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李名嗎?我們是沙城警察局的,關於陳思敏被傷害一案,我們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協助調查。”
“好的。”
由於使用硫酸毀人容貌,是性質十分惡劣的刑事案件,再加上陳思敏現在是備受關注的對象,沙城警方效率肯定是非常高的,事發第二天就找到了李名。
李名不是第一次進警察局,不過和上一次進警察局,感覺還是截然不同的。
……
“我能見一見那個犯罪嫌疑人嗎?”接受訊問完畢後,李名向詢問他的警察問道。
那個詢問的警察,和坐在一旁負責記錄的同伴對視了一眼,雖然大家都沒說話,但畢竟是多年一起工作的戰鬥,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李名,按照規定,我們是不能允許你去探視犯罪嫌疑人的,但是現在情況比較特殊,你在這稍等一下,我去跟我們領導申請一下,看看能不能特別批準你去見個面。”
“好的,謝謝警官,有勞了。”
李名在這件事情上,只是向警方反映情況的知情人,並非是犯罪嫌疑人的家屬或律師,所以警方不讓他去探視那個犯罪嫌疑人,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或許是警方考慮到李名和受害人的關係,以及他在媒體、公衆前的影響力,再加上這件事情現在備受網友的熱議,他們才動了惻隱之心,答應李名這種不合理的請求。
……
“陶軍,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以這樣一種形式見面。”
李名在沙城拘留所,見到了傷害陳思敏的犯罪嫌疑人,這個人正是之前和自己有過沖突,也一直對陳思敏苦苦追求的,原羽城衙門陶秘書長的兒子陶軍。
上一次見到陶軍,對方雖然是一副小混混的打扮,但舉手投足之間,給人展現出來的精氣神,都是一副老子不好惹、沒事離老子遠點的,有權有勢人家大少爺的樣子。
可是現在在自己面前的陶軍,整個人就像那種流浪乞討爲生的乞丐,雖然因爲進了拘留所,被要求換上統一的服裝,不是蓬頭垢面、衣著襤褸,但給人的感覺也好不到哪裡去。
被關在拘留所的,要不是觸犯了什麼治安法的,要不就是被批準逮捕尚未判刑的,因此人員身份就比較複雜了,因爲前者可能關幾天就出去了,而後者卻不好說了。
陶軍是昨天晚上來到拘留所的,和十幾個被拘留的人關押在一起,雖然這裡不像看守所一樣,每個監舍都有一個獄霸,但也不會好不到哪裡去。
和他在一個監舍的,基本上都是好幾個人相互間認識的,只有他陶軍一個人是誰也不認識的,所以別人不欺負他欺負誰呢。
雖然不是撿肥皂之類的活動,但讓被欺負的人,學動物的動作和叫喊聲,還有像傻瓜一樣做他們指定的事情,這種肉體上沒有受到傷害,心理和精神上卻是感到屈辱的惡作劇,真是太多太多了。
而且由於這種惡作劇,並不會讓被欺負的人受到肉體傷害,所以就算看守通
過監控,發現監舍內出現這種的情況,但他們也很難去制止的。
這不是他們不盡忠職守,而是當他們去到監舍時,就算看到一幫人圍觀被欺負的人,他們也只能叫被關押的人趕緊散了,而不能對誰做出懲罰。
因爲就算被欺負的人,向看守報告自己被人欺負,可那幫欺負人的人也會衆口一詞,說是那個人自己嫌無聊想要表演,是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更沒有欺負人這一說。
看守明知道那些人在撒謊,但沒有證據根本幫不了什麼,只能警告被關押的人不要鬧事,然後就這樣回去了,而之後被欺負的人卻會被欺負的更慘。
當然啦,監舍裡面一般都是聲像同步的監控,所以要欺負人的人,他們只能通過恐嚇威逼對方,也就是一羣人圍著新來的人,面露兇相的瞪著對方看,直到對方心裡面發毛爲止。
一般頭一回見到這種地方的人,或者平時就不是太渾的人,看到這種陣勢基本上都是害怕的。
陶軍雖然之前,經常以小混混的心態過日子,但那畢竟是有老爸老媽在上面罩著,知道有什麼事情家裡面的人能給他擦屁股,當然也就表現得肆無忌憚一般。
但是脫離了父母的羽翼之後,陶軍說白了也就什麼都不是了,而進到拘留所之後,欺負他的即使不是牛高馬大的,但畢竟還是人多欺負人少的。
按理來說,像陶軍這樣的未成年人,應該是要被關押到少管所的,但現在他正處於被控制階段,警察也只能先將他關押在拘留所,待法院判決之後才能做進一步安排。
陶軍被那一幫人欺負到了大半夜,一直到對方玩累了才暫時放他一馬,身心疲憊的陶軍躺在自己的牀上,輾轉反側了到天亮。
……
“陶軍見到我,難道你不想說點什麼嗎?”李名望著坐在對面,被隔離網隔開的陶軍,冷冷的說道。
陶軍眼神十分空洞的,好似沒聽到李名問話一般,好一會才擡起了頭瞪著李名看。
“哈哈哈——李名你不是少年天才嗎,看你這回還有什麼辦法,幫她陳思敏這個臭表子。”
“陶軍,你將思敏姐毀容很高興嗎?”
