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見到蕭將軍氣勢洶洶的離去，下意識的拆開手中字條，卻見上面的字蒼勁有力，自然不是出自莫柳霞之手，而是莫將軍的手筆，臉色微微一變，大概也能猜到蕭將軍爲何這麼生氣了。

“致蕭將軍，莫柳霞雖是我孫女，不過既然身在軍營之中，還請蕭將軍像對待普通士兵一樣對待她，不要給她什麼特殊優待，既然她願意去暗殺小隊，你便讓她去吧，她自己的意願，即便是你我攔著也是無用。”

短短幾行字，足夠讓蕭將軍做出抉擇了，吳翔世幾人一陣沉默，終是搖了搖頭，自行解散了去。

倒是蕭文凌一路氣沖沖的衝進軍營大廳，莫將軍似乎早便料到他會到來似的，執著筆寫上了幾個字，這才緩緩將筆放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是爲霞兒的事來的吧？不急，先找個位子坐下。”

還真沉得住氣，蕭文凌撇了撇嘴，很是不耐的抓過一個椅子，坐在莫將軍的對面，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臉色卻是嚴肅下來道：“莫將軍，你可是認真的嗎？”

“認真不認真，你看我的字跡應該便能看的出來吧？”莫將軍微微搖了搖頭道：“現在問這些也沒有意義，不過我倒是有幾個問題先要問你，對於霞兒提出來的要求，你又是如何看的？”

“我...？”蕭文凌倒是古怪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輕哼了一聲道：“對我而言，莫小姐不過是我手下的兵，而你是她的爺爺，我覺得你的發言權應該比我多的多了，這事你還跑來問我？你這個問題應該是該我問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莫將軍微微點了點頭，瞧他沒有半點緊張感的樣子，倒讓蕭文凌有一種一拳打在空氣之中的無力感覺，不由苦笑了一下，這哪是來興師問罪的啊，多說幾句都要睡著了。

這種氣氛也實在太怪異了一些，面對著仿若無事人一樣的莫將軍，便是蕭文凌也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你應當知道，我是她爺爺。”許久莫將軍說了這麼一句話，又看著蕭文凌道：“老實說，若不是你到軍營裡來，或許霞兒一輩子都不能當上士兵，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不知道究竟是幸還不不幸，不過若是你的話，霞兒在你手下當兵我也不至於會太過擔心。”

“可這個暗殺小隊不同啊！”蕭文凌一陣無語，拍了拍桌子道：“若說不死鳥哪裡面最爲危險，暗殺小隊絕對當屬第一，天吶，作爲她的親人，你應該比我更爲操心不是嗎？爲何老是我一個人擔心，反倒你跟個沒事人一樣，她到底是你的孫女，還是我的孫女啊？！”

“放肆！”莫將軍瞪起了眼睛，瞪了他一眼道：“自然是我的孫女了，不過我也希望你搞清一件事，那就是作爲她的親人，我的擔心不會比你少到哪裡去，所以這一切我只能拜託你了。”

“拜託我？！”蕭文凌瞪直了眼睛，哭笑不得的道：“你拜託的我話？連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聲，便讓莫小姐進了暗殺小隊，現在說什麼拜託我，未免也太晚了一些吧，要知道唯獨是暗殺小隊的成員，不在我控制範圍之內，我又不是超人，也不是什麼武林高手，甚至連一個合格的將軍也算不不上，我怎麼可能——”

“一定能！”莫將軍一下子便打斷了蕭文凌的話，一隻手已是搭在蕭文凌的肩膀上道：“別人的話或許不能，若是你的話，一定能！”

天吶，是誰給你這份自信的，蕭文凌有些哭笑不得，便連他自己都沒這份信心，莫將軍倒好像看透了一切似的。

“隨便你吧。”蕭文凌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道：“真受不了你們，爺爺也是這樣，孫女也是這樣，一個個我行我素慣了，憑什麼你們搞出來的爛攤子非得要我收拾不可？”

“我也是無奈之舉。(?)”莫將軍嘆了一口氣，眼神變的悠遠了起來，搖了搖頭道：“霞兒那種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給她進暗殺小隊，她能善罷甘休嗎？索性成全她得了，反正由你的照顧之下，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你這放心來的毫無根據啊！”蕭文凌簡直有掀桌子的衝動了，臉上的肌肉都快抽搐了起來。

“別將責任全推在我身上，其實罪魁禍首還不是你自己？”莫將軍輕哼了一聲顯示著不滿。

“哈？”蕭文凌古怪的指了指自己，又怒聲道：“莫將軍，你說話可要注意些言詞，明明我給你背個黑鍋，你還要怪在我頭上，我蕭文凌就是這麼任你揉捏的嗎？”

