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蕭文凌臉色肅然,竟是說不出的威嚴,一掃衆人眼前那種懦弱書生的形象,這一刻,衆人才覺得,蕭文凌被皇上調來這裡當監軍,確實有他的道理,至少此刻來看,蕭文凌比起一些將軍來,還要多了幾分膽色。
就在這時,莫柳霞匆忙跑出來道:“蕭文凌,你可不要亂來,這裡是軍營,可不是你玩鬧的地方,那些兵固然有不對,但也輪不到你來自作主張,你帶著他們在軍隊裡肆意妄爲可是要被軍法處置的,有什麼不滿的你大可以找莫將軍說去!”
“神經病。”蕭文凌不屑的看她一眼,道:“這是演習,演習懂不?我帶的兵可都是好兵,他們又怎麼會犯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最多也只能算是我用兵不當,完全與他們人無關,若是莫小姐有什麼意見的話,你大可以不用參加這次行動,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次行動完全是出去自主!”
他冷冷的看了莫柳霞一眼,揚臂大聲道:“以不死鳥的名義起誓,我們將奮戰到底,你們有要退出的嗎?!”
蕭文凌的臉色堅決,言語之中竟是隱隱透露將自己一人承擔這次的所有責任,光是這份大度就足以讓人動容,看著躺在病牀上的弟兄,幾十個人突然譁然起來,揚起手臂大聲喊道:“決不退出,決不退出!”
“你們——”莫小姐看著羣情奮勇的樣子說不出話來,只見他們一掃往日的沉默,揮舞著拳頭,喊聲震天,不管不死鳥小隊以前如何,就從這一刻開始,他們現在的心是連著的。
看著這些人的熱血都沸騰起來,蕭文凌也平添了幾分豪氣,擺了擺手道:“先靜一靜,待會我會直接帶你們去軍營,我沒出聲時先不要行動,待我一發指定,嘿嘿,我們就給他來場大演習,看看究竟誰纔是渣滓!”
這些人在軍隊裡被將軍束縛的一點野性都沒有了,突然聽說蕭監軍竟然當仁不讓的帶頭帶他們械鬥,一個個眼睛發光,倒真是一羣好戰份子,蕭監軍在他們眼裡,怎麼看怎麼都順眼了許多。
這時二貴與李元天也趕了過來,看著少爺板著一張黑臉,竟是產生了一種見到老爺的錯覺,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李元天拱手道:“少爺,我覺得莫小姐說的有道理,不如與莫將軍談談,也不算是什麼大事,若是老爺在這,他也肯定不會同意少爺的做法的。”
“他同不同意與我何干?”蕭文凌看了李元天一眼道:“李大哥,你雖是我的侍衛,但你也該知道我從未有將你帶侍衛看過,我蕭文凌不懂責任爲何,生性懶散,卻也容不得別人欺負我兄弟,正所謂狗咬我一口,我得還它兩口,順帶再來兩口,要不然它不知道我的厲害,身爲男人,連自己的兵都照顧不好,我看我這監軍還是好要當的爲好。”
他頓了頓,看著面色各異的衆人一眼,大吼道:“是兄弟的,便與我一同前來,砍他狗孃養的!”
“砍他狗孃養的!”衆人嚎叫一聲,跟著蕭監軍大步而去,李元天雖是覺得少爺做法有些不妥,但少爺的安全還是第一,與二貴一同追了上去,倒是莫小姐,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惱怒的輕哼了一聲,終是也尾隨了上來。
經過幾個熱心士兵的指點,蕭文凌很快便來到軍營的一處操練場,這時他們還未開始練兵,只是站的整整齊齊的被將軍訓話,他們這一羣人過來立刻吸引了衆人的眼球,不約而同的朝他們看著。
那將軍也是一愣,見是風頭正勁的蕭監軍,走過來道:“蕭監軍怎麼帶這麼多兵來了?莫不是莫將軍找你們有事?”
“沒有,沒有。”蕭文凌皮笑肉不笑的道:“今天早上有幾隻老鼠咬了我兵就跑了,可我小隊裡的兵哪是這麼好咬的,管他什麼老鼠,老虎,便是一條狗,咬了人也得留下點東西吧,這不,我帶這羣小兵上來找老鼠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掃視著裡面的士兵,這時鄒永在他後面道:“便是前面第三個小兵了,就是他先挑起事端的。”
“哦?”蕭文凌輕輕點了點頭,眼睛微微瞇起,看向了那人,卻見他穿的與普通士兵不同,似乎還是個十人長。
那十人長臉色也是微微一變,被蕭文凌那若有實質的目光掃過,心中不由一涼,只覺得這蕭文凌似乎未沒有傳說那般癡傻,比起將軍的氣勢也絲毫不差,他這次勞師動衆前來,莫不是來找自己報復的?
