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立場是，你不能相信我，我也不能相信你。”蕭文凌指著章靖中道：“我也沒那麼多閒情去計較你那麼多，事實上你怎麼的損失我都不在意，若是你覺得我給皇上傳達的意見造成你的損失，我便全部滿足你，將你損失的銀子退還給你，另外只需你出原先的那份稅便好。”

“這——”章靖中有些慌張了起來，這樣的後果看起來似乎是賺了，但從現在得到的地位名譽又要重新還回去，甚至會連本帶利的被人唾棄，若是在商人們沒有接受替平民交稅的做法還好說，可若是一旦做了，帶來的將會是無法估價的損失。

“道不同，不相爲謀。”蕭文凌一揮手道：“你的想法與商會的宗旨相差太大，我們商會之中也不需要你這種人的存在，好好回家去幫銀子算個數送過來吧，別妄想虛報數字，我的人會去調查的，後會無期。”

“不——”後悔之言尚未來的及說出口，早被虎視眈眈的士兵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一時間靜若寒噤，或許這些商人會覺得蕭文凌會做的很過分，畢竟一個機會都不給的話實在難以擔當上位者，同時也爲章靖中此人默哀，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這一輩子算是完了，即便沒成立商會，在這個行業之中，受到將會是商人的排擠以及民衆的唾棄，事實上站在蕭文凌的角度來講，他根本就沒有做錯。

之所以二話不說便將他趕離商會，一來是起到殺雞儆猴之用，二來他也不知道這人是被誘導還是被收買，至於是哪個皇子指使的，蕭文凌問都不想再問，一旦站在趙修若這邊，不管是哪位皇子，都是敵人，弄清楚與不弄清楚都沒有意義。

“還有哪位要像他那樣。”蕭文凌眼神閃爍的看著他們，“我已經說過了，我是真小人，即便算計人，我也會先跟你事先打個招呼，我要算計你了，心裡不平，或是不相信我的，儘早離場，要退回銀子也可以提出名單，我會一一照辦。”

“”一陣沉默，事實上在這裡，幾乎便是蕭文凌一個人在說話，不知不覺之中已是成爲了順從者。

“商會之中的團結我絕不容許破壞。”蕭文凌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道：“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商會的存在是爲了幫助衆位的利益發展，互補，互助，另外可笑的說我蕭文凌要你們的財產——”

他頓了一頓，冷笑了一聲道：“開什麼玩笑啊，我要是想做這種天下之大不韙之事，用的著將你們聯合在一起麼？要知道我的合作者可是皇上，當真圖謀你們銀子的話，不過是一道聖旨，你們好好想想看，你們現在的地位名聲是因爲誰？平民會相信你們，還是我？！”

靜寂無聲，蕭文凌說的很對，若是他對誰有不軌之心，他們也只能做著束手待斃的等待而已，蕭文凌在朝廷之中，又或是平民之間，影響力都是巨大的，相比靠著他計策而漸漸浮起地位的商人，商人們的存在根本不值一提。

“另外，再一次衷心的希望你們是抱著誠意進來的。”蕭文凌也不再說什麼，接下去的事便應該是水無念的工作了。

在將水無念與鍾碧蓮介紹給他們的時候，衆位商人的臉色各異，對於鍾碧蓮似乎頗有微辭，畢竟鍾碧蓮也是個女子，不過蕭文凌的身份便放在那裡，即便是什麼意見也得保留下來，此人的行事手段完全不符合他的年紀，辦事雷厲風行，剛纔的章靖中便是榜樣，誰也不願落入那個地步。

從那天起，正式的商會工作已是開展起來，蕭文凌果真沒有選錯人，鍾碧蓮的才能比想象中的還要好上許多，商會的條例也逐漸開始成型，儼然有了開始的規模，在那之後，全國各地的商會也開始建立起來。

老奸巨猾的商人們打著蕭文凌的旗號，至於操辦一事，蕭文凌還是決定交給了水無念，冷靜的他比較有看人的眼光，這點也是讓他加入商會的條件之一。

“你呀，當真是個壞人。”鄔靈瑤對著蕭文凌撇了撇嘴道：“將鍾姐姐冷落在家裡這麼久，現在又將她丟到繁忙的工作中去，真是個害人不淺的傢伙。”

“哎呀呀，一瞬間有被你說成了紅顏禍水的感覺。”蕭文凌苦笑了一下道：“我是覺得鍾姐姐挺適合的，能夠努力的便這些了，把該還清的還清，我便有信心跟你這喜歡捉弄人的小妖女一起對抗了。”

