏自己知道這個傢伙在某些事情上,有著近乎變態的執著,根本拗不過他。
如今洛酒的離開給了她一個喘息的空間,讓她有時間好好思考,未來的情感之路該怎麼走纔好。
不得不承認,以前在學校老師對談戀愛的事情,嚴防死守是有道理的。這不,至從在一塊後,兩人的武藝都有不同程度的退步,洛酒還好,他本身內力渾厚到一個程度,想退步也是不易的。展顏則退步的比較厲害,此時項天涯正在那裡罵她呢。
“看看你有多不中用,靈希功還停留在第三層,半點沒有長進,我看你以後怎麼辦,好說打大過東方空月呢,你做夢去吧。”
展顏委委屈屈地低著頭,這怎麼能怪我,還不是受了你的啓發才接受洛酒的,弄得我天天心思雜亂,這會又說我。
項佐行不幹了:“師父,您不能這麼說哇,這不是展顏的錯……”
“你閉嘴!”
項天涯瞪視過去。項佐行果然閉了嘴。
項天涯倪了一眼展顏,放緩音速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所不服,但我告訴你你若心裡強大自然不會怕任何事情擾亂心緒,因爲你承受的住。這也是我御風門所有武藝的精神境界,你若是做不到,你便永遠不是御風門合格的弟子。”
展顏心中一動,眼珠兒一轉,泛起一抹了然,“是,展顏明白了,多謝師公教誨!”
“好,下去想想吧。”說罷橫了項佐行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瞧瞧你閨女比你聰明多了!
項佐行倒是頗爲驕傲,無視項天涯的鄙視的眼神。
展顏慢慢走著,回憶著項天涯的話。
你若心裡強大自然不會怕任何事情擾亂心緒,因爲你承受的住……
是啊,無論是之前恐懼愛情,還是現在的心中惶然,都是因爲自己的內心不夠強大罷了。看來是自己修煉不夠啊。
青桐山,青桐派。
石英披頭散髮,捂著耳朵尖叫道:“我不要頭聽!我不要聽!你說你爲什麼不攔住他們!爲什麼?”
石英至從回到青桐派,便一直是這種接近瘋魔的狀態,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整日罵人毀物發泄著情緒。
她很清楚地記得那日洛酒明明已經中了她的圈套,她怎麼也沒想到洛酒在最後關頭居然清醒了!那種鄙夷的眼神,冷漠的語氣讓她每每想起就滿身發抖。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啊……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事情爲何變成這樣!
石大洲的耐心都快被磨沒了,沒好氣地道:“你消停些吧,還不是你自己不中用,怨得了誰?”
“啊……”石英繼續尖叫。
石海推門進來,已經見怪不怪了,踱步到石大洲身邊,低語幾句。
石大洲高聲喝道:“混賬,是誰傳出去的!”
石海像受了驚嚇般,哆哆嗦嗦道:“兒子不曉得,真的不曉得……”
“別發瘋了!”石大洲喝道,“要發瘋就滾到外面去,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石英睜大眼睛看著父親,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不然父親的態度不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難道是……石英有些顫抖地抓著石大洲的手道:“爹,出了什麼事?”
石大洲大力一甩手,把石英摔在地上,嫌惡道:“你還有臉問!還不是你那檔子事兒,現在江湖上都傳遍了,所有人都笑話我石大洲有個無恥的女兒,在宴會上勾引男人!”
這是石大洲自石英出生以來說的最狠的一次,不知爲什麼,自從發現這個女兒與魔教秘密來往後,便對她的感情淡了幾分,爲什麼會這樣,他也說不清楚。只知道女兒與他漸漸離心,兼之石英太會惹事,讓他頭痛不已,自然想包容的心就少了。
石英徹底呆住了,她忘了當時有好多人看到那不堪的一幕,可父親明明說都會處理好的,怎麼會這樣?
石英爬起來跪在石大洲腳邊,惶惶然道:“爹您不是說一切無礙嗎,您不是說一切都能搞定嗎,你怎麼這般無用,您讓女兒以後怎麼嫁人啊……”
石海瞅著石大洲怒氣沖天的臉色,在一邊義憤道:“妹妹,你不該
埋怨父親,你可知父親爲了你的事情花了多少銀子,付出了多少代價?最近爹上火喉嚨痛的說不出話來,怎麼沒見你問一句,你現在……”
石英擡頭狠狠地瞪了過去,恨聲道:“你是什麼東西也來教訓與我!你給我閉嘴!”
“你給我閉嘴!”石大洲陰沉的臉說道。
石英目瞪口呆地望著石大洲,“爹、爹。你在說什麼啊?”
石海的嘴角微微翹起,旋即恢復惶恐的模樣,“爹,是兒子說錯了。兒子……”
“你有什麼錯,你說的對。”轉而看著石英,“我這年是白疼你了,你摸摸你的良心問問自己,有哪個父親像我這樣把一個女兒上了天,可是你竟一點不知感恩,嫌老父無用是吧,那你就另找個父親去吧。”說罷擡步離開屋子,與石海一道走了。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石英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走遠了,石英尖叫地想衝出屋子問個清楚,卻被兩個武藝高強的弟子攔住,任她打罵都沒讓她出去,還淡淡說道:“掌門說了,如果你要出去,那就永遠別認他做父親了。”
這句話成功地攔住了石英的動作,她忽然響起眉竹對她說的話:“你有的一切都是因爲你父親的寵愛,如果沒有了你父親的寵愛,你還有什麼?”
是啊,沒有了父親的寵愛,她還有什麼?還有什麼囂張的資本?一種巨大的恐慌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石海亦步亦趨地跟在石大洲後面,突然出聲道:“爹,您要是捨不得就別罰英兒了,我也不忍心。”
石大洲停住腳步,轉身認真看了眼這個一直被他忽視的庶子,濃眉大眼和自己長得很像,只不過皮膚白皙,大概是隨了她娘。要不是在武林大會上奪得名次,爲青桐派找回幾分面子,他可能現在也不會多看石海一眼吧。
受了那多年的無視和趨弱,當真能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石大洲是不信的。
石海不用看就知道石大洲的目光充滿的審視,於是接著說道:“爹,俗話說好,家和萬事興,您看那些覆滅的門派家族,哪個不是因爲內鬥損耗元氣,最後敗了。我不想青桐派也是這樣。我雖然和妹妹感情不深,但是爲了整個青桐派在武林的地位和家族的興衰,也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咱們要團結一致對外,先幫妹妹解決這件事再說別的。咱們可不能步姚林派後塵!”
那句家和萬事興的確讓石大洲心中一動,能懂這個道理的人,心胸該是很開闊的,這麼想著對石海少了幾分疑慮。
“好孩子,以前爲父忽略你了,沒想到你看事情看得如此透徹,好一個家和萬事興啊。”
石海眼圈一紅,哽咽道:“能聽到爹說這句話,讓兒子死了也甘願!”
石大洲有點動容,“別哭了,我石大洲的兒子怎麼能如此沒用,快擦擦眼淚。爲父還有事情交給你去辦。”
石海胡亂用袖子擦擦眼淚,“爹請說。”
“你妹妹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務必查出是誰泄漏的秘密,一旦查出格殺勿論。”敢和我石大洲叫板就得付出代價!
石海知道這是在考驗試探自己,連忙應下,“請爹放心,石海定當竭盡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