他臉色變了又變,轉念一想,這裡是莫將軍的軍營,蕭文凌的來頭固然是大,但也要顧忌著莫將軍吧,畢竟莫將軍執行起軍法可是六親不認,這麼一想,他心裡倒是鎮定下來,看著蕭文凌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屑。
什麼老鼠,老虎的?將軍聽的莫名其妙,卻見蕭文凌笑嘻嘻的道:“這位將軍怎麼稱呼?”
“哦,我叫陳陽彥。”他點了點頭道,不知爲何,他心裡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這蕭監軍笑瞇瞇的給人一種很和氣的感覺,只是怎麼看怎麼彆扭,他後面那羣士兵更是氣勢洶洶,彷彿一羣隨時會擇人而噬的狼。
蕭監軍不過是個文人,他帶出來的兵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氣勢,錯覺,一定是錯覺,他搖了搖頭,甩掉腦子裡荒誕的想法,正待說話,蕭文凌卻嘿嘿笑道:“陳將軍,我看你訓練有方,訓練士兵很是厲害,瞧他們身強體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哦,這句不算,看到他們這麼威武的樣子,實在讓我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我能不能和他們說說話。”
“這——”本來練兵時期不能鬆懈的,只是蕭文凌拍的馬屁實在讓他有些飄飄然,微微咳嗽了一聲道:“蕭監軍,請自便。”
“那就多謝了。”蕭文凌笑嘻嘻的向他行了一禮,走到那個十人長面前,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那人只覺得蕭文凌的眼神似乎能直接穿透他的心臟,瞳孔不由一縮,正在驚疑之間,卻聽蕭文凌緩緩道:“喂,我說,你當真覺得我的不死鳥小隊是渣滓嗎?”
他眼神有些飄忽,像是隨隨便便一問,但這句話無疑像一塊巨石投入水中,讓整個軍隊都騷亂了起來。
陳陽彥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這蕭文凌怕是根本就是興師問罪來的,他正欲上前,李元天身子一閃,腰刀拿在手上,淡淡道:“我家少爺只是與他說些閒話罷了,徐將軍莫要著急。”
他刀雖未出鞘,但衆人已經能察覺到氣氛的微妙,時間彷彿在那一刻靜了下來,十人長也有些呆了,情況似乎與預料的有所不同,不過他也算硬氣,瞪著蕭文凌道:“不錯,我是說了,你們不死鳥小隊裡的人不但是渣滓,還是傻子,被我們打的那麼兇,竟然沒一個還手,不是傻子是什麼?懦夫,孬種而已!”
“你說什麼?!”
“混賬東西!”
小隊裡的人拳頭捏的緊緊的,幾欲噴出火來,若不是還未等到蕭文凌的號令,定要將這人好好揍一頓。
“說的好啊。”蕭文凌拍了拍手,古怪的看著十人長道:“被人打不還手便是傻子懦夫了,我真不知道你爹是怎麼灌輸你這邏輯性的。”
“你已經沒救了。”蕭文凌一臉遺憾的給他下了病危通知書,臉色一正,又冷冷道:“身在軍營之中,打架鬥毆已是違反軍紀,我手下士兵寧可自己自己受苦,也不肯違反軍紀,這樣的兵居然在你眼中是傻子,可想而知你有多少渣滓了。”
“你——”
“你什麼你?”蕭文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張開口道:“看著我的口型,跟我念,渣——滓。”
“你纔是渣滓,你帶出來的兵都是渣滓!”十人長也是勃然變色,被人當衆這麼羞辱,再好的脾氣也忍受不住。
“哈哈哈哈。”蕭文凌突然大笑了起來,彷彿看到了極爲好笑的事一般,倒將十人長笑的有些不知所措了,這時,二貴默默的手到少爺的身後,少有的不發一語。
就是這個時候了,小隊的眼神逐漸凌厲了起來,蕭文凌將手往後一伸,二貴已經順著手遞了一塊物事過去。
“如果我是渣滓——”蕭文凌的臉色變的森冷了起來,抽出手中巴掌大的石頭猛地拍在了十人長的頭上,“那被一個渣滓拍倒在地的你又算是哪根蔥呢?”
拍的一聲,那石頭竟是一下被拍斷成兩截,可見蕭文凌用力之猛,鮮血一下就飛濺了出來。
這一切就發生在陳陽彥的眼皮子底下,衆位士兵根本還未反應過來,只聽十人長慘叫一聲,人已倒在地上,死活不知。
“你們——”陳陽彥又驚又怒,就欲拔刀,豈料李元天比他更快,寒光一閃,刀鞘飛出,**了一顆樹裡,腰刀已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少礙事,不過砸暈了一隻老鼠而已。”
“你——”他正欲說話,卻驚恐的看著蕭文凌帶來的兵殺氣騰騰的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