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通並沒有意外我的問題,對我笑笑說:“如果我說是爲(wèi)了追求愛情,你會笑我嗎?”
我愣了下,隨即搖頭說:“不會,人的一生總要爲(wèi)愛情衝動一次,不然到老了,可能就會覺得人生有缺憾,我一直認(rèn)爲(wèi)敢爲(wèi)愛情衝動的都是勇士,令人欽佩。”
黃通哈哈大笑,轉(zhuǎn)而低頭黯然:“如果在不適當(dāng)?shù)哪挲g呢?在不適當(dāng)?shù)哪挲g再衝動,那就是一個受人唾棄的勇士吧。”
“你離婚真的是因爲(wèi)一個女人嗎”上次黃通揍康安倫時,康安倫就這麼說的。
“嗯。”黃通直白地承認(rèn)讓我意外,“遇見了就奮不顧身了,現(xiàn)在如果重來一次,我仍然會那樣選擇,毫不猶豫。”
“她有那麼好?”以前我懷疑童詩蕾,現(xiàn)在這個懷疑依然沒打消。
“才女,醫(yī)科大學(xué)高材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長得又漂亮,你說這樣的女人值得嗎?”黃通轉(zhuǎn)頭問我。
“那她現(xiàn)在呢?你們在一起了嗎?”我問。
“現(xiàn)在啊,她現(xiàn)在沒有任何煩惱和壓力,應(yīng)該很幸福吧。”黃通仰頭看向天空,長長地嘆口氣,我看到他眼角微微發(fā)紅。
“愛一個人愛到可以微笑祝福,也算是境界了。”我看著黃通,也不禁感傷,如果我和段正陽離婚,我肯定做不到這麼豁達(dá)大度,我會怨恨。
黃通苦澀一笑:“她的愛情從來不曾爲(wèi)我存在過,不祝福又能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想了想之前對他和章詩蕾的誤會,現(xiàn)在看來這個女人應(yīng)該不是童詩蕾了。
“大家原來都以爲(wèi)你跟童詩蕾……,呵呵,看來是誤會了。”我略微歉意地說,他跟童詩蕾的關(guān)係也挺撲朔迷離的,我這麼說純屬試探。
“不是她,她是她的妹妹。”黃通說。
“原來如此,難怪你這麼照顧童詩蕾。”他們果然有關(guān)係,只是沒想到是這樣的關(guān)係。
回到家,段正陽還沒回來,吳紅蕊竟然沒走,陪著婆婆正在看聽?wèi)蚯娢一貋頍崆榈剡^來打招呼。
“嫂子下班了?”
我斜了她一眼,沒理,徑直進(jìn)了臥室。
婆婆惡狠狠地罵:“別給她臉!”
吳紅蕊訕笑,竟然沒趁機挑撥,很意外。
我在房間裡呆了一會兒,腦子裡全是戚明朗墓被挖的事,那個人毀掉戚明朗的墓又引我前去看到底是爲(wèi)什麼呢?這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難道這個墓背後有別的什麼陰謀?
正想著,有人來敲門,吳紅蕊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嫂子我可以進(jìn)去嗎?”
“有事嗎?”我冷冷地問。
“想找你說說話。”吳紅蕊說。
我本來想說我沒話和你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走過去打開門,讓她進(jìn)來。
“什麼事?”我問。
“今天聽阿姨說,你要和哥離婚了。”吳紅蕊在我桌邊的椅子上坐下。
“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嗎?”我冷笑。
“如果我說不希望,你會信嗎?”吳紅蕊認(rèn)真地說。
“不信,你做的那些事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挑撥我們這個家不合嗎?”
吳紅蕊低頭笑一下,然後看著我說:“我真心希望你跟段正陽的感情美滿,越美滿越好。”
“還真沒看出來。”
“我勸你一句,別離婚。”吳紅蕊真誠地說。
我有點看不懂吳紅蕊,她費盡心機忙乎了那麼久,不就是爲(wèi)了挑撥這個家不安寧嗎?現(xiàn)在我和段正陽要離婚了,家散了,不正合她意嗎?怎麼又跑來當(dāng)老好人了?
“你到底打什麼主意?”我問。
“我不能告訴你。”吳紅蕊站起身,“天不早了,我要回家了。”說完開門出去了。
所有人都來勸我不要離婚,可是到底跟她們有什麼關(guān)係?
我正迷茫著,手機響了,陌生的電話號碼,本市的,我接起來。
“段太太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在故意壓低。
“是,你是哪位?”我聽了這個聲音心裡有種壓抑感。
“有空嗎?出來見個面吧。”對方的語氣帶著不可一世的驕傲。
“你是誰?”她的語氣讓我心裡有點慌。
“見了就知道了,我在你們小區(qū)北角兒童滑梯那裡等你,就現(xiàn)在。”說完她掛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怔怔發(fā)呆,憑著直覺,我大約知道她是誰,但是我要去嗎?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去。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下了樓。
小區(qū)北角有個兒童小樂園,裡面有些簡單的兒童遊戲設(shè)備,每到傍晚就會集聚很多小朋友和家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多了,那裡很安靜。
路上沒遇上一個人,我心裡有點慌,那邊路燈也並不是非常亮,我走過去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正四下張望,旁邊滑梯的陰影裡傳一個聲音:“我在這裡。”
我狠狠嚇了一跳,回頭就見一個人影靜靜地站在那裡,身材挺拔,但很瘦,如果不注意看可能你就會忽略了。
我看著她不說話,她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怎麼樣?跟段正陽的婚姻生活過得……安穩(wěn)嗎?”
她用的詞是安穩(wěn),不是幸福。
“姜程程,你果然醒了。”我說,剛纔我就猜到會是她。
“還真是聰明的女人,難怪段正陽會喜歡。”她從陰影裡走出來,隱約的光線下,是姜程程那張被毀得觸目驚心的臉。
姜程程穿著寬大的黑衣,她太瘦了,寬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像個大布袋,毫無美感,不過對於一個從死亡線垂死掙扎回來的女人來說,美似乎沒那麼重要。
“早已猜到是我,你還敢來?”她向我靠近,隱約在笑,這樣鮮活的姜程程說起話來驕傲得個像女王,“不怕我殺了你嗎?”
“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害的你,你殺我沒道理。”剛纔來的路上有點怕,現(xiàn)在看到了她,反倒不怕了,她身上有很多秘密,我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也許在她身上可以得到答案。
“看來你知道得不少。”姜程程冷笑一聲。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我看著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