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跟之前沒有太大區(qū)別,穀梁珞卻似乎在葉拂城的眼裡看出半絲難過來,當(dāng)下心中一軟,才放輕了語氣來,“一會我命人將那虎皮都扒下來給王爺墊腳。”
那旁坐在側(cè)的兮子月當(dāng)下臉上一白,站起來一副不可置信看著穀梁珞,指責(zé)道:“王爺虛弱如此,你身爲(wèi)王妃竟然……竟然只想著殺戮誅屠之事……”
穀梁珞稍有震驚,瞧著眼前這個一副痛心疾首指責(zé)她的人,冷哼一聲:“怎麼?那白虎傷了我男人,我扒它皮怎麼了?我還要抽它筋骨,飲血割肉,別說是老虎了,就算是人是神,惹毛了老孃一樣將他碎屍萬段。”
穀梁珞說得狠絕,完全沒注意那同樣被她的話怔住的葉拂城。
本還憤恚不已的兮子月聽完後更是一個踉蹌跌坐在牀沿上,雙目瞠圓,如見鬼魅。
當(dāng)場面正處尷尬時,一聲尖銳的聲音忽高忽低傳了進(jìn)來,惹得穀梁珞丟了一身雞皮疙瘩。
“皇上駕到……”
穀梁珞暗暗吐槽:其實只要隨便吼一聲就行了,聽聲音就知道擁有這麼尖銳並且氣息不平嗓音的只有文公公了……文公公又是皇帝葉弦何的御下公公,那來人還能是誰……
穀梁珞堪堪跪下,低著頭開始打哈欠。
真的是陰魂不散啊,怎麼最近見到葉弦何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
這堂堂坐擁秀麗江山的皇上,怎麼就能動不動就跑出皇宮……
來人腳步匆匆,可見著急。
穀梁珞未擡頭,只見龍繡金紋靴入目,繼而便是那人一貫的清朗聲音:“珞兒,無需多禮,快告訴朕可是傷得嚴(yán)重?”
見葉弦何託手要扶,穀梁珞趕緊起身站直後退一步,淡淡開口:“王爺是傷得重些,不過承皇恩福照,還算是留了半條命,皇上若是擔(dān)心,不如拿出幾箱千年人蔘給我家王爺補補身子?”
葉弦何不傻,自然聽得出穀梁珞話中的提醒,當(dāng)下轉(zhuǎn)身看了牀上除了精神不甚好外一貫不鹹不淡模樣的葉拂城,緩緩開口:“長熙王爺可是好些了?”
葉拂城眉峰觸了觸,似乎有些艱難地才張開嘴巴,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搶走了衆(zhòng)人的注意力。
“哎呀,皇上,可是看中我長熙王府什麼東西沒?”穀梁珞故意提著聲音嚷,然後似笑非笑地對葉拂城眨了眨眼睛後,腳下一步橫在了葉拂城和葉弦河之間,擋住兩人的視線。
“珞兒何出此言?”葉弦河不明所以,但是明顯已經(jīng)忘了葉拂城還沒有回話的事情了。
“怎麼?皇上不是把我長熙王府當(dāng)成了集市嗎?不然爲(wèi)什麼總閒著無事就到我們長熙王府裡逛上一逛呢?我纔要跟王爺商量一下,皇上要是想跟我們做點生意,那怎麼也得少算些錢啊。畢竟大家都是親戚。”穀梁珞這邊說得宛若確有其事,而除了葉拂城之外的其他人都聽得臉色鐵青。
文公公揮著帕子自個在自個手心裡拍的老響的一聲,剛要開口說些指責(zé)的話來,被葉弦河瞪了一眼,又硬生生給吞了下去,眼裡的憤怒也有了收斂,自覺退到了一邊。
正一臉戲謔看著葉弦何的穀梁珞,忽覺垂在身側(cè)的手心一涼,低頭看才發(fā)現(xiàn),那身後人如過了寒霜的花瓣般冰冷而柔軟的手指正觸著她的掌心。
穀梁珞掌心一收,捏住葉拂城冰涼的手指,回頭一臉疑惑看著他,只見對方稍搖頭,氣息似乎更弱了些。
感情這人是快撐不住了吧?偏偏還要人頂著關(guān)心的旗號來這裡擾人休憩。
葉拂城,這次就當(dāng)我?guī)湍阋换兀幻赓M。
穀梁珞長劍一丟,落在桌面上聲音響亮,直又嚇了兮子月和文公公一下。
繼而嘴角一勾,冷哼一聲,鞋子不脫,直接從兮子月前側(cè)一腳跨上牀,來到葉拂城裡側(cè)坐下,幫葉拂城掖了掖被子。
接著目光略帶挑釁地掃了一眼房內(nèi)的其他人,後不顧他人一臉驚愕,直接在葉拂城臉上摸了兩把,再將掌心貼在葉拂城如霜冰冷的臉上,手指彈了彈,故作心疼道:“王爺,看著你現(xiàn)在痛不欲生的樣子,寶寶心裡好難過……真想替你捱了這些病痛……”
纔怪
!
不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果然是對的。
自從認(rèn)識了葉拂城,她的演技都是飆升的。
掌心傳來陣陣寒氣,若不是那人眼珠子還懂得在幾人之間轉(zhuǎn)換,穀梁珞都要懷疑這躺著的是屍體不是人了。
葉拂城微啓薄脣,脣勾齒笑,勉強撐起手,覆在穀梁珞那還貼著他的臉緩緩散熱的手上,聲音細(xì)小如蚊極具寵溺,倒還算是清晰可聞:“寶寶不要難過……”
此話一出,穀梁珞只覺得全身如遭雷電劈過,一陣麻木過後全身變得僵硬無比。
寶寶不要難過……
葉拂城,老孃真想一口老血唾你臉……
穀梁珞擡頭看了眼那些同樣一臉梗住的衆(zhòng)人……
他們也聽到了吧……
雖然有些肉麻,但是瞧著這些人此刻的神情,莫名小爽!
那就繼續(xù)順著梯子爬上天咯。
“乏了?再睡會?”穀梁珞溫柔道。
“嗯。”
穀梁珞瞧著現(xiàn)在乖巧得跟一隻小貓一樣的葉拂城,玩心頓起,伸出另一隻手在葉拂城耳垂上揉了揉。
雖然冰涼得很,但是手感啊……真不錯!
等摸夠了,穀梁珞才扶著葉拂城幫他躺下,又細(xì)心地替他將被子拉到脖子處,收手的時候順道又摸了一把葉拂城的耳垂。
才一臉滿意地?fù)沃习肷恚瑱M在葉拂城的身上,探出牀外,對著門口大喊一句,“管家,送客!”
等喊完了才堪堪擡頭:“皇上跟兮小姐要來一起睡嗎?”
“朕就不叨擾皇兄養(yǎng)傷了。”
“子……子月也先回去了。”
等一干閒雜人等都離開了,穀梁珞才從牀上跳下去,搬了凳子來坐。
“王爺,如何感謝我?”
“爲(wèi)夫無以爲(wèi)報,只能……”
“停,人都走了,還演?”毫不猶豫打斷葉拂城的話之後,穀梁珞伸手撿了桌上的點心吃,邊吃邊說:“王爺那天如何知道教場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