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他們好像吵起來了。在蕭文凌的旁邊,水無痕懶懶散散靠著椅子後背坐著,翹起了二郎腿,似乎心情頗是不錯;“這便是你說的待機計謀吧?果然不錯呢,竟將兩個如此精明的傢伙逼到了這樣的地步。”
“啊,是。”蕭文凌嘴角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拉長了聲音道:“當(dāng)真是不錯呢~~!”
“瞧你笑的那麼無恥絕對沒啥好事?!彼疅o痕聳了聳肩,取過了一塊白布,細細的擦著他的寶貝刀身,被白布纏了那麼多年一直都未現(xiàn)過真身,也從未想到自己會動用上完全解封這玩意的那一天,回想起來,果然還是著了蕭文凌的招,就沒想到自己當(dāng)初爲(wèi)何會如此心不甘,情不願也跟著他跑到了戰(zhàn)場上來,這倒是正好順了老爺子的意了。
“接下來怎麼辦?”沒好氣的問了一聲,水無痕還有一種憤憤不平的感覺。
“等?!焙喼泵鞑t的一個字,相比以前習(xí)慣性的調(diào)侃,蕭文凌在這個戰(zhàn)場上卻是表現(xiàn)的越來越有將軍的風(fēng)範(fàn)。
“又是等?”水無痕呼出了一口氣,“一點新意都沒有,我說啊,我都問了你幾百遍了,就這麼一個答案你不嫌累我還嫌累呢,你便不能將你的完整計劃說出來嗎?雖說悠閒的日子過的很是舒服,但是想想對面還有幾萬大軍,怎麼也放心不下啊,你就沒有,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的緊張感都沒有嗎?”
“緊張感?”蕭文凌斜了他一眼,“緊張感是什麼?能用嗎?還是能吃嗎?”
“都不能?!?
“那不就對了。”蕭文凌眼神直直朝向前方,“既不能用,也不能吃,要來何用?索性丟一邊去,讓它見鬼去吧?!?
“這個時候我應(yīng)該說高論嗎?”實在是懶得吐槽這個傢伙了,“究竟我們要等到何時啊?我想回去喝酒。??”
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水無痕的樣子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哈了一口熱氣道:“話說,這天也還真夠冷的?!?
“是啊,很冷?!陛p輕的回了一句,蕭文凌朝天上微微看了一眼道:“不過冬天也過了這麼久,快到時候下一場雪了吧,在大草原上的話,這場雪景一定會非常棒的?!?
“你還真有閒心?!彼疅o痕搖了搖腦袋道:“當(dāng)將軍當(dāng)?shù)哪X子都壞掉了麼?這隨時會發(fā)生戰(zhàn)事的環(huán)境之下,竟然還有心思去關(guān)心雪景,真想把你扔到冷水裡去泡泡,清醒清醒大腦?!?
“你還真會說?!笔捨牧栉⑽⒖戳怂谎鄣溃骸皩α?,你剛纔不是問我還有什麼主意嗎?”
“喂。”水無痕一下瞪起了眼睛,“叫我單獨跑那去挑撥離間,然後打出你的名號這種事我可是不會做的?!?
“啊,當(dāng)然不會讓你做?!笔捨牧枰荒槆烂C的點了點頭道:“我只是單純的想讓你單槍匹馬殺進突厥軍營而已?!?
“那不更險惡了嗎混蛋!”水無痕頓時就咆哮了起來。
“這倒不錯?!笔捨牧枧牧伺乃募绨颍p聲道:“你爲(wèi)祖國的一腔熱血,天地可鑑,我蕭文凌也是敬佩萬分,所以放心的去吧,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正好這裡有這麼多工匠,還有這麼多木頭,給你打造一個上好的棺材也不是什麼難事,即便你身體或許可能被打成了灰,我也絕對不會隨便找?guī)装涯嗤吝^來代替的,另外合適的話,我還會向皇上提議追加你爲(wèi)一品將軍?!?
天啊,世上怎麼會有人能夠這麼一本正經(jīng)的說出這麼刻薄的話,我現(xiàn)在是應(yīng)該就工匠是否適合打造棺材這個話題,還是說用泥土代替我的屍骨作爲(wèi)話題提出意見呢?還有死了的時候纔有的官職,要來何用?
“其實恐怕也不用等上太久了。??”蕭文凌突然出聲道:“你便好好看著我今後的行動吧,事實上你不是已經(jīng)看到了對面的情況麼?呵呵,他們的一舉一動可是能夠看的清清楚楚,這樣一來,動手便會方便了許多,而且這事情的效果在這兩日便能看的出來,莫要太過著急了,事實上要著急也是我先著急纔對。”
“這倒也是,那便由你自己慢慢操心好了?!?
