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又不見了!
這個消息讓我震驚,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姜程程。
“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回來。”段正陽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真的替段正陽感到悲哀,出了車禍住個院也無法消停,有這樣的媽,人生再也無法光明起來了吧。
段正陽來得很快,仍然帶著吳紅蕊,吳紅蕊一改之前的作派,話非常少,時常帶著微笑,非常溫順可人的樣子,跟在段正陽身旁,真的很像兩口子,我正面臨著下堂的命運,再酸也沒用,哭鬧只會招人煩,段正陽給我的離婚條件已經算是很優厚了,錢這種東西,多了壓人,未必是好事,所以我選擇無視。
“昨天晚上媽有沒有說什麼?”段正陽急需找到婆婆去哪兒的線索,連坐一下都沒心思,就像個木樁似的站在臥室門口,看得我心裡煩躁。
“沒有。”我坐在臥室的椅子上,指了指一地狼藉說,“這都是她乾的,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如果這個房間裡有什麼秘密,肯定是段正陽的,段正陽自己心理裡最清楚。
段正陽沒作聲,進來四下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在衣櫃下的一角,那裡掉著一本存摺,很新。
段正陽彎腰撿起來,打開看了看,臉色越來越陰沉,也越來越憂慮。
“這是從哪來的?”他把存摺遞給我,語氣裡壓抑著怒火。
我不明所以地遞過來,看完之後心頭大震,這是段正陽的存摺,上面有他兩筆不明去處的轉賬,我說要查,卻一直沒找到機會,怕被段正陽發現,我就把那幾本存摺順手藏在了衣櫃下面的抽屜裡,那裡放著一些我不常用的雜物,段正陽沒事不會去翻,後來事情一多,我就漸漸忘記了。
看來是被婆婆翻出來了,可能意外遺落了一本。
“我在銀行打的。”我坦白地承認。
“你查我?”段正陽不敢置信地問。
“你這麼說也沒錯。”我淡淡地說,“不過你是我的丈夫,你的財務去處我有權知道。”
段正陽氣得在房間裡亂轉,如果可以動手打我,估計他巴掌早就雨點般落在我身上了,不過段正陽是個有風度的男人,這種粗暴的事他幹不出來。
“爲什麼不銷燬?”段正陽問,然後一臉凝重地說,“田蔓,你闖禍了!”
有些秘密只屬於他們母子之間,聰明如婆婆,應該可以看明白這個存摺,我對此一無所知,不知道會闖什麼禍,所以低著頭沒吱聲。
“我去找媽。”段正陽又看了看那本存摺,然後扭頭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我站起來說,段正陽回頭看看我,猶豫了幾秒鐘,然後點了頭。
去了停車場,段正陽的車不見了,應該被婆婆開走了,看來婆婆本來就會開車,並不是夢遊發掘出來的潛能,不過吳紅蕊有車,她載著我們,段正陽指路,我們一路出了城往郊區馳去,路上我想問問段正陽去哪,但沒問,我已經有了大膽的猜想,只等著來驗證結果。
兩個多小時後,我們到了一個鄉村,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段正陽讓吳紅蕊把車子停在村口,我們步行進了村。
“莊嬸。”段正陽進了一戶人家,這家的女主人正低頭坐在沙發上,房間裡亮著一盞吊燈,段正陽徑直進去。
莊嬸擡起頭,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模樣,臉龐因長年勞作風吹日曬而黝黑,此時她眼睛紅紅的,一見段正陽就有點慌,她站起身問:“正陽,你……你怎麼來了?”
“莊嬸,我媽有沒有來過?”段正陽問。
莊嬸點頭頭,又點搖搖頭,說:“來過,又走了。”
“走了?那……小嫺呢?”段正陽問。
“小嫺……”一提小嫺莊嬸就抹眼淚,“對不起,正陽,小嫺……小嫺不見了,昨天下午吃過飯,說出去玩一會兒,直到天黑都沒回來,四下我都找遍了,就是不見人影,你叔一早就出去打聽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原來小嫺就是寄養在這戶人家。
“那我媽什麼時候來的?”段正陽急忙問。
“今天中午,來的時候似乎……不怎麼高興,聽說小嫺不見了,一句話沒多問就走了。”莊嬸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最近村裡沒來過陌生人嗎?”段正陽的眉頭越皺越緊。
“沒有,正新經常來看小嫺,後來帶了一個姑娘來,哦,就是這位。”張姨發現了站在段正陽身後的吳紅蕊,臉上微露出一絲笑意,對吳紅蕊說,“你來了,可是小嫺……不見了。”
吳紅蕊一把執著她的手,安慰說:“莊嬸你別急,小嫺非常聰明,肯定不會有事的,託人四處找找。”
“希望如此吧。”莊嬸點點頭,喃喃地念叨,“她抱來時才那麼一點,包在小被子裡只知道呼呼大睡,像只小豬崽子,那麼憐人,養了她這些年,好不容易長成懂事的小姑娘了,這下好了,丟了,嗚嗚,雖說不是親生的,可我待她可不比親生的差……怎麼就丟了呢?難道是嫌我待她不好自己離家走了嗎?可沒有的事,她要是這樣想,我可就冤了,你給了我那麼些錢,除了花一些在她身上了,還另存了些,想著等她出嫁就給她當嫁妝……”
莊嬸正哭著,門口就多了兩個孩子,大的十三四歲,小的只有七八歲,趴在門口瞪大眼睛好奇地往房間裡張望,應該是莊嬸的兒子。
“你再想想,村裡真的沒來過什麼人嗎?”段正陽有點厭惡莊嬸的絮絮叨叨,我從莊嬸這話裡也聽出幾分意味來,小嫺在這個家裡生活得並不怎麼好,原來段正陽其中一筆錢是給了莊嬸,那麼小嫺的身世似乎也明瞭了。
莊嬸再三表示說沒有,言下之意就是小嫺自己走了。
段正陽臉色鐵青地離開了莊嬸的家,我和吳紅蕊一路跟著,到了村口,段正陽停了下來,突然轉身問向吳紅蕊:“說吧,你把小嫺的身世告訴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