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氣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本以爲兒子準備離婚了,以後就徹底屬於她一個人了,沒想到這婚還沒離,又冒出來一個女人,這場空歡喜讓她有點吃不消,尤其這個女人還是那個天天對她甜言蜜語把她當親媽一樣的人。
不過婆婆竟然隱忍沒發作,只深呼吸了一下,就面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吳紅蕊對婆婆一笑說:“阿姨,我先走了,有空再來看您,您就要多保重身體,我和正陽還想將來孝敬您呢。”
這番話真是無恥至極,也詭異至極,吳紅蕊可是與段正陽家有仇,難道果真被所謂的愛情給感化了?又或者段正陽在背後給了她出了一個好價錢?我看不透,也控制不住想生氣,不過我沒說話,前面還有一個婆婆呢,我突然發現這裡面似乎沒那麼簡單。
婆婆的臉色變了變,卻笑笑說:“好啊,我等著。”
吳紅蕊又是一笑,轉身走了。
吳紅蕊一走,婆婆的臉就拉了下來,朝段正陽哼了一聲,回房了。
段正陽一直低頭聽著,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甚至沒去哄婆婆,這不像他。
“蔓蔓,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帶你出去吃。”婆婆進房後,段正陽看著我說。
“不用了,看戲看飽了。”我說,轉身進了臥室,段正陽跟在後面,沒再說話。
晚上段正陽去睡了書房,我一個人躺在那張熟悉的大牀上,心情非常低落,段正陽和吳紅蕊的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突然得像是一場戲,而我差點當成真戲看了,可是他們演的是哪一齣呢?我看不懂。
第二天,段正陽吃過早飯,我吃過早飯去上班,在等電梯時,段正陽追出來。
“小嫺的事是不是你告訴程程的?”
“是我說的,我沒想到她不知道小嫺的事。”我沒否認,歪頭看向婆婆的房間,冷笑說,“你們家做事也夠絕的,孩子明明活著,你卻告訴她媽已經死了,讓她承受那麼大的痛苦,你們是什麼居心?”
“我這麼做也是有苦衷的。”段正陽低頭說,“程程要見小嫺,我已經答應她了,今天我就帶她去見她家人,以後小嫺跟著她,希望她能將仇恨一筆勾銷,好好生活。”
“但願吧。”我說。
正說著,段正陽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說了句你好,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大驚失色:“不見了?什麼時候的事?”
對方解釋,他聽著,然後說等他,他馬上過去,就掛了電話。
“小嫺不見了!”段正陽非常焦慮地說。
“在哪不見的?”小嫺被誰帶走了,我一直不知道,現在再次不見了,這個孩子還真夠命苦的。
“在程程的媽媽那裡。我必須過去一趟,現在所有的癥結全在程程和小嫺身上,小嫺在,程程開心,這個結才能徹底解開,如果小嫺不見了,程程可能會更瘋狂……後果我不敢想像。”
段正陽說得沒錯,小嫺或許可以化成姜程程的心結,從此人生靜好,生活安寧,若是小嫺再次不見了,那麼姜程程大喜大悲之下,能幹出什麼事真不好說。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很想見見小嫺,段正新在她身上傾注了那麼多的心血,也讓我不由生憐。
“這個事先別告訴正新,我擔心他受不了。”段正陽去房間裡拿了件衣服出來,在電梯裡和我說。
段正陽本來不同意我去,我說你瞞我的事還不夠多嗎?離婚之前,也讓我走個明白,他才答應。
上了一輛出租車,段正陽說:“去城北安定精神疾病康復中心。”
“去那裡幹嘛?”我愕然地問段正陽。
這個名字再次出現讓我非常震驚,上次段正陽去那裡探望病人,結果因爲沒有手續所以沒進去,沒想到今天去小嫺跟那個地方再次扯上了關係。
“程程的媽媽病了。”段正陽說得和委婉,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姜程程的媽媽瘋了。
“因爲姜程程的死嗎?”我問。
“嗯,有一定的關係。”段正陽點頭,臉上出現歉疚。
“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姜程程成爲植物人的事?”
“程程那樣半死不知的,我怕她家人看了更傷心,就沒告訴他們。”
段正陽曾經說,姜程程的家人負擔不起醫療費用,所以放棄了姜程程,沒想到他們家人壓根不知道。
“看來真是你媽害了姜程程。”段正陽曾經一再否認這件事,其實已經是再明白不過的事,只差證據了,最有力的證據就是姜程程本人,她一定知道整個事件發生的過程。
“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段正陽揉揉眉心,轉頭看向窗外。
到了城北安定精神疾病康復中心,段正陽付了車錢,我和他一起下了車,一下車就看到一個人在等我們。
“童詩蕾?你怎麼在這?”童詩蕾穿著黑色的大衣,正站在安定醫院的門口,走近了才發現她臉色看起來非常憔悴,她請了好多天假,我已經有一段日子沒見到她了,沒想到在這裡見到。
童詩蕾看到我也是一愣,看看段正陽,然後笑笑:“田蔓,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
“你們本來就認識,就不用介紹了。”段正陽看我的眼神又有點不自然。
她和段正陽本來就是認識的,而今天段正陽來看的是姜程程的媽媽,那麼……
“你是姜程程的家人?”我脫口驚呼。
“她是我姐姐,同母異父。”童詩蕾說。
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原來黃通喜歡的女人是姜程程,所以才照拂著童詩蕾。
童詩蕾費心靠近我,原來也是想爲她的姐姐姜程程報仇,她大學沒畢業就進了我們公司,一直都是衝著我來的,這條線拉得真夠長的,這個醫院住著她們的媽,難怪上次段正陽來這個醫院時會給童詩蕾打電話,可是吳紅蕊明明和她們是一夥的,她卻是爲她丈夫和兒子報仇,這關係似乎還有點亂。
“吳紅蕊丈夫的事是怎麼回事?”我奇怪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