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幫我了嗎?”姜程程還是那麼傲氣,一開口就讓我有壓力。
“我有別的事找你。”我說。
“除了這個事,我對你別的事沒興趣。”
“你在哪?我們見一面吧。”
“段正陽在找我是嗎?”姜程程突然很警惕。
“是的,不過你放心,我找你他不知道。”我知道她的擔憂。
“你拿什麼讓我相信?你們可是夫妻。”
“我有樣東西想給你看,你一定會感興趣。”姜程程是個挺無賴的一個女人,跟她扯嘴皮子沒什麼用處。
姜程程又跟我磨嘰了半天,最後說了個地方讓我過去,我也不確定姜程程會不會認識這塊玉佩,死馬當活馬醫吧。
姜程程還是那麼瘦,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照例戴一頂大帽子把她那張臉遮了起來,穿了一件咖色風衣,整個人看起來倒精神了很多。
看到我她就挑起嘴角笑:“要給我看什麼?拿來吧。”
我和她進了一家咖啡,坐下後,我翻出手機裡那張玉佩的照片,遞給了她,“認識嗎?”
姜程程看到玉佩臉色大變:“你從哪弄來的?”
“你認識?”認識就好辦,那就有跟她談判的條件了。
“難怪,難怪……”姜程程盯著手機屏幕喃喃自語說。
“難怪什麼?”我追問。
“哦,沒什麼。”姜程程恢復了常態。
“你不願意說也可以,我可以拿一個好消息跟你交換。”姜程程自從醒來從來沒提到過她的女兒,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決定把這個事告訴她。
“那要看值得不值得。”姜程程把手機遞還給我。
“你是不是曾經和段正陽生下一個女兒?”
姜程程霎時臉色大變,咬牙切齒地說:“你也知道了?難得他們還記得!”
“你不想知道她在哪了嗎?”這有點奇怪,姜程程似乎對那個孩子沒什麼好奇心。
“早死了,埋在哪都不知道。”姜程程眼睛開始發紅。
“啊?誰說的?”我大驚。
“生下來兩三天就死了。”
“沒死,她活著好好的,現在有七八歲了吧。”姜程程的答案讓我十分震驚。
“你這是安慰我嗎?”姜程程顯然不信我的話,冷冷地說,“不用費心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不傷心了,我知道,一定是那個老太婆害死的,她不希望我生下段正陽的孩子,所以這個仇我一定得報,爲了我自己,也爲了我的女兒!”
“真的沒死,她叫小嫺,被寄養在鄉下一個農戶家裡,長得特別漂亮,我第一次看她的照片就覺得很熟悉,原來是像你。”原來姜程*的不知道小嫺還活著,段正陽這一家子辦事還真夠損的。
“真的嗎?你沒騙我?可是……當年,段正陽說她死了……”姜程程激動得抓著我的手,她的指甲幾乎插進我的肉裡,疼得我直抽冷氣,不過我沒動,任由她抓著。
“嗯,真的,小嫺最近在找媽媽,她要是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我覺得今天這一趟來得是對的,姜程程飽受長達八年的折磨,現在有一個好消息能慰藉到她,算是人生有了一絲光亮,也希望她能看在小嫺的份上,放下那些仇恨,好好地生活。
“她在哪?帶我去找她!就現在!現在就走,我要去見我的女兒!”姜程程拉起我,就往門外拽。
“你先別急啊,只是還有個壞消息呢。”我拉住她。
“什麼?”
“小嫺最近不見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段正陽可能知道,不過他不願意告訴我。”說出這個消息,我覺得自己很殘忍,可是不說,我帶她去哪兒找女兒?
“我給段正陽打電話。”姜程程掏出手機撥了段正陽的號碼,然後走出去打電話。
我透著咖啡廳的玻璃窗向外看,姜程程看起來很歡喜,看來從段正陽那裡得到好消息了。
“這個給你,謝謝你,我先走了。”姜程程回來後,伸手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一樣東西塞在我手裡,然後扭頭匆匆忙忙地跑了。
我低頭一看,是一塊玉佩,不過是一塊佛,入手冰涼,玉質晶瑩細膩,一看就知道是個好東西,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塊繫著玉佩的紅繩子,跟上次婆婆從兇手身上摘下來的編織手法完全一樣。
我想起上次段正陽收到的那條短信,說那個玉佩有兩塊,還是情侶款,原來其中一塊是姜程程的,剛纔姜程程說難怪,估計是說段正陽從她脖子上取走了這塊玉佩去做鑑定。
姜程程竟然擁有情侶玉佩中其中一塊,這讓我十分意外,不過這也可以證明,上次在慈孝公墓推婆婆下水的人確實是跟姜程程有關的人。
我揣著那塊玉佩回了家,一進門就見看見吳紅蕊和段正陽站在陽臺上,吳紅蕊從後背抱著段正陽,臉貼在他的後背上,二人靜靜地站著。
知道吳紅蕊和段正陽的關係發生變化是一碼事,現在親眼目睹到這一幕是另一碼事,我還是無法淡定,只覺得心狠狠往下沉,好像有一盆涼水從頭頂潑下來,渾身冷得直髮抖。
這時候婆婆從房間裡出來,開門也正好看到這一幕,和我一樣,也怔在原地邁不動腳,這一刻,我和我婆婆的反應驚人相似,我們共同的敵人是吳紅蕊,說起來真諷刺。
婆婆最先反應過來,狠狠地將自己的房門關上,劇烈的震動傳過來,我似乎感覺腳下地板都在顫動,陽臺的二人嚇得趕緊鬆開手,回頭看到我和婆婆,二人不自然地低頭走過來。
“蔓蔓,你回來了。”段正陽不敢正眼看我,吳紅蕊仍然跟在他身後,垂著頭,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臉色非常淡定。
“不回來能看到這樣的好戲嗎?”我嘲諷道。
段正陽想解釋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轉頭看看婆婆的臉色,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哄,而是回頭對吳紅蕊說:“你先回家吧,明天我去找你。”
這對狗男女,還真是無恥,當著我的面都不知道遮掩,我真想賞給他們一人一個耳光。
“好,那我先走了,明天我等你。”吳紅蕊對段正陽羞怯一笑,那一笑裡滿含著幸福甜蜜,異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