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雅心口一顫,擡眼看他,眼底飛快掠過一抹情緒。
以‘驥’集團首席的手腕,他不可能不知道前段時間卓芊與她爭奪寰宇的事,以前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罷了,現在,他又該怎麼看她對卓芊的不客氣。
容潯是個孝順的孩子,當年,她不可自拔的愛上,也是因爲目睹了他與卓芊之間的脈脈溫情。
她微微懊惱,早知道,當時就不該爲了儘快解決麻煩用那種方法,好是好,只是多少未免有些不留情面。
他該怎麼看她?
手心微癢,那人居然在撓她的掌心。
樊雅最耐不得癢了,噗嗤一笑,引來容閎詫異的視線,她抿了抿脣,趕緊收斂了笑,有些嗔怒的瞪了眼身邊一本正經的男人,想將手抽回來,卻被他握的更緊。樊雅瞪一眼過去,卻在看見他脣角笑容時心裡沒來由的發軟,脣角微微一揚,任他去了。
算了,卓芊那邊,大不了以後少走動些,免得尷尬就行了。
司梵脣角笑意更甚。
他當然明白樊雅在擔心什麼,但且不說他天性護短,就算是以局外人的眼光來看,他也似乎沒什麼理由站在卓芊那一邊,況且他現在對過去全然沒有記憶。
至於媽媽……在他處理好某些麻煩之前,暫時還是保持現在的狀況吧。他想,她應該也不想看見一個對過去全然無知的兒子吧。
夫妻倆你來我往,眼角眉梢間打著官司,說不出的親暱自然,容閎坐在對面,將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看的清清楚楚,臉上不由自主的浮出些許尷尬,有些後悔爲了保密起見選擇了容載量較大的房車,看著司梵與樊雅,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另外一樁心病,眸光立刻黯了下去。
他低頭,輕輕撫上手上沒有摘下的結婚戒指,眸裡一瞬複雜光芒。
司梵眼角餘光微掃,正好掃見容閎的小動作,眼底浮出若有所思的銳利光芒。
不知開了多久,車在一棟別墅前停下。
容閎一下車,立刻發出一聲訝異低呼,“人呢?”
司梵長眉微挑,立刻將樊雅拉進懷裡,樊雅下意識微微掙扎,居然沒掙扎的開。
她瞥眼過去,這男人,比以前霸道多了,改天得好好教導他一下什麼叫霸道總裁不好當。
司梵低頭,瞧見樊雅眼底的不以爲然,微微挑眉,這女人,真不懂什麼叫做依賴,改天得好好教導她一下什麼叫逞強的女人不好做。
容閎沒心思理會身後心思複雜的兩人,箭步衝向別墅!
司梵與樊雅相視一眼,立刻跟上去,進入別墅就發現容閎呆站在大廳裡,大廳裡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個人,一動不動,看不出是死是活。
樊雅一驚,下意識就要上前,卻被司梵往後一拉,似笑非笑望著她,“別碰別的男人,我可是會吃醋的。”
樊雅優雅的翻了個白眼過去,“那你去。”
“高貴如我,怎能屈尊降貴?”司梵微笑,神色倨傲。
容閎神色複雜的看了眼他們,“
他們都只是昏迷過去了,都沒事。”
“他們都是保鏢?”樊雅眼底飛快滑過一抹情緒,容衍身手不錯,這些橫七豎八的人,會不會都是他的手筆?
司梵環視四周一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懶散模樣,“都這樣了,報警吧。”
“不行!”
“別。”
兩道阻止的聲音同時響起,樊雅詫異看了眼容閎,不由微微皺眉。
容閎勉強笑了笑,“容家最近是多事之秋,讓警方知道,媒體肯定就會知道,到時候事情反而不好收拾,這件事絕對不能聲張,我會找人處理,你們不用擔心。”
樊雅張了張嘴,想要說話,手心微微一癢,她一怔擡眼,正好與司梵的目光交匯,心中微微一動,到口的話立刻壓了下去。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了,昨兒睡的太晚,困了。”司梵懶懶笑了笑,擁著樊雅就往外走,樊雅抿了抿脣,默默跟了出去。
容閎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眸裡滑過一抹複雜。
出了別墅,早有一輛車侯在外面,司梵拉著樊雅進車,一進車車立刻發動,不到五分鐘,坐在副駕駛座的甄行擡頭,“首席,我們的人跟上了容閎了。”
“什麼方位?”
“城郊。”
樊雅一怔,這個時候容閎不趕緊回去,去城郊幹什麼?她看向身邊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的男人,若有所思。
“跟上去。”
“是。”
司梵回頭,迎向樊雅若有所悟的眼神,微微一笑,他的女人,就是聰明。
樊雅輕道,“你懷疑,你懷疑剛纔是早就安排好的?容老爺子不信你?”
