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都是聽蕭文凌自吹自擂，突然說自己是個凡人，心裡頓時涌起一種怪異的感覺，貶低自己還是自我嘲諷，莫柳霞已經分不清了，不過仍是可以從他話裡的字裡行間聽出他的關心之意。

即便想要解釋，但不善交談的她，說來說去，就那麼幾句話，連她自己也感到有些蒼白無力，也是，蕭文凌一心爲了她著想，到頭來不但自己違了他的意思，還有仗著爺爺的關係壓人的嫌疑，蕭文凌會生氣也是自然的。

“我...”莫柳霞眺望著遠方，眼裡閃過一絲迷離，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想真正的爲自己活上一次，所以，我希望蕭將軍能放手讓我去做，除此之外，其他的我都能聽你的。”

“聽我的？”蕭文凌頓時愣住了，一直以倔強著稱的莫柳霞，竟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大出蕭文凌的預料，總覺得莫柳霞會這麼執著拼命似乎與她的過往經歷有關，說是說爲她自己自己而活，倒覺得她是爲了過往經歷而活一樣。

“算了。”蕭文凌呼出了一口濁氣，自己已是向山下行去，搖了搖頭道：“怎麼樣都好，既然是你選擇的就別後悔，今日準備一下，明日還要訓練暗殺技巧，若是技巧不過關的話，即便是莫將軍給我施壓壓力，我也會強行將你趕出小隊。”

“你——”莫柳霞伸了伸手，卻見蕭文凌已是一個人走的許遠，又是眺望的遠方，久久不語。

老頭子啊，你可是害慘我了，苦笑著嘆了口氣，能這麼快默認下來，倒還是多虧了老頭子的功勞，便當莫柳霞跟自己說這番話的時候，突然卻聯想到自己與老頭子昨日的對話，或許來說，在某個角度，自己與莫柳霞是一樣的。

閒來無事，操練場蕭文凌暫時是不想去了，他目前還是最爲關心機關獸軍團，無論是皇上還有莫將軍不過是爲了借這個契機，讓蕭文凌疾速上位，所以不會讓蕭文凌獨自上戰場，還有一點就是，也可以藉此機會磨練他的心智，還有時間的磨合，說的難聽一些，恐怕是皇上已經將他當作一種選太子的工具了。

該死的老神棍，自己下不了決心，索性全推給我了嗎？蕭文凌撇了撇嘴，不過皇上等人卻是預料錯了一點，有這樣的好條件，蕭文凌自然是想平安無事不錯，但他更想是快些將戰爭結束。

所以機關獸已經不是作爲一種自保的工具，而是威懾，殺戮的戰爭利器，解決完這些，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敲了敲門，蕭文凌進了衛子皓的房間，話說起來，楊老頭不知道都教了一些衛子皓什麼東西，單單只是一個機關人，便能讓幾個人在這間房裡閉關似的呆在幾天，真是服了他們。

“蕭將軍來了。”水無念微微迎了上去，點了點頭道：“來的正好，也想將這幾日的研究成果給你看看。”

“哦？”蕭文凌微微一愣，卻見水無念已是走到一個角落裡掀起了一塊木板，一條長長的樓梯頓時顯露了出來。

“我日啊，這才幾天啊，你們便連密室這種東西都做出來了？”蕭文凌指著地道吃驚的嘴都合不攏。

“在房間裡研究實在過於危險。”衛子皓輕輕插了一句嘴道：“一來尚未研究成功，起不到任何作用，二來一但被人打擾，很可能就此前功盡棄，所以花了幾日時間，我與師傅一同在下面挖了一個地下室，專門作爲研究機關獸的地下室。”

亂打地基，很有容易坍塌的，蕭文凌哭笑不得，幸好房子沒有倒下去，能在房間裡站的穩穩的，還真是萬幸了。

不過做都做了，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幾人依次從地道下去，打的不是很深，下面的房間也並不是很大，鋪滿了木板這算怎麼回事？蕭文凌一陣無語，突然燭火點燃了起來，微微驚愕間，一張猙獰鬼臉在地下室顯得特別可怖。

嚇的頓時一退，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這便是衛子皓做的機關人，只不過已是放在了地下室了。

“經過師傅的改造，機關人比之前更爲好用了。”衛子皓上前幾步，看了機關人一眼，緩緩點了點頭道：“師傅確實厲害，在改造之後，似乎更有人性化了，力氣也大了許多，身體也更加堅固，動作也跟著協調起來，雖是仍和那年代的機關獸相差太大，但與之前相比，已是很大進步了，其實這裡除了木板是我們撲上以外，其他的都是機關人一手做出來的。”