“哼，那暗殺小隊是怎麼回事？”莫將軍瞪著他道：“在我記憶中，我可只是叫你搞個親衛隊出來的吧？可你卻自作主張的搞出個暗殺小隊，這不怪你怪誰？還將我孫女也連累了進去，我告訴你，即使你沒有信心保護我的孫女，你也得給我拼了命去做到，自己釀下的苦果得你自己去解決，休要怪在我的頭上。”

“喂喂喂，你這樣說是不負責任啊！”蕭文凌直接踩著椅子站了起來，大聲嚷嚷道：“我自作主張可也是小隊著想，再說了我是一心想將莫小姐留在親衛隊的，可你卻打亂我所有的計劃，你這樣有反咬一口的嫌疑吶。”

“少囉嗦，總之霞兒出了什麼事，我便拿你是問。”莫將軍顯然不吃他那一套，重新將筆拿了起來，看了他一眼道：“若是沒什麼事的話，你便走吧，我還有些軍務要處理。”

面對如此明顯的逐客令，蕭文凌撇了撇嘴，丟下一句告辭，帶上了大廳的門。

事情已成定局，蕭文凌也沒啥好說的，兩位當事人都不操心，他又能有什麼操心的，搖了搖頭，向前走了幾步，一個苗條的影子出現在他腳邊，微微一愣，擡起了頭。

“有事嗎？”蕭文凌沒好氣的問了一聲，“竟會在這裡等我這麼久，你還真是頗有耐心啊，蕭將軍的話你可聽到了？”

“沒有。”莫柳霞輕輕搖了搖頭，她臉上沒有了以往的強勢，倒顯得微微有些落寞，看的蕭文凌微微一愣。

“哦哦，怎麼了，這可不是你應該有的表情啊。”蕭文凌雙手撐著後腦道：“莫小姐可是個大贏家，不是應該得意非常，理應慶祝一下嗎？怎麼跑過來苦著一張臉，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你...生氣了嗎？”莫柳霞輕輕問道。

“......”蕭文凌微微愣住了，微風輕輕吹過，拂過他們的面頰，沉默了許久，蕭文凌打了個哈哈道：“我哪裡敢啊，你莫將軍的孫女，生你氣的話少不得又要被莫將軍一陣訓罵，然後下個什麼軍令，讓我滾出軍營，那我還要多謝你呢，總算是解脫了。”

“......”看著蕭文凌平淡的神情，兩人靠的雖近，莫柳霞卻覺得即便是這幾步之遙，彷彿已經隔著千萬裡了。

“如果便是問我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的話，那我便先走了。”蕭文凌說著已是繞過莫柳霞，便欲離開。

只是尚未走上幾步，手上一陣溫熱傳來，一絲拉力讓他頓時停住了腳步，身子微微一僵，畢竟還是第一次被莫柳霞給拉住，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再回過神來時，莫柳霞的小手卻是不知何時縮了回去。

“我們談談好嗎？”莫柳霞滿是希翼的看了他一眼，此刻的樣子卻是像是個柔弱的少女，看的蕭文凌心中微微一動，雖然一直想說出拒絕的話，只是當話吐出來的時候，卻便成了“好吧。”

莫柳霞總算鬆了一口氣，帶著蕭文凌緩緩向前走去，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語，兩人各有各的心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意外，還是有心的使然，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是不知不覺的走在了操練場後的山上。

“這件事...確實是我理虧...”良久，莫柳霞率先打破了沉默，低著頭小聲道：“你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在這裡我要向你道歉。”

“不必，我也受不起。”蕭文凌淡淡的搖了搖頭道：“其實你想的話，大可以再跟莫將軍說，我想當暗殺小隊的隊長，反正現在隊長的職位也沒定下來，只要他命令一下，你便可以去當了。”

“你爲何不站我的角度想想？”

“呵呵，這抱歉，這也是我想問的。”蕭文凌攤了攤手，輕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暗殺小隊成員，有什麼事麻煩快些說，我很忙的。”

少有的不耐煩，還有那種陌生感，讓莫柳霞也有些不適應起來，看著他道：“蕭將軍，你不是也希望我做回我自己嗎？若是呆在了親衛隊裡，那根本不是我的性子，我知道蕭將軍是爲了我好，可我也是做了我該做的事，如果蕭將軍執意將我留在親衛隊的話，這不是與蕭將軍你的話自相矛盾了嗎？”

“人生本來就矛盾的。”蕭文凌搖了搖頭道：“人們早已習慣拿矛去刺盾，我不過也是個凡人，又有什麼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