“應該不是容老爺子。”司梵往後一倚,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容老爺子比他兒子可冷靜睿智的多,大風大浪經歷過來的人,大局觀總是比較強的。雖然昨兒他差點腦中風。”
“是爸?”
“或許。”司梵似笑非笑,“我只是覺得這未免太湊巧了些,我們來見容衍,容衍就失蹤了,閒著也是閒著,跟跟看吧。”
樊雅眉心攢起,現在事情愈發撲朔迷離了。
甄行接了個電話,皺眉回頭,“首席,我們的人說發現容閎身後還有其他的人跟著。”
幾乎是同時,樊雅隨身手機響起,樊雅一看,眸光驟凝。
來電顯示,是容家老宅的號碼。
樊雅看一眼司梵,按下接聽鍵。
容老爺子在那邊沉聲發問,“跟在容閎後面的人,是你還是容潯的人?”
樊雅心裡一動,這麼說,那跟在容閎身後另外一批人馬,就是容老爺子的?
她側頭看向司梵,還打不定主意該如何回答,司梵懶懶接口,“我的。”
“撤了,他還用不著那麼多人跟著。”容老爺子聲音裡聽不出喜怒,“你們現在立刻來容氏,我已經召開了緊急董事會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不等他們回答,電話就被單方面掛斷,樊
雅收好電話,“重要的事情……他難道是想讓你接掌董事長的位置?”
“應該是,看來我們剛纔的猜測沒錯,容衍失蹤的事,容邇是真的不清楚。”司梵淡淡一笑,吩咐甄行轉向,“不過,我現在真的是好奇了,容衍手上到底是握著什麼樣的秘密了,能讓一個從來聽話的乖兒子忤逆自己父親的決定。”
樊雅皺了皺眉,“容閎爲人端肅,性子卻偏軟,他也不是那種在乎金錢利益的人,能讓他猶豫不決的,只有感情,能夠影響他的,也沒有幾個人,容衍……”樊雅目光一跳,忽而想起什麼,“奉何華,容恬!容衍手上是不是握有什麼能夠威脅奉何華的東西?”
“奉何華?”司梵微微皺眉,“奉氏?”擡眼看向甄行,“查查奉何華現在在哪。”
“行蹤不明。”甄行查都沒查,直接回答,他迎向樊雅與司梵的目光,有些惶恐,“這件事很重要嗎?我早上收到集團簡報,今天本來分公司是準備與奉氏籤合同的,但沒想到奉氏爽約,奉何華行蹤不明。”
“我昨天才見過她,在會所裡!”樊雅是真的驚訝了。
“就是你昨天出事的會所?她也在那裡?”司梵眸光倏地銳利,他沒聽樊雅說過這件事。
“嗯,她還跟我說了些很奇怪的話。”樊雅微微睞眼,回憶道,“我在會所裡好像看見一個坐輪椅的女人,我在玫瑰公館,還有樊心家裡,都有見過相似的女人,然後撞見了奉何華。奉何華跟我說了好一會的話,等我回到房間,就出了事……”
“甄行,查奉何華的行蹤!”
“是!”
樊雅望向司梵,“你懷疑,昨天的槍殺案跟奉何華有關係?”
“她有這個動機。”
“的確是有動機。”樊雅遲疑了下,“但我總覺得不是她,奉氏現在處境也不是很好,她不是那種不分輕重不顧全大局的人,如果是容恬,我倒是覺得有這個可能。”意識到身邊男人可能不清楚,她解釋道,“容恬是奉何華與容閎的女兒,四年前被我逼出了國外,半年前她常去的教堂失火,她在火災中失蹤,到現在都沒有蹤影……”
聲音戛然而止!
樊雅意識到什麼,臉色霍然變了變。
司梵敏銳望她,精準猜道,“你懷疑,那個坐輪椅的女人,會是容恬?”
樊雅倒吸了一口涼氣,全身有些發涼。
如果是這樣,全部就說的通了!
爲什麼有人處心積慮的害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她的命!
容恬恨她,確實是恨不得要她的性命!
而且容恬是容閎的掌上明珠,如果容衍真的是掌握了容恬的一些證據,容閎爲了保護容恬,說不定真的會幫著奉何華轉移容衍。
但是,還是有些說不通。
容恬行事雖然魯莽,卻沒有那麼狠辣,而且她只是一個千金小姐,就算是性情大變,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手段。有些事,容恬做不出來,奉何華不會做,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