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行蹤的人，不過都是姜家之人，你的探子即便能夠混入突厥，也不可能調查到我們姜家的內部之事。”
“啊，這麼說來確實有道理呢。”蕭文凌誇張的點了點頭，嘴角掛著一絲輕浮的笑容：“那麼這又是爲何呢？”
“少在那裝腔作勢了！”姜洪羽皺了皺眉道：“在我看來，你根本便是虛張聲勢而已，不過是剛纔偷聽了我們之間的談話吧？你那點小聰明我還不知道嗎？“
“切，你真是不講道理，剛纔我不是說了隨便你怎麼想麼？追根尋底還不是你，嘛，隨便了，你願意怎麼想便這麼想好餓了。”蕭文凌攤了攤手道：“對了，你覺得我本事如何？能否隱藏在暗處讓你不發現呢？”
“這——”姜洪羽頓時啞然，剛纔與水無痕接觸之後，便發現此人實際上也是剛剛想起還有一個姜家的存在，對於家族使命似乎極不感興趣，這麼說來，應該他們都認爲姜家銷聲匿跡，不會出來了，幾百年的醜事也沒有理由在蕭文凌面前再提。
蕭文凌知道姜家，應該是他自己的原因，推算出這點的姜洪羽心中卻有有幾分慌亂起來。
特別是蕭文凌這種模擬兩可的說話，反而更讓人升起懷疑的感覺，若是其他的事倒還會從容起來，但是一向認爲自己姜家最大的優勢便是對方不知道自己，當這點優勢一下子破滅之後，難免不會被對方的言語所動。
“那種事怎麼都好了。”蕭文凌嘿嘿笑道：“反正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用計較那麼多，嗯，你便當我各種猜疑好了，反正你們姜家內部口風嚴謹，應該不存在泄漏消息的事情。”
“混賬，你是說我們姜家有內奸？”
望著勃然大怒的姜洪羽，蕭文凌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道：“喂喂喂，我說不要有事沒事便將罪名扣到我頭上，我還什麼都沒說呢，話說這句話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我剛纔可是很鄭重的表示了，我是相信姜家口風嚴密的，你自己推翻了卻要怪在我的頭上，雖然不想這麼說的，但也不能如此無恥的吧？”
“.......”這個混蛋講一半留一半的，猜不出他用意的姜洪羽沉默了下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理清思緒。
“也是啊，你們的口都很嚴密的，而且我們大龍朝的探子若是要在突厥的話，想要不被你們姜家發現倒也是一個難事——呃，沒什麼。”蕭文凌連連搖頭道：“哈哈，看阿史那卓雲混的如此之好，便知道你們在突厥也一定身受重用，啊對了。”
他咧嘴一笑道：“你該瞭解的也瞭解的差不多了，替我回去跟你家家主問個好，嘛，佛道有云，回頭是岸。”
“若是我不走呢？”姜洪羽微微瞇起了眼睛。
“那麼就別走了。”蕭文凌帶著一臉和善的笑意看著他道：“多一個人也不過就是多一個碗多一雙筷子的事，不過你姜家之人要是因此而不高興的話，隨隨便便分幾次將你送回去怎樣？”
“呵！好手段啊。”姜洪羽臉色微微一變，這個傢伙剛纔的言語之中好像是透露出了什麼，好像是說可汗調查了姜家的事，然後將消息告訴了蕭文凌，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表現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暗自計較起來，這半露不露的言詞分明便是挑唆之詞，哪能夠相信？
只是——，像蕭文凌這種人，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一時之間當真是想不出所以然來，眼前的人實在讓他有一種捉不到邊的感覺，微微沉默了起來。
“有什麼事回去再想。”蕭文凌的臉色漸漸冷了起來，“你以爲這是在哪？敵人的地盤上，給我出去！”
說變臉便變臉的傢伙，讓姜洪羽心頭一怒，但眼前可是有兩個人，一個水無痕便已給了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再加上一個頭腦可怕，又用聖物力量的蕭文凌，真打起來，還真沒有底。
“好吧，我這便走。”只是稍稍考慮了一下，他便選擇了妥協，畢竟他也僅僅是調查蕭文凌究竟有沒聖物能力而來，如今知道了這個傢伙比想象中的還要難纏，必須在第一時間內通知家主纔是。
“這纔是乖孩子嘛。”蕭文凌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過——”姜洪羽將手伸進口袋之中，將一塊小木頭直接彈了出去，輕哼一聲道：“搞這種下三濫手段，還真是你的作風呢。”
