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相思最苦了,所以我對周曉晶一直很同情,段正新對她的態(tài)度再鮮明不過了,估計(jì)再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這是個很悲催的孩子。
“我是,你有什麼事嗎?”我停下腳步問。
她慢慢地踱步到我面前,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說:“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
“可以,你說說看,能幫的話我就幫你。”像幫忙說服段正新接受她這種事,我肯定幫不上,段正新有吳紅蕊了,而且吳紅蕊符合他想要的女朋友標(biāo)準(zhǔn),我希望周曉晶千萬別提這種高難度的要求。
“你能幫我把這個轉(zhuǎn)交給他嗎?”周曉晶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紙袋遞給我,我接過來摸了一下,薄薄的,猜想可能是情書或照片之類的東西。
“你怎麼不親自給他?”我奇怪地問。
“他總躲著我,不願意見我,自從上次在你們家見面之後,我已經(jīng)好多天沒見到他了。”周曉晶說著眼睛開始發(fā)紅。
“你別哭呀,我?guī)湍戕D(zhuǎn)交給他,一定幫你轉(zhuǎn)到,好嗎?別哭!別哭!”段正新是我小叔子,把人家姑娘給傷成這樣,連帶著我也有很深重的罪惡感。
周曉晶弱弱地點(diǎn)點(diǎn)頭。
我拿著那個薄薄的小紙袋,問:“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這是人家的隱私,我自然不好拆開來看的,我想,如果是情書,我這樣子給送段正新送去,他會不會朝我咆哮?
“照片,他……喜歡的女生的。”周曉晶一臉憂傷。
“啊?段正新喜歡的女生託你把她的照片轉(zhuǎn)交給段正新?”我非常詫異,如果是這樣,那這個事還真讓人費(fèi)解,不過段正新喜歡的女生那不就是吳紅蕊嗎?吳紅蕊可幹不出這麼矯情的事。
“不……不是。”周曉晶表情非常不自然,我看著她,期待她的下文。
“我偷拿了他喜歡的女孩的照片。”周曉晶歉意地說,“我現(xiàn)在知道錯了,可是段正新怎麼都不肯原諒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以前他對我態(tài)度挺好的,現(xiàn)在……”
周曉晶真哭了,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她光滑的臉頰往下滾,看著我一陣心疼。
“哎,你別哭啊,等他回來我?guī)湍銊駝袼阆劝蜒蹨I擦了,大姑娘了,這麼哭多不好看。”我心想,你悄悄偷拿了人家東西,還是心愛女生的照片,難怪段正新生氣,要是我也不會輕易原諒你,看著挺文靜的姑娘,沒想到這麼能作。
周曉晶低頭擦乾眼淚說:“那謝謝你了,我先走了。”
“段正新還住在學(xué)校嗎?你把你們學(xué)校地址給我一下。”正好我還有事找段正新,在家裡說不方便,這兩天我決定抽時間去他學(xué)校找他一次。
“明年就要畢業(yè)了,他今年想先出去實(shí)習(xí),不過一直沒找合適的機(jī)會,經(jīng)常還會回學(xué)校住。”周曉晶把地址告訴了我,我記在手機(jī)上。
“段正新好像挺聽你話的。”周曉晶臨走時說。
上次我當(dāng)著她的面訓(xùn)了段正新幾句,估計(jì)給她造成了這種錯覺,我心裡只能呵呵兩聲,段正新對我怎麼樣,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不過這可解釋不得。
段正新當(dāng)天晚上很晚都沒回家,那張照片我就順手放在了我房間的抽屜裡,想著如果他回來了,我就給他然後勸勸他,人家姑娘已經(jīng)真心悔過了,就給人家一個悔過自新的機(jī)會,人家動不動爲(wèi)你掉眼淚太罪過了,千萬別害了人家,只是不知道段正新會不會聽我話。
晚上段正陽回來我還跟他說起這件事,誇他弟弟風(fēng)流倜儻,人家女孩子都追上門了,段正陽聽了就笑,說段正新那冰山臉天天跟人家欠他幾百萬似的,竟然還那麼招女孩喜歡,看來現(xiàn)在女孩子確實(shí)只會看臉,臉好看其他都不是問題,我說那你就不懂了吧,你覺得是冰山,人家青春期女孩子覺得那是酷拽神秘有個性,都會往死裡喜歡,段正陽說看來真有代溝了,看不懂她們,我就給他舉了好幾個明星當(dāng)例子,段正陽聽了一陣樂。
婆婆做的飯確實(shí)很好吃,不過每次都做段正陽愛吃的,我也習(xí)慣了,只是沒想到她大早上就往桌子擺了紅燒肉,油亮亮的,散發(fā)著香味,雖然早上起來沒什麼胃口,我還是忍不住夾了一塊。
“嘔!”一塊肉剛到嘴裡,突然就覺得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特別想吐,扔下筷子我就往洗手間跑,把肉吐到了馬桶裡。
“蔓蔓!你怎麼了?”段正陽大驚,忙追上來問。
“沒事……”我跑在馬桶邊乾嘔了半天,胃裡像是被棍子攪了一樣,嘴裡直冒清水,難受得想死。
“怎麼回事啊?吃壞肚子了?”段正陽扶起我,又忙去接了杯水遞給我漱口。
“可能是受涼了吧,最近風(fēng)大。”昨天中午我吃了好幾塊紅燒肉,後來去銀行辦事吹了一肚子的涼風(fēng),也許今早就發(fā)作了。
“天氣漸漸冷了,你多穿點(diǎn)。”段正陽看我漱好口,又把杯子放回桌臺上,扶著我出去。
“嗯,沒事,別擔(dān)心。”我答應(yīng)著,漱了口出來,婆婆正坐在桌邊發(fā)呆,臉色鐵青,見我回來,目光就在我肚子上亂瞟,跟X射線似的,恨不得看穿我的肚皮。
我一見她那眼神就明白了,敢情她以爲(wèi)我懷孕了,人家婆婆知道媳婦懷孕光顧著高興了,我婆婆倒好,那眼神恨不得殺了我,這是哪門子婆婆啊。
我心裡只有苦笑,段正陽看看我,又看看婆婆,忙解釋說:“不是的,受涼了。”
婆婆收回目光,沒接話,段正陽又說:“最近天涼,特別容易生病,蔓蔓要漂亮所以總穿這麼少,真的是凍著了。”
婆婆還是沒接話,臉皮陰沉還是沒有任何好轉(zhuǎn),我心想段正陽這是幹嘛呀,還一遍遍地解釋,就算懷孕了不也正常嗎?我們是夫妻,懷孕又不犯法,我就見不得他這樣。
“也許是懷孕了吧。”我心裡生氣,賭氣的話脫口而出。
“蔓蔓!”段正陽臉色大變,喝斥了我一聲。
“怎麼了?我是你老婆,懷你孩子不應(yīng)該嗎?”我衝他嚷嚷。
“我們說好的,暫時不……”段正陽朝我狠命地使眼色。
“誰跟你說好的?有了就生,順其自然,早點(diǎn)生有利於身材恢復(fù)。”段正陽越這樣,我越生氣。
婆婆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跟狂風(fēng)暴雨即將來臨前的天色似的,非常嚇人,我看著這對母子,心裡悲涼到了極點(diǎn),到底爲(wèi)什麼?我就算是懷孕又怎麼了?我懷的是他們段家的孩子,又不是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