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輪在海面上漂浮了一日,夜謙的心情卻是不怎麼好,自從回到休息室,夜謙就將那間專門爲夜謙打造的豪華房間裡的一切東西都砸了。
所有伺候夜謙的人都膽戰心驚的看著夜謙大量的飲酒。
“夜這是怎麼了?”在門外一直候著的幾個人聽著房間裡的聲音,不敢進去,更不敢做點什麼,只能小心的議論著。
“還能怎麼了?”一人把這些日子的夜謙看在眼裡,“你可曾看見過我們的夜先生相信過什麼人,甚至欣賞過什麼人?”
那人搖頭。
“自然是沒有,我們先生怎麼能隨便相信別人,更不可能欣賞任何人,可倒是這些日子........”
那人想起來什麼,突然不說話了,然後瞪大了眼睛看著對面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夜先生因爲剛剛在郵輪上殺的那個人?”
那人點點頭,“對,就是因爲風塵翎,因爲殺的那個人。”
那人在突然想到這些的時候頓了頓,然後搖搖頭。
“不可能吧,怎麼可能,不過是一個人而已,既然是他背叛欺騙我們的夜先生,那麼理應有現在的這個下場,我想先生大概是生氣。”
那人笑了。
“你還是不瞭解夜先生,先生是生氣,生氣自己無用,輕易相信了別人,但是更爲控制不住的是自己的內心,憤怒是因爲失去了一個人,他失去了風塵翎,這些天夜的變化和對風塵翎的感情我們都看在了眼裡,所以這纔是夜不能承受的。”
這個人說的沒錯,此時的夜謙心裡既是憤怒又是痛苦。
憤怒的是因爲自己怎麼就那麼糊塗的相信了別人,怎麼就能相信了風塵翎,也許風塵翎說的沒錯,他相信和喜歡風塵翎不過是因爲在風塵翎的身上有他的影子。
風塵翎直接拿著紅酒瓶子,已經將大半的酒直接灌下肚去,猩紅的雙眼看著油輪外的夜色,灰濛濛的夜空上升騰起來的月亮,月色照在海面上,更加的悽清和清冷。
這
些年一個人的時間太久了,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不相信任何人,也是因爲不輕易的相信任何人,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都保持很好的現狀和夜冥集團的發展。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退卻年輕時候的那種輕狂,內心世界卻是更加的希望能出現一個人,會明白和懂他。
也許就是因爲這樣,也許就是因爲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風塵翎,突然讓他感覺是那麼一個人出現了。
在風塵翎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在風塵翎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自己,有一度時間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甚至慶幸能在有生之年還能遇見風塵翎,以後的夜冥集團甚至想要交給風塵翎打理。
內心陣陣的揪痛,夜謙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的。
他把槍抵在風塵翎的頭上的那一刻,雖然內心充滿了風塵翎欺騙他的憤怒,但是槍對準風塵翎的頭的時候,身體竟然是顫抖的。
他不忍心,竟然不能把風塵翎親手打死。
可是風塵翎不能不死,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欺騙他夜謙,更不能有人這樣玩弄他夜謙的信任和感情。
蕭父將槍拿過去的那一刻,心裡說不好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提了一口氣。
當那一聲槍響在耳際響起的時候,他的心整個是被掏空了的。
在那一刻,甚至想要再要問一問風塵翎,是不是已經開始後悔了,是不是能重新回到他身邊,做一個風塵翎。
可是槍響了。
直到風塵翎的身體落入大海里,夜謙的心才慢慢的一點點的收攏回來。
也許這樣最好,風塵翎最後是掉進海里的,這樣就不會看見風塵翎那慘狀的樣子了,更不會爲之有那麼一瞬的嘆息和後悔。
可是現在這是爲什麼?
整個人根本就不能平靜下來,這些酒根本不能撫慰了他心裡說不清楚的難受的滋味兒。
所以纔在這裡爲自己的難受盡頭買單麼?
到底是因爲失去了一個自己
如此喜歡喝欣慰的人感到傷痛纔是。
仰頭,把剩下的酒全部喝下去了。
然後把酒瓶一下子仍在地上。
這個時候,蕭父走過來,看著門口守著的一行人,都在門外的樣子就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門外本來還在猜測的人看見蕭父,趕緊行禮。
“蕭老爺子還是趕緊進去勸勸吧,想必現在夜難受的緊,我們也不敢上前去,恐怕這個時候也只能是蕭老爺子才能幫忙了。”
在這些人的眼睛中並不知道細理,不知道這風塵翎的存在差一點就造成了蕭父的生命問題,更不知道,夜謙其實對蕭父的心並沒有想象的那般好纔是。
只有蕭父自己知道,其實他們之間只存在利益關係,並不存在那些所謂的情誼,如果是有,也只是這些年他們共同創造的利潤價值。
可是這個時候,恐怕能出現在夜謙面前的,也只能是蕭父了。
蕭父點點頭。
“你們先退下去吧。”
蕭父的內心何嘗不是痛苦萬分的,剛剛在蕭璟荷那處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寬慰,反而蕭璟荷要跟他斷絕關係了。
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可是眼下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只要能讓蕭璟荷是安全的,蕭璟荷即使是恨他,也沒有他法。
只是這內心剛剛被蕭璟荷激的難受勁頭,一時間無法排解罷了。
推開門就看到整個豪華的房間裡像是被打砸的現場一樣的。
蕭父慢慢的走過去,把地上一尊沒有摔碎的,本來記得是風塵翎特別喜歡的一個小雕塑玩意兒拿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吹上面的灰塵。
“是在生氣還是在懊惱.......”蕭父的口氣頓了頓,“還是說你是在痛苦,因爲風塵翎?”
夜謙深吸了一口氣,瞇起眼睛看著走進門來的蕭父,已經是蒼老的模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蕭父已經老成這個樣子了。
“你我在一起共事這麼多年,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能明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