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知道這個時代捕快的效率會有這麼快的啊。”蕭文凌低聲嘀咕了一句,卻見溫瑩帶著幾個捕快借入了進來。
看到蕭文凌的時候顯然愣了一下,身後幾個捕快也是認得蕭文凌的,一時倒沉寂了下來,一眼看去,明顯便能知道蕭文凌便是這次的罪魁禍首,不過像他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鬧事的人,即便在捕快之中,蕭文凌的口碑也頗好。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溫瑩輕聲問道:“你不打算說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麼?”
“陪我夫人上街。”蕭文凌倒是毫無自覺性的撇了撇嘴道:“當然除此之外,與賣泥人的老闆說了一會話,花銀子想請這位老闆教我製作泥人,事情經過大概便是這樣了?!?
一時間議論紛紛起來,作爲京城之中的唯一女捕快,鬧市區的小販哪會不知道,但看這位華服公子與她的對話,倒好像熟人一般,而且從語氣來看,關係還像是不錯,只是這樣的惡少怎麼會與這樣的女捕快保持這樣的聯繫呢。
“哦?”溫瑩臉色古怪了起來,光從這話意思上聽來,倒是不應該如此發展纔對,這樣的話應該不會引起什麼騷動纔是。
“老闆,除此之外,我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吧?”即便是在衆多憤怒目光之下,蕭文凌依然保持著常態,這類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生與否都與他沒有直接的關係,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光是頭腦發熱便會做出衝動舉動的人。
“啊......”老漢想說什麼,但看到這樣異常平靜的男人,心裡卻是沒來由的一慌,剛纔的怒氣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剩下來的不過是慌張,連忙點了點頭。
“吶,事情便是這樣子?!笔捨牧钁艘宦暎謸u了搖頭道:“被人當動物似的圍觀並不好受,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嗯。 ”溫瑩隨口便答應了下來,並沒有多問下去的打算。
“喂,這算什麼?!”便在這時人羣之中發出了不滿的聲音,剛纔捕快尚未進來之前,趕走他便好的思想已是不翼而飛,畢竟現在可是被捕快輕輕鬆鬆放走,心裡怎麼能平衡的了?
“就是啊?!逼痿\之聲不斷。
“閉嘴!”溫瑩冷冷的回過頭去,一下便將這羣鬧事的人喝止住,只是走到老漢的身邊道:“我來問你,這個男人可有做過什麼對你不好的事?”
“啊——”老漢頓時啞然了,除了收攤時候的猛力一抓之外,這個公子還真未對自己說過什麼壞話,也未做過什麼壞事,只不過是自己潛意識的抗拒而已,就算到被人質問的時候,他也不曾辯解過,這樣想來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沒...”老漢搖了搖頭,其中也包含著不想與蕭文凌再扯上關係的意思。
“那便成了。”溫瑩冷冷的回過頭去道:“事情便是這樣,當事人也說明了實情,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一陣啞然,即使想說威逼包庇一事,但這裡還真沒有一個人敢與這個冷冰冰的捕快作對。
“威懾力不錯嘛。”蕭文凌輕輕笑了笑,卻是帶著魏語靈朝後走去,不敢阻攔的圍觀人立馬讓出了一條道路,漸漸已是看不到人影了。
當事人都離開了,再也沒有什麼好看的,衆人也跟著散了開去,不過議論卻是停不下來,倒讓溫瑩一陣頭疼,這些人嘴是怎麼堵也堵不住的,當真是令人氣氛,爲什麼自己非得替他善後不可?倒將自己名聲給毀了。
“這是怎麼回事?”便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走過來的卻是柳秀蓉,在蕭文凌將孔良偉救出來之後,她已經不再抱著玩心,而是開始接觸幫中事物,這邊一代都屬於她的管轄範圍。
“小姐?!睅讉€大漢連忙行禮,爲首的頗有幾分惶恐,沒想到一件小事卻是驚動了大小姐。
“剛纔有個男人在這裡鬧事?!睜懯椎臐h子連忙道:“看起來是個富家公子,閒的無事在這鬧事,我剛剛將他趕走,不過實際上將他放手的倒是溫捕快。”
“嗯?”柳秀蓉微微一愣,古怪的看了溫瑩一眼道:“沒想到溫小姐也會做出徇私枉法的事呢?!?
“你以爲是因爲誰?”得到蕭文凌眼神示意的溫瑩,在柳秀蓉的言語之下溫瑩總算怒氣上漲起來,冷冷的道:“改日上將軍府去問問那個姓蕭的是怎麼回事吧?”
