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美好的世界麼?一想到蕭文凌口中滿是文人的世界,心裡突然升起了一股涼意,這樣的世界當真是他們想要的麼?認爲文人爲高尚的人,可若是全是文人的話,這個大龍朝究竟會怎樣?一時間蕭易聞也呆住了。
“大家心裡明白,卻不敢說出來了嗎?”蕭文凌冷笑不迭的看著他們,嘴角微微上翹道:“既然你們不願說出來,那我便替你們說了吧,呵呵,文人可是地位高上的人,清高的文人才不會去做種田,木匠,販賣之類的活呢,好吧,所有的文人自食其力去吧,不需要那些地位低賤的人們你們也可以活的好好的,哈哈哈,想想就好笑吶。”
蕭文凌看著臉色鐵青的一衆(zhòng)人等,臉上掛著盡是嘲諷的笑意:“沒有關係,當大龍朝上全是文人的時候,這個繁華的大龍朝便走上了盛世,是啊,文人只要讀書便能變出糧食,文人只要讀書便能變出傢俱,文人只要讀書便能做好自己的事情,也不需要用銀子購買什麼東西,文人只要讀書便能威嚇住突厥,以讀書的力量將突厥擊垮,喲喲喲,多麼神奇的時代。”
“!”望著陰沉下來不做聲的蕭易聞,顧丞相卻是搖了搖頭道:“蕭將軍未免也太偏激了一些,這個世上既然有高貴,纔會有低賤而已,卻也不是證明他的不存在。”
“事到如今再找這種藉口不覺得太可恥了一些嗎?”蕭文凌摸了摸鼻子道:“什麼都當作理所當然一般,這便是你們傲慢的思想麼?不要說我毛頭小子胡言亂語,捫心自問,做官這麼久,爲民做的事確實是理所當然,可是百姓們只是當成應該的,你們心裡會好受?農(nóng)民種出來的糧食,工匠做出來的物品,沒有商人制造的商業(yè)流動,你們手中的銀子也不過是一堆爛鐵而已,沒有將軍士兵的拋頭顱灑熱血,你們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站著這裡跟我大聲站在這裡大聲談論貴賤之別麼?”
“這——”衆(zhòng)人被蕭文凌一連串的質(zhì)問問的啞口無言,一時半會也說不出話來。/
“地位有高低之分,可人格是沒有貴賤之別的,我一直都這麼認爲,只要生存在這個世上的東西,都有他的用處。”蕭文凌冷笑道:“也別拿什麼沒有那麼誇張的言辭找藉口,事實上現(xiàn)在不就是走了這種路子麼?天下便以文人爲大,這算是什麼邏輯?難道開國皇帝便是要實現(xiàn)這一點麼?”
“這樣卻是會造成一段時日的盛世,但往下發(fā)展的話不提也罷,衆(zhòng)位同僚心中也有數(shù)。”蕭文凌淡淡的鬆了一口氣道:“不管這麼樣,這次的文風應該也要遏止一下了,這便是我現(xiàn)在的說法。”
“這還是你一人的主觀臆斷麼?”沉默了良久,蕭易聞站了出來,這畢竟代表了老祖宗留下了操守和文人地位的保障,正因爲蕭文凌是他的兒子,他才更不可以在這裡讓步,表現(xiàn)的比誰都要頑固的多。
“唉。”蕭文凌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是想說我孤立無援麼?還是說只要是文人便不會認同我的意見?沒關係,也是時候了,臣子大都老了,思想太過保守的話,只回讓國家發(fā)展不利。”
“什麼?”正當衆(zhòng)人感到一絲不安的時候,蕭文凌給皇上使了一個眼神。
皇上點了點頭,立馬會意了下來,隨即身邊傳來了公公傳召的聲音。
“施尚書之子施成樂上殿。”
“戶部侍郎之子”
“吏部侍郎之子”
“吏部侍郎之子”
一個一個喊到了名字,衆(zhòng)位大臣愕然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早朝上竟會迎來他們的親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參見皇上。”一個一個的走了進來,裡面甚至還有與蕭文凌對立的紈絝子弟,不過現(xiàn)在他們是站在一條戰(zhàn)線的,即便是問了皇子,他們也是保持了默認態(tài)度,經(jīng)歷過那些生活,他們也很想推翻現(xiàn)在強制性的日子。
是蕭文凌還有皇上給他們反抗的機會,若是一個人上來的話還心存膽怯,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這裡有衆(zhòng)多的紈絝子弟,他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還有衆(zhòng)多人爲自己這些人撐腰,沒有什麼好懼怕的。
“平身。”皇上點了點頭,看了他們一眼道:“朕在這裡,突然聽到你們要集體上殿一事,很是吃驚,也很是好奇,不過都是愛卿之子,也不必那麼拘束,若是有什麼意見的話,大可以在這裡說出來。”