“......”這便是還未成熟的機關之力麼？蕭文凌看著足有幾百平方米的地下室臉色有些古怪起來，尚未成熟便已有如此厲害，很難想象若是技術成熟之後究竟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堅硬如鐵？還是力大無窮？

待將燭火全點燃起來，蕭文凌這纔看清楚整個地下室的模樣，卻見地上還零零散散擺放著幾個機關獸的模型，蕭文凌頓時愣住了，與衛子皓所做的機關獸有所不同，這些機關獸看起來刻畫的很是細膩，最特別的是，它們的樣子是蕭文凌從未見過的，已經完全超出了動物的範疇。

巨大的螞蟻，巨大的甲殼蟲，還有巨大的長蛇，偏偏帶著一雙翅膀，或猙獰，或形象，這三種機關獸的樣子確實讓蕭文凌吃了一驚，也很難想象若是這種機關獸能運行的話，也是個絕對奇怪的存在。

“在那的時代，這種機關獸算的上中檔次。”衛子皓像是看出了蕭文凌的想法，解釋道：“這都是按照以前機關獸的樣子製造，由師傅親自動工，不但惟妙惟肖，還加入了許多改造方案，也就是說這雖然看起來是中檔次的機關獸，能力卻已達到了高檔機關獸的程度，事隔幾百年，操控者只要有操控中檔機關獸的能力，便能實現高檔機關獸的實力，直接是個偉大的進步。”

“確實，確實。”蕭文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臉色突然一變，連忙轉過頭去道：“不對啊，不對啊，什麼操控者的能力？等等，你先給我講清楚一些，我不太懂其中的涵義？”

“只有擁有聖物的人，才被稱爲操控者。”水無念上前了一步，輕聲道：“聖物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操控的，也就是說，即便找到了聖物，也不一定能操控機關獸，因爲還要找到合適的人。”

“這種事幹嘛不早說！”蕭文凌簡直有掀桌子的衝動了，瞪著他們道：“萬一找回你們說的那個什麼聖物的話，卻沒人能夠操控的話，那不就是白費力氣了嗎？”

“操控的話，你不必擔心，一定有人能勝任的。”水無念輕輕搖了搖頭道：“而且聖物在承認他主人的同時，有一段時間的融合期，還是要看操控者的能力來顯示一切，也有可能一輩子也就只能操控幾隻機關獸也說不定。”

“喂喂，你耍我吧？”蕭文凌瞪大了眼睛，古怪的瞪著水無念道：“聖物難尋，得到它認可的人還說不定有沒有，還有能力的配合，這個機關獸軍團的存在的希望簡直跟夢幻一樣渺茫啊。”

“雖是渺茫，只要有一線機會，我就會將研究繼續下去。”衛子皓淡淡的插上了一句，“我在考慮爲何聖物能成爲機關獸的能源，目前稍微有點頭緒，或許過段時間即使不用操控者的誕生，我也能生產出大量能夠控制的機關獸。”

研究已經遺失的文明嗎？真是勇氣可嘉呢，蕭文凌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又走到一直未出聲的楊老頭身邊道：“那些機關獸應該是你製作出來的纔對，衛子皓可沒有這麼好的手藝，爲何你——”

“他們畫出來的圖紙，我藉著樣子做了出來。”楊老頭很是平靜的解釋道。

“不愧是工匠部最厲害的工匠呢。”蕭文凌只是摸了摸機關獸的身體，沒有木頭那種粗糙的感覺，摸起來的感覺顯得很是細膩，身體各處的關節也是能活動的，至於爲何專程做成某種動物的形象，蕭文凌還是有些疑惑。

猶豫了一下，又向水無念問道：“能不能告訴我，聖物的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聖物...？”水無念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不能說，因爲涉及到祖上的一些私密。”

果然如此啊，蕭文凌暗暗嘆了一口氣，與雪紫函說的半分不差，怕是不能從這些人身上得到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了。

看來機關獸軍團還是一陣漫長的路呢，再次打量了機關獸幾眼，蕭文凌告辭離去，無論是發現替代品，還是繼續研究遺失的文明，總會有些進展的，趁著還有幾個月的安定時期，好好的休息一陣子纔是正經。

一路回到房間，卻不知道窗外有個身影，正是鄔靈瑤無疑，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幽幽嘆了一口氣，最不願發生的一件事，還終是發生了，便知道雪紫函與水家的人與他接觸並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