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到了輕視甚至侮辱,我得問個明白。
關上門並反鎖,給自己騰出個吵架的空間,我非常嚴肅地問段正陽:“段正陽,你們什麼意思啊?新婚夜你去陪你媽過,好,她有病,我忍!那今天呢?還願哪天不行啊,幹嘛一定要今天?她故意的吧,你看她看我的眼神,我又不是你們家仇人。”
“噓!小聲點兒!小聲點兒!”段正陽伸手來捂我嘴,我躲開,聲音又提大了一號,“我就不小聲,你們太欺負人了,你把我當擺設嗎?”
“田蔓!”段正陽臉一拉,不高興地說,“那是我媽,辛苦地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就算我結婚了,她仍然是我媽,她有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會滿足她,你身爲兒媳婦,應該理解她孝順她,而不應該爲這麼點小事無理取鬧!”
“這是小事?這怎麼能是小事呢?新婚之夜我老公把我扔下獨守空房,自已去跟他媽睡,你還跟我說這是小事?”
“話到你嘴裡怎麼這麼難聽?什麼叫我跟我媽睡?”段正陽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不過聲音壓得很低,估計怕他媽聽見。
“難道不是嗎?她房間只有一張牀,你睡在哪?別說你睡地板,鬼才信,你怎麼一點都不覺得難爲情?”一想起這茬,我心裡更火,兒大避母,女大避父,這是常理,他們家怎麼一點都避諱?
“我在她牀邊坐了一夜。”段正陽如是說,但轉瞬就有點憤怒,“她是我媽,怎麼難爲情了?你思想怎麼那麼齷齪!”
“你都三十多歲了,就算她是你媽,可她也是個女人啊!”我也一愣,但不能否認他在他媽的房間裡呆了一夜,誰知道是怎麼過來的,最重要的是在新婚之夜他把我一個人扔在新房裡,這事無法原諒。
“你真是不可理喻!”段正陽用一種非常嫌惡的眼神瞪我,好像我玷污了他和他媽的清白,我是那麼的罪該萬死。
“你!”我氣得眼淚差點掉下來,結婚第一天就吵架,而且明明是他做錯了,還這麼罵我。
正吵得不可開交,敲門聲響了。
小叔子段正新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淡淡地說:“吃飯了。”說著目光在我臉上流連了一圈,扭頭走了。
“先吃飯吧。”段正陽淡淡地說,緊跟著也出去了。
我被這事折騰得一點胃口都沒有,結的哪門子婚啊,第一天就這麼鬧心,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婆媳關係應該是埋葬愛情的第一抔黃土吧。
我跟段正陽賭氣就沒出去吃飯,結果也沒人喊我,婆婆一家三口吃得很平靜很融洽,壓根沒記起家裡多了我這麼一號人,時不時聽見婆婆夾菜給段正陽催他多吃,說他太瘦了,需要多補充營養,段正陽來者不拒,嘖嘖地稱讚好吃,絲毫沒有因爲剛纔的吵架影響到心情,我更是生氣。
過了會兒就聽小叔子段正新冷嘲熱諷說:“怎麼?娶進門了就不稀罕了?連早飯都不叫人家?”
婆婆一摔筷子,沒好氣地嚷嚷:“吃飯還用人侍候嗎?哪來那麼大的架子?”
段正陽一句話沒說,段正新幸災樂禍地說:“我看你早點離婚算了,省得大家都不痛快。”
這話簡直像針一樣刺在我心上,新婚第一天就聽到勸離婚的話,像是聽到了一句咒語,詛咒著我對婚姻生活的美好期待將會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