“是。”施成樂知道表哥的眼神示意,第一個便站了出來道:“其實是這樣的,蕭將軍曾經(jīng)帶我們?nèi)ヒ粋€莊園體驗過平民的生活,本以文人自傲的我們,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若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話,根本便活不下去,所以啊,我覺得這樣下去,每年都會浪費了一大把的人才,在此我們是來爲蕭將軍聲援的。”
衆(zhòng)人頓時大驚,總算這個時候將詳情說了出來,以前怎麼問都問不出來的事,沒有想到蕭文凌竟是做了這樣的打算,當真是好心計,這樣一來,前後之話前呼後應,已然讓蕭文凌佔了有利的一方。
“這孩子。”施寒良望著施成樂苦笑連連,卻是看著蕭易聞道:“對不起啊,姐夫,這次我不能站到你這一邊了,畢竟我兒子也這麼說了,作爲一個父親,我都不支持他,誰還能支持他呢。”
“!”蕭易聞身子一顫,他說這話根本便是故意的,原先便是想站到孽子的那一邊吧,而這個時候便是最好的契機。
“這倒也是呢。”魏雅青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小樂那孩子有些魯莽,我這做伯父的也不能不幫他,況且蕭文凌還是我的賢婿,抱歉了,蕭丞相,這次我只能站到蕭文凌這一邊了。”
“你們——”蕭易聞啞然失聲,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不是他所料到的了。
“皇上!”顧丞相見了這麼多紈絝子弟上朝之時,已是心生不妙,連忙道:“皇上你也看到了,蕭將軍根本便是藉著遊玩之名,然後帶衆(zhòng)位同僚的孩子吃盡苦頭,最後還教唆他們與長輩作對,實乃不忠不義不孝啊!”
我頂你個肺啊,這個莫須有的大帽子還真給我扔一個嚴實,蕭文凌只是輕哼了一聲,也不去辯解。
“我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莫將軍看了顧丞相一眼道:“麻煩讓這羣孩子將話說完,再插嘴也不遲,難道衆(zhòng)位同僚便是如此看輕平民,認爲過上一陣子他們的生活便是低賤?老夫還真不敢茍同!”
“文官便是如此的迂腐,可笑。”武將那邊傳來了負荷之聲,他們等的也便是這一刻,早便看這羣狗眼看人低的文官不順眼了,而這次便是最好的機會。
武將的嘲諷之聲顯得格外的刺耳,作爲罪魁禍首的蕭文凌卻是悠哉悠哉在一邊站著,彷彿事不關己似的。
利用親人這一點,蕭文凌也做的太絕了一些,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蕭文凌的計策卻很有效,顧丞相在這個時候便已發(fā)現(xiàn),許多大臣已經(jīng)開始浮躁了起來,不由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真過分呢,不忠不義不孝都說出來了。”蕭文凌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話說我可是教會他們不少的本領,提水,掃地,擦地,做飯,這些能生活下去的基本常識都教了,哪一天是一個人的話,也能生存下去的哦,我都做到這個地步還得不到你們體諒,實在是太傷人了。”
“你——”這不根本便是下人做的事麼?衆(zhòng)位大臣都對蕭文凌怒目相視。
“在場也不乏民間長大的同僚,麻煩對平民的記憶復甦一下如何?”蕭文凌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們道:“爲何有意外?爲何不理解?作爲一個人,學會怎麼樣活下去不是纔是最基本的嗎,滿腦子清高思想的文人們,請問你們能自己生存下去嗎?”
“哦,對了,你們或許會說,這是身份的不同,大家各有其職。”蕭文凌臉上帶著一絲冷笑,“那麼請問,作爲文人的你們,又有什麼資格去輕賤他人的工作?這不是自打自己耳光麼?”
一陣無語,說起來還真不是蕭文凌的對手,只得看著人羣之中自己的孩子,希望他們能回心轉意,至少不要被蕭文凌給誤入歧途了,在他們眼裡看來便是這樣的。
只是,一向聽話的紈絝子弟們再一次違背了他們的意願,並沒去看他們投來的目光。
“這個時候皇上也允許暢所欲言的吧?”蕭文凌看著皇上點了點頭道:“畢竟這裡都是熟人,長輩與後輩之間的衝突,也需要好調(diào)停一下,皇上你看呢。”
“準了。”皇上應了一聲,心中卻是將蕭文凌鄙視了一遍,這事情還不是由蕭文凌你自己挑起來的嗎?還真好意思說呢。
“那麼有什麼不滿儘管說吧。”蕭文凌嘴角微微翹了起來,“衆(zhòng)位同僚也是很愛護你們的,將自己觀點表達出來便好了,相信他們也都是通情達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