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拂城帶著一串下人進了罄竹院。
自從獅貓事件之後,他雖不至於被穀梁珞拒之門外,但是穀梁珞卻是一直僵著臉對他,甚至連他的討好,他的故意鄙視詆譭都無視了。
大概是生怕他再來,就拐跑了她那隻寶貝貓。
於是他百般思索了穀梁珞不理他的一千種原因,最後還是定格在了那獅貓的身上。
所以她在天上追著獅貓跑了半天,結果是他漁翁得利,毫無因果關係的一件事情,他只是一個無辜的圍觀者啊!
獅貓那麼喜歡他,怨他咯?
在門口守著的湘湘,一看到王爺的到來,先是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然後瞧著那著一身淺藍綢緞,頭上用了蘭緞隨意束髮,面若秋月,眸若剪波,梨渦淺笑,賽比潘安之容貌。
只覺內心小鹿砰砰直跳,整個人都要飛起來。
腦海裡總是禁不住想起王爺之前在馬車上與她說的那番話,那般的溫柔,那般的栩栩如仙。啊啊啊,姑爺可真的是太好看啦!
“湘湘,王妃可是在裡頭?”葉拂城雙手插於兩袖之內,眸色半轉,瞅向那緊閉的房內。
湘湘如怔魔道,憨憨地點頭。
葉拂城繞過湘湘,直接推了門進去,順道還關了門。
看湘湘那守在門口的癡傻模樣,恐怕穀梁珞還沒起牀罷?那他可是要去瞅一瞅那兇巴巴的婆娘安安靜靜睡覺的模樣。
葉拂城進了門,直奔穀梁珞的牀邊,卻不見人,反而聽到了那側房內傳來聲聲水響,於是猜測著穀梁珞其實是在洗澡了,那他就再等一會。
於是堪堪坐了下來,自顧倒著茶水喝。心裡捉摸著,貓呢?
誰知茶水聲才起,那側房內便響起了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來:“葉拂城?”
“正是本王。”
葉拂城一點都不疑惑爲什麼穀梁珞能猜到是他,反而覺得很開心,畢竟能在穀梁珞這房內自由進出還能隨意使用這房內物品的,當屬他這位長熙王府的主子了。
若是還有其他人也能再王妃房裡如此行作,那也就不大對了。
“你進來。”
聽了對方的召喚之後,葉拂城果斷顛顛地擺著款步過去了,能一睹美人出浴,何不樂哉?
才入了側房,那水霧縈繞之處,只見光潔玉背水色粼粼,還未看清,穀梁珞便回了頭,睜著一雙明眸,伸出半截青蔥玉臂朝著葉拂城招了招,不耐道:“過來啊。”
葉拂城只覺渾身如過雷電,脊背倏然一挺,腳下已經邁步過去了。
因著浴池內的水溫度不低,加上房內又生了不少的火爐,以至於穀梁珞在這騰騰水霧之中才呆了不多久,就覺悶得有些頭暈目眩了。
方纔聽了外頭有人,猜到是葉拂城,於是立馬做了個決定,當下就喚了人進來。
葉拂城只見對方紅脣微動,耳卻不能聞,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穀梁珞那半裸酥胸玉脂肌上了。
所謂出水芙蓉尚不能比,眼前之人,臉色微紅,額溼沾發,堪比瑤池上仙。
穀梁珞說了大半天,卻不見葉拂城給出反應,這才驚覺這人原道心神不知所往了。
這個斷了命根子還流氓的色坯子!
於是從浴池之中直接走出,將手中獅貓往葉拂城懷中一送,收手時還不忘往葉拂城的腰間掐了一把,厲色道:“幫我把獅貓洗乾淨了!”
葉拂城見人要走,趕緊一手抱著貓,一手摟了人,假裝虛弱道:“王妃,本王方纔好似被鬼魅惑了精神,現