而後事情在第二日後總算是驗證了,當(dāng)姜雲(yún)嘉出現(xiàn)在軍營門口的時候,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身爲(wèi)主將的蕭文凌自然是不能倖免,在睡眼朦朧之際跑出來見這個傢伙還真有幾分不耐煩。
“姜家主是準(zhǔn)備來討回公道麼?那麼要罵什麼快罵吧,我全接著便是,大冷天的跑出來又困的要死,沒事的話,你也回去暖暖被窩吧,別沒事瞎轉(zhuǎn)悠,你不嫌冷,我還嫌冷呢?!币怀鰜淼故强斓稊貋y麻的將別人訓(xùn)了一通,看得衆(zhòng)士兵目瞪口呆。
“進去談,這次來我並不是以突厥聯(lián)盟的身份過來的?!苯?yún)嘉微微看了蕭文凌一眼道:“此次我過來是有要事要談,不是與你爭吵的,人多眼雜,先帶我進去再說。”
“啊,進去?”蕭文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道:“好啊?!?
“蕭將軍!”頓時有士兵上前拉了他一把,低聲道:“將軍是不是沒有睡醒?快些清醒一些?!?
“沒睡醒?啊不,我很正常來著?!蔽⑿Φ呐牧伺氖勘捨牧杵擦似沧斓溃骸案襾戆?。”
“可是,蕭將軍,他可是最厲害的敵人——”
聲音能傳過去,可蕭文凌顯然並沒有將其聽進去的意思,直接將姜雲(yún)嘉帶到了軍營主帳之中,搖了搖頭道:“你說你是來幹什麼的?你不是突厥盟友的身份?我怎麼好像聞到了背叛的味道?”
“突厥賊人實在太過欺人太甚,明明是他們自身犯下的錯,卻是一股腦的全部推給我們,這樣的盟友要來何用,何況這根本便談不上背叛,我們本身便是互相利用關(guān)係。”一提到此事,姜雲(yún)嘉就顯得極爲(wèi)的憤憤不平,怒聲道:“昨日爭執(zhí)的時候,竟然還說出要讓我違背何約的話,與突厥人翻臉,實在是可笑,看來他們早便是不想讓姜家存在了?!?
“哦?”蕭文凌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那好像還真是大事不妙了呢,突厥要除掉你,我們大龍朝也不能放過你,要知道,上次我作戰(zhàn)失利而導(dǎo)致龜縮的原因,全都是拜姜家主所賜吧?”
“戰(zhàn)爭本就會導(dǎo)致這種結(jié)果,蕭將軍不可能沒有我清楚的吧?更何況你當(dāng)初是真的逃跑還是另有目的呢?這還很難說的定呢,大丈夫形事不拘小節(jié),你還在意這些麼?”
“是啊,這倒也是呢,縱使跟你提我的戰(zhàn)友們因你而死這種事情,不過很快也會成爲(wèi)歷史的沙塵,這便是現(xiàn)實,無論是經(jīng)商,又或者是治國,這都是同一個道理,世上不會有完全的敵人,即使對方害死了你身邊再多的人,可若是何解的話卻也能讓活著的人過的舒服一些的話,放下仇恨也不是未嘗不可,人吶,始終是要站在大局的角度?!?
“真是明鑑?!苯?yún)嘉讚許的點了點頭,說出如此一番話的人,可真不像是眼前這個年輕的不能再、年輕的少年能說出口的,倒覺得他有一種包含滄桑之感的感覺了。
“說吧,前面說那麼多廢話也是無用,直接說重點?!笔捨牧枳屑毜拇蛄克谎鄣溃骸澳憧墒且f清楚,被給我含糊其辭,也要想清楚了再說,你來這裡究竟是爲(wèi)了什麼?”
“突厥如此的不可靠,我自然不能與他再作同盟?!苯?yún)嘉聲音冷了下來道:“如今的突厥已不是原來的那個強國了,連配備都沒有些許的他們,究竟能幹些什麼?蕭文凌,你可是應(yīng)該是最爲(wèi)了解我的人——”
“我呸,我可沒興趣瞭解一個老頭子在想些什麼東西。”蕭文凌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至少我們都是擁有聖物的人,不是麼?”沒有理會蕭文凌的插科打諢,姜雲(yún)嘉冷冷的看著他道:“醒醒吧,蕭文凌,你現(xiàn)在可在做著怎樣一件危險的事!皇權(quán)算什麼東西?!難道數(shù)百年前我們姜家還有楊家還不夠成爲(wèi)你的榜樣?正是因爲(wèi)我們不想再重蹈那樣的覆轍,我們纔會走上這一步,而你呢?接下來會得到什麼樣的後果你可想而知?!?
“當(dāng)今皇上,與我關(guān)係良好。”蕭文凌繼續(xù)道:“如今我在輔助太子登基,你的無視皇權(quán)論,以及對此要建立一個新的皇權(quán)的觀點與我無關(guān),我的人生絕對不會成爲(wèi)你想象中的那樣,決不!”
“到了這一刻還是如此死腦筋麼?像你如此聰明的人,還有這種能力,根本沒有必要臣服於誰,在這個世界上不想被人傷害的話,那麼就去傷害別人!蕭文凌,這一點不必我來教吧?”姜雲(yún)嘉淡淡的看著他道:“只有擁有絕對的權(quán)利,才能說出自己的正義,才能教化那些愚民,才能保護自己與親人!你並不是迂腐之人,對於我們這種擁有聖物力量的所謂奇人異士,根本沒有理由被其他人所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