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小隊便欲奮不顧身衝出去決一死戰(zhàn)的時候,後面?zhèn)鱽砹耸捨牧杪詭v的聲音:“等等?!?
衆(zhòng)人微微一愣,卻見蕭監(jiān)軍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嘴脣微微動了動,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多加小心。”
這句話是什麼涵義?沒有人知道,但衆(zhòng)人都能體會出蕭監(jiān)軍的複雜心情,一邊是自由,一邊是自己的小隊,以蕭監(jiān)軍的個性,到了這個時候還會說出關(guān)心他們的話,他們的心裡猛然淌過一陣暖流,眼神堅定起來,三百重甲兵也不放在眼裡了。
正當他們轉(zhuǎn)身欲走,後背又傳來蕭文凌那有些猶豫的聲音:“再等一下——”
蕭監(jiān)軍什麼時候也這般拖拉了?衆(zhòng)人一同轉(zhuǎn)過頭去,卻見蕭文凌臉上勉強露出了一絲笑意:“我有一個好的作戰(zhàn)方案?!?
這下子衆(zhòng)人壓抑在心底的熱血彷彿是被蕭監(jiān)軍點燃了一般,心裡共同產(chǎn)生了一個信念,不管如何,蕭監(jiān)軍始終是顧著他們的,待聽完了蕭監(jiān)軍的計劃之中,他們的信心更加充足了,望著三百重甲兵,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小隊聚在一起,離的重甲兵老遠,他們臉色有些激動,顯然還未從蕭監(jiān)軍的話語中平復(fù)過來。
身穿重甲的陳陽彥站在最前方,穿著厚厚的盔甲,手上拿著一把木刀,頭盔之下是一雙冰冷的臉孔,想起上個月的奇恥大辱,心頭便是一陣火氣上涌,木刀一揚,大吼道:“衝擊!”
“吼!”三百重甲兵發(fā)出齊齊一陣吼聲,整整齊齊的腳步聲加上大規(guī)模的跑動,顯得極爲震撼!
眼看離著不死鳥尚有三百米之遠,他們的的腳步不約而同的一頓,便連陳陽彥也有些呆傻,只見這百人像是沒有看到自己這方似的,臉上表情要多安逸便有多安逸,更有甚者,直接坐在地上,彷彿視他們爲無物。
這算什麼?!三百重甲兵勃然大怒,這羣小隊這麼不識好歹,該說他們膽子大極,還是根本沒有一點腦子?怒氣上涌,他們只想在這一刻衝擊上去,將所謂的不死鳥小隊衝擊個七零八落,倒要讓這羣新兵蛋子嚐嚐厲害!
“慢著!”陳陽彥一揮手製止了他們,冷冷看著這羣士兵,心裡頭也是迅速琢磨起來,在三百重甲兵的面前,他們還有心思玩鬧,莫非前邊有什麼陷阱不成?
“我就知道這羣孬種不敢過來?!编u永打了個哈哈,又推了吳翔世一把道:“來,石頭剪刀布...”
“你又輸了!”吳翔世也是哈哈大笑,“輸者快些翻跟斗?!?
“翻就翻?!编u永大大咧咧哼了一聲,大庭廣衆(zhòng)之下翻了跟斗,又白了陳陽彥一眼道:“我說你們還打不打?不打便回去喝奶去,大爺?shù)臅r間金貴著呢,莫要打擾大爺我玩遊戲?!?
三百重甲兵勃然大怒,便是陳陽彥也極爲惱火,好半天才平定下心情來,心頭更是肯定這羣傢伙定是有什麼陰謀,這才故意激怒自己。
“唉,真沒種?!编u永嘲笑道:“我看陳將軍帶的兵也不過如此嘛,實話跟你說了吧,這裡沒陷阱,要打便快些,大爺我還手癢著呢,別像只縮頭烏龜似的退退縮縮,沒勁死了。”
“怎麼說話的?!眳窍枋赖闪怂谎鄣溃骸瓣悓④娨彩悄隳芫幣诺模咳思也贿^是膽小了一些,你說話何必這麼傷人呢?”
他們旁落無人的將陳陽彥奚落了一個遍,其餘士兵也是各玩各的,只不過看著他們的眼神時而閃過一絲鄙夷。
“陳將軍,上吧!”一個重甲兵大怒道,被一個新兵蛋子這麼嘲諷,當真是奇恥大辱!
“對啊,上吧!”
從未見過這樣囂張張狂的小隊,三百重甲兵只覺心中一口悶氣,怒火熊熊燃著,只待陳將軍一聲令下。
“再等等。”陳陽彥的揮手間頓時打斷了他們的激情,他們並不是陳陽彥的直系士兵,看著陳陽彥果如小隊說的那般懦弱無能,看著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鄙視。
戰(zhàn)局一下子便僵了下來,百官看的目瞪口呆,這樣的戰(zhàn)法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皇上看的三百重甲兵有些莫名的騷動,不由生出一絲興趣,對著莫將軍道:“莫將軍,這場演習,你可有什麼意見?”
“不好說。”莫將軍點了點頭道:“正像顧丞相說的那般,戰(zhàn)場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兵一卒,誰也不知道誰會贏。”
“哦?”皇上微微點了點頭,又笑道:“你看看那不死鳥小隊,玩鬧成了一團,你看蕭監(jiān)軍是玩起了什麼鬼把戲?”