“彼此彼此。”蕭文凌嘿嘿一笑，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不愧是瞭解聖物的人，跟他們打起交道來，自己也比較麻煩。
“再問一個問題。”姜洪羽握緊了手，看著蕭文凌道：“你那聖物究竟是怎麼取得的？”
“呵呵，你不就是想變著戲法打聽楊家後人的事麼？”蕭文凌摸了摸下巴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尋到這聖物的時候，楊家的後人已經成了一副骸骨，我知道的便是這麼多了，你還有什麼說法沒有？”
“便宜他們了。”姜洪羽發出了一聲嗤笑，又搖了搖頭道：“沒必要在我身上打這種主意，我馬上便會離去，也算是給水家人和蕭將軍一個面子，當年被楊家人偷襲了一次，我們姜家可不屑做這種下三流的糗事，堂堂正正戰場見吧。”
切，這小鬼當真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傢伙，不過此次定是回了突厥無疑，蕭文凌並沒有指望姜洪羽這個傢伙會相信可汗出賣了他們，不過是隻要將這個疑點投入進去而已，單是這樣便足夠了。
故意提起阿史那卓雲，不過是因爲這種看似很好，其實明眼人便能看出其中不和睦的關係。
連自己身邊最近的將軍都不會完全相信，區區一個來歷不明，而且有這恐怖力量的姜家能夠相信嗎？若說對他們毫無防備，蕭文凌自身也不相信。
再一個姜家，在幾百年前便被朝廷出賣了一次，與突厥合作無疑更是與虎謀皮，兩者都是互相利用的態度，不會再重蹈一次覆轍，這不也是姜家能存活至今的理由麼？所以以這種疑點說出去，完全說的通。
與突厥通商的自己，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或許暗中與可汗形成某種聯盟也說不定，哼哼哼，這種不穩定的連接關係，便是最容易擊破的，蕭文凌深知道這點，既然能夠利用便好好利用一下。
“無痕兄打算做什麼去？”轉過頭來看著水無痕，卻見他一臉無趣的站在一邊。
“尋買賣去咯，最近銀子不夠花。”水無痕伸了一個懶腰，懶懶散散的搖了搖頭，突然眼睛一亮，“對了，再怎麼說，我也給你攔住了從姜家來的探子，稍微給點閒錢過上幾日吧。”
“我窮人。”三個字的話語，彷彿理所當然一般。
“.......”死不要臉的，還真好意思說他是窮人啊，這個肥的流油的鐵公雞！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蕭文凌一臉真誠的看著他道：“少年喲，自食其力吧，我能養你幾次，但不能養你一輩子。”
“你是想像我挑戰麼？”水無痕的眼皮跳了跳。
“沒那個閒情。”蕭文凌攤了攤手，“無痕兄，見到姜家小鬼的感想呢？”
“禍害又多了。”水無痕懶懶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反正也不關我的事，要愁的人不過是你而已，再見了。”
“當真準備袖手旁觀麼？”蕭文凌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眼睛裡帶著一絲難言意味的神情。
“家族使命與我無干。”水無痕淡淡搖了搖頭道：“我弟弟已經——”
“正因爲這樣，你才更應該出手不是嗎？”蕭文凌輕輕一笑，緩緩的走在了他的前面，“確實，總因爲家族什麼的帽子壓下來，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拒絕也是理所當然之事，不過啊，少年喲，你還忘了一點什麼吧？”
“什麼？”水無痕臉上不動聲色。
“家族的羈絆。”蕭文凌眼皮微微擡起，看著他道：“你可以不理會家族的事情，你後背那把巨劍能斬斷親情的羈絆嗎？呵呵，放下懶洋洋的架子，與姜家小鬼對戰的你，爲的究竟是什麼？還用的我來多說嗎？”
“啊，對了。”蕭文凌拍了一巴掌，摸著下巴道：“閒聊幾句吧，好歹你也是水家之人，來不來幫忙隨便你，我也不是喜歡拿權勢壓人的傢伙，不過呢，據我所知，姜家的存在究竟是爲了什麼呢？這點你有想過嗎？”
“明說吧。”水無痕依然沒有半點表情。
“呵呵，想想看，姜家在那一代，沒有自立爲王，實際上也與王差不多的存在了，明明都沉寂了幾百年之久。”蕭文凌自顧自的說道：“幾百年後的今日，姜家又重新活躍了起來，有領土，有士兵的他們，選擇了與突厥合作？你不覺得實在太可疑了一些嗎？在此方面，有沒有考慮過他們究竟是爲了什麼而出來的？”
“明明不信任，還扯到一起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