李名現在是十分憤怒的,如果早知到會有今天的事情,那麼他上一次將陶軍送進醫院的時候,必然得讓對方落下個半身不遂才行,這樣他陶軍就沒辦法蹦噠了。
但是已至此說什麼也晚了,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想來見陶軍,或許是當他聽到,警察說犯罪嫌疑人是陶軍的時候,心裡面頓時是五味陳雜的。
陳思敏只是拒絕他的追求罷了,而自己纔是和他真正有過沖突的人,那有什麼他不衝著自己來,竟然選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未免太過歹毒了一些。
“高興,我現在當然高興了,我是高興的不得了呀”,陶軍說著就桀桀桀的笑了起來,歇斯底里的樣子像一個瘋子一般。
“你這樣做,有想過後果嗎?”
“哈哈,後果,最多無非是被判死刑
罷了,反正是一了百了的事情,我陶軍現在是死而無憾了。”
李名一字一句的說道:“死而無憾。”
“對,就是死而無憾,老子現在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而陳思敏那個醜八怪,卻要被人家指指點點過一生,還有就是你李名,我看你還怎麼春風得意,除非你和我一樣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李名聽了這話,也不知道怎麼說陶軍好了。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他以爲自己是什麼慷慨赴難的壯士不成?
如果真有轉世輪迴這一說法,以他陶軍所做過的壞事,十八層地獄當中,必然有他的歸屬之地。
李名沒說話,陶軍突然開口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做這一件事情嗎?”
“你想說就說吧,我倒是想聽聽看,有什麼樣的理由讓你做這種事情,因愛而生恨嗎?”李名露出了一個鄙視的表情,“就憑你這種狗屎,也配得上讓思敏姐對你半分好感?”
“李名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老子最煩的就是你這種自以爲是的人,你不過是個一窮二白的垃圾而已,憑什麼將我爸給搬倒,又憑什麼得到陳思敏的好感?”
“陶軍,你說這話未免太好笑了一點吧,自以爲是的人難道不是你嗎?你不過是沾了你老爸老媽的光,你以爲人家怕你巴結畏懼你,是你自己有多麼了不起嗎?離開你老爸老媽的你,不過就是一條喪家之犬罷了。”
李名說的一點沒錯,上次陶軍坑了他老爸之後,在檢查組的督查之下,他老爸還被查出了收受賄賂、以權謀私等多種罪名,所以雙規和被判處有期徒刑自然是少不了的。
他老媽也同樣不好過,之所以生意做得順風順水,不過是沾了丈夫的光罷了,丈夫東窗事發之後誰還會買她面子,不落井下石欺負她都不錯了。
如果他們家沒有早做準備,將那些不法所得早早轉移和漂白,那樣或許還能藏出一部分的錢過生活,但事發太過突然,所以他們家大部分的財產,都被沒收或凍結了。
且不提陶軍他老媽後面怎麼樣,就說陶軍和他弟陶敏,卻是因爲要躲避仇家,而東躲西藏一段日子之後,便悄悄的離開了羽城。
雖然說他的仇家,並非是像欠高利貸,或者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但未成年小混混的那種,以前你得勢時候欺負我,現在你落魄了我不加倍奉還給你,別人還怎麼看我,我還怎麼在這一帶混的心態,卻是一樣讓人不好受的。
那些曾經唄陶軍欺壓過的混混,三天兩頭的守在他家的門口,看到他和他弟回家,便不由分說地衝上去一頓亂打,打完之後還叫囂著,“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哈哈,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是未成年人,即使判刑也不過是十八年。等我出來之後,我還繼續去找你和陳思敏的麻煩,我要讓一輩子都生活在我的夢魘當中。”
“陶軍,我這人從來不說大話,我敢保證你絕對沒有這個機會,不信你就等著瞧好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