“這個,末將也不知曉?!蹦獙④娍戳丝锤鸁o賴似的鄒永,他還在破口大罵來著,心頭不由生出一絲好笑之感,當真是什麼人帶出什麼樣的兵,他笑了笑道:“蕭監(jiān)軍做事向來出人意表,這次沒準也會給人帶來驚喜的呢,不過以末將來看,小隊的做法無非是兩點可能性,一是,虛張聲勢,破壞他們的士氣,二是,已經(jīng)設(shè)到了陷阱,故意激怒他們?!?
“一鼓作氣,二則衰,三而竭,老子就不信你們不內(nèi)亂。”蕭文凌輕哼了一聲,眼裡閃過一絲得意之色,他那日便覺得陳陽彥是個小心謹慎之人,這次果然賭對了。
魏語靈默不作聲,淡淡的看著小隊,任她可以看透任何的人的計謀,獨獨看不透蕭文凌,在演習尚未結(jié)束之前,她也不敢下保票誰勝誰輸。
罵的口舌都快生煙的鄒永立馬成了二線士兵,甚至離場去了,立馬又有一個人補了上了空缺,幾欲罵的三百重甲兵七竅生煙。
他孃的,這羣士兵哪是來打仗的?分明是來對罵的!
“皇上,這士兵們口吐穢言,實在阻擾了演習的繼續(xù)。”顧丞相面無表情的拱了拱手道:“還請皇上出面調(diào)解,不死鳥小隊實在太過粗俗了。”
“放屁!”施寒良剛纔便對三百重甲兵頗有意見,現(xiàn)在直接白眼一翻道:“顧丞相,規(guī)則裡並沒有規(guī)定不能罵人?!?
“你——”顧丞相哪會不知道他是在報復(fù),哼了一聲不去搭理。
“這也算是兵法中的一種,並無不妥之處。”莫將軍搖了搖頭道:“手段雖然與陳將軍一樣有欠光明?!?
這下顧丞相也不做聲了,這便是所謂的以其人之身還至其人之道嗎?
莫將軍想到的陳陽彥又如何會沒想到?這時圍觀的士兵們傳來一片噓聲,三百重甲兵,佔了有力兵種,居然還這樣畏畏縮縮,實在讓他鄙夷。
“陳將軍!”重甲兵裡也開始騷亂起來,漸漸的質(zhì)疑起陳將軍的能力。
陳陽彥心頭一緊,哪會不知道再這麼拖下去,軍心定是要亂了,又看了一眼輪流著上來謾罵的士兵們一眼,咬了咬牙,料想他們在短短的時間之中,也搞不出什麼陷阱,定是在虛張聲勢!
他手臂猛地一揮,便欲大吼,這時卻見鄒永從外邊抱了一大堆石頭回來,接著又有幾人也跟著帶了不少石塊。
衆(zhòng)人一擁而上,便將石頭分個精光,陳陽彥頓時臉色一變,這羣人原來是在拖延時間,轉(zhuǎn)移注意力!
“衝——”他話還未說完,卻見鄒永笑嘻嘻的撿起一塊石頭,慢悠悠的朝他扔來,啪的一下,正好砸在陳陽彥的臉上!
這一下,時間彷彿靜止住了,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愧是蕭文凌帶出來的兵,行事果然出人意表。
“蕭監(jiān)軍——”顧丞相一下站了起來,眼裡閃過一絲怒氣,大聲道:“這是演習,怎麼能用石頭?!”
“怎麼就不行了?”蕭文凌不以爲然的反過頭去,打了個哈哈道:“我這本來就是百人投矛小隊,對付重甲兵,木槍是不用,那麼石頭也不行麼?顧丞相該不會爲這些小事而斤斤計較吧?”
顧丞相哼了一聲,再不說話,石頭從陳陽彥臉上掉下,一聲慘叫,他捂著臉上,血水從他指縫露出。
“我殺了你!”陳陽彥饒是一忍再忍也不由被鄒永激怒,暴跳之下,便欲率領(lǐng)士兵衝擊!
“慢著!”蕭文凌臉色沉了下來,淡淡道:“陳將軍,你該下場了?!?
“什麼意思?!”陳陽彥此刻臉上有些紫青,口鼻都溢出鮮血,顯得極爲?yīng)b獰可怖。
“你應(yīng)該明白,這不過是個石頭?!笔捨牧枳旖枪蠢粘隽艘恍┬镑刃θ?,“如果這石頭換了長矛呢?陳將軍,你認爲你現(xiàn)在還有機會站在這裡,問我爲什麼嗎?”
“這畢竟不是正式戰(zhàn)爭?!彼哪樕淞藥追?,冷聲道:“我們的士兵不可能對你們下狠手,可是這樣導(dǎo)致你們瘋狂而又綿綿不斷擺出攻擊架式,你以爲你們是不死軍團嗎?”
任何人都聽的出,蕭文凌的意思分明是,在受過一次重要打擊之下,那人必須得離場,對此莫將軍也很是贊同,要不然根本沒完沒了了。
“我還能戰(zhàn)鬥?!标愱枏┑善鹆搜劬Γ浪赖亩⒅麄?,連臉上鮮血都沒有拭去。
“陳將軍,你還是下去吧。”這是皇上淡淡的開了口,陳陽彥的身子頓時一震,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