“真是的，說的人家好壞似的。”鄔靈瑤咯咯一笑道：“我還不是爲了你，偏生你這傢伙實在是遲鈍的可怕。”

“少來，再怎麼說我也是文能勝狀元——”

“說你遲鈍你還不信。”鄔靈瑤輕輕哼了一聲，也不去管他，看來還是需要自己再出些主意了。

在這些天之中，蕭文凌也常去軍營看看猩猩兄有沒回來的消息，只是一次次的令他失望，心裡卻是有幾分焦急起來，皇上那邊也是杳無音訊，倒是魏語靈便會在這個時候陪他聊天，有時也一起出去走走，絕口不提毒素之事。

這個女子突然變得體貼過來，反倒讓人不適應了啊，蕭文凌對此也是一陣難受，有時候蕭文凌倒寧願她還是那個傲氣依然的女人，至少她不曾中過毒。

凝月也是儘量提供給他們私人空間，對此蕭文凌也只有一種無力感升起，心中卻是越發的希望事情早早結束。

當等到有些不耐煩之時，蕭文凌總算受到了皇上的傳喚，對於他來說，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急急忙忙的來到御書房，對於這個時常出入皇宮之人，便連宮裡的侍衛太監也是熟悉了起來，很難想象，蕭文凌如今在朝廷之中究竟有了多大的地位。

“喂，君臣之禮不可廢啊。”看著一進來便大大咧咧坐下的蕭文凌，皇上也是一陣無語。

“都什麼時候了，還分那麼多輕重。”蕭文凌毫無自覺性拍了拍桌子，一臉苦口婆心的道：“麻煩皇上別那麼迂腐了。”

混賬啊！爲何自己總要被這廝說教？皇上瞪了他一眼道：“商會的事已經辦好了？”

“你一天調查個七八遍，你還來問我？”蕭文凌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總之便是弄好了。”皇上咳嗽了一聲，微微看了他一眼道：“與突厥聯商一事，朕已經在上朝的時候提出了，反對之聲極爲的響亮，搞不好你很快便要戴上賣國賊的帽子。”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蕭文凌苦著一張臉看著皇上道：“皇上，你難道忍心看著你最忠心，最忠誠，最老實，最正經的臣子在花季年華的時候，步入最爲黑暗的深淵麼？皇上啊，上天都爲我哭泣的。”

“啊不，我想最多也是下雨而已。”皇上擺了擺手，苦笑不已，世上最爲往臉上貼金的人改當蕭文凌莫屬了。

“總之你的名聲在朝廷裡已經一塌糊塗，還有你老爹似乎也要去找你算帳。”

“皇上大發慈悲啊。”蕭文凌摸了摸頭痛的額頭，搖了搖頭道：“誰來鬧事都行，麻煩皇上把他攔住。”

“朕儘量吧。”皇上帶著一絲揶揄的笑意，又看了他一眼道：“總之朕可是排除了萬難，才下決心同意你的想法，蕭文凌可別辜負了朕的一番厚意啊。”

我只是單純覺得你又要將我當牛馬使用了，蕭文凌一陣無語，搖了搖頭道：“總之事情定下來就好。”

至於皇上的厚愛，直接華麗的無視掉不就好了。

“要與突厥通商，首先也得去跟突厥可汗商談便行。”皇上輕輕點了點頭道：“也便是說得派一個使者過去，當然這名使者要冒得風險極大，面對那羣蠻夷，很有可能剛剛送去，便將人頭送了回來。”

“你老大，說話的時候請不要看著我，眼裡泛著興奮的光芒，謝謝。”

“啊，是啊，得找個合適對象。”蕭文凌咂了咂嘴，連連點頭道：“找的那人一定要口才好，而且不怕死，積極向上，然後——老神棍，我求你別看著我眼睛發亮好麼？雖然這些優點我都有，但我絕對不是合適人選，你另請高明吧。”

“嗯，也是吶。”皇上輕嘆了一口氣道：“雖然覺得你作爲人選倒也不錯，不過還有比你更合適的。”

“那便好。”蕭文凌鬆了一口氣，那種看著替罪羔羊的眼神，蕭文凌可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嘛，朝廷上下能人輩出，我期待他的表現啊。”蕭文凌嗯嗯的連聲讚歎道：“不過能被皇上選中的，究竟會是誰呢？這個人能有我這麼多優點，一定也很厲害的吧。”

“那當然。”皇上應了一聲，輕聲道：“作爲當朝的左丞相，我不認爲還有誰比他更厲害。”

“是啊是啊，當朝的左——”

左你妹啊！蕭文凌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這個皇上也太狠了一些吧，居然直接提起自己老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