說罷扭頭便走,幾個捕快也是連忙跟上,倒讓柳秀蓉一愣一愣的,不過聽溫瑩話意的意思,這件事的主角似乎是蕭文凌無疑,不由啞然了。
“喂,他做了什麼?”柳秀蓉臉色一緊,看向了幾個漢子。
“啊,這——”幾個人不是傻瓜,從溫瑩沒好氣的話裡便能知道,剛纔趕走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姑爺。
蕭文凌的名聲在京城還真沒有幾個人不知的,更何況虎煞幫的小姐也是他的女人,這些漢子又哪會不知道蕭文凌的個性,若說他會做什麼欺壓百姓的事,說給剛纔還怒罵蕭文凌的人都沒人信,這麼說來剛纔果然是誤會麼?
將前因後果全部說了一下,柳秀蓉臉色不由惱怒了起來,瞪了他們一眼道:“既然如此,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些去將誤會給我解釋清楚!”
“是,是。”如得赦令一般,這些人慌忙散了開來,倒是尋找那些圍觀人解釋清楚,一時之間倒是驚歎不斷,在他們心中最爲值得信任,還搬出來的人,倒在這裡被自己怒罵了一頓,臉色頓時變作蒼白。
“那人竟是蕭將軍——”老漢呆呆的望著泥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懊悔的同時,卻也發現了蕭將軍果然如盛傳的一般平易近人,即便是在被衆人言語圍攻之時,也不曾有過半句抵抗之言,冷靜的接受了一切,一時之間愧疚的心思油然而生。
“這個胡亂給人添麻煩的傢伙?!绷闳匾彩菄@了一口氣,當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突然跟個賣泥人的老漢搞出那麼多的紛爭,難怪替他善後的溫瑩會動怒了。
回到府上之後,蕭文凌苦笑了一聲道:“靈兒,真是不好意思,說陪你去上街,卻不知不覺將事情鬧大了,影響了你的情緒,我們下次再找個機會去玩吧?!?
“嗯,沒事的。”魏語靈搖了搖頭,輕聲道:“只是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所作所爲,你先前的行爲未免有些太失禮數了。”
“沒辦法啊,有時候人們便要學會逢場作戲?!笔捨牧杵擦似沧斓溃骸安贿^像我這種出衆的男子,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人圍觀的吧?!?
我可不認爲在別人怒意的圍觀之下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魏語靈苦笑了一聲,看著他道:“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那麼突然的便要求那個老闆教你做泥人?”
“好玩唄?!笔捨牧桦S口應道,不過抵不過魏語靈的目光,這種回答顯然瞞不過她的眼睛,微微猶豫了一下道:“靈兒,你說文人與普通百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呢?”
“...你便是爲了試探這個麼?”很快便猜到了蕭文凌意思的魏語靈搖輕輕搖了搖頭道:“其實啊,我一直覺得凡是什麼水火不相容的東西也僅僅只有一線之隔,就像正反一樣,鏡子裡外完全是相反的兩個世界,可是距離卻是極近,正是如此,打破了鏡子,便再也沒有正反之分了,你覺得呢?”
“果然還是要將‘鏡子’打破啊?!笔捨牧栎p輕嘆了一口氣,長久以來的積壓便是讓百姓想要成爲,卻又厭惡的文人,在這裡面,柔和的做法是起不到成就的,這點倒是魏語靈提醒了自己。
“該怎麼做,你心中不是已有了分寸麼?!蔽赫Z靈微微一笑。
看著魏語靈遠去的身影,蕭文凌心中倒是生出了“賢內助”這個詞,這個女子雖然在以前只是一個習慣束縛自己的女子,但她的思維性卻是能趕得上自己女人,以後有許多事還能尋她商量呢。
回到屋子裡,蕭文凌躺在牀上,總結這幾日所想,大概有了個計劃,現在只要考慮其中的不足便行。
“少爺。”便在這時,凝月在門口叫了一聲。
一骨碌從牀上爬下,蕭文凌連忙將門打開,卻見門外凝月端著飯菜進來,不由摸了摸頭髮,回來尚未吃過晚飯便有了睡意,連吃飯的事也忘了,不過一聞到飄香的食物,肚子便已感覺一到餓意。
“多謝。”蕭文凌嬉皮笑臉湊了上去道:“還是月兒最好,知道少爺餓了便馬上送晚飯過來?!?
“啊...”放下飯碗的凝月小臉微微一紅,咬著嘴脣道:“其實,其實是瑤兒姐姐讓我送過來的?!?
“噗。”剛往嘴裡添飯的蕭文凌頓時一口將飯噴了出來,臉色古怪道:“麻煩你去將大夫給我請來,另外有銀針的話,快些給我試下里面有沒有毒,還有迅速準備筆紙,我要寫遺書一封?!?
瑤兒姐姐在他心中究竟什麼形象啊,凝月一陣啞然,又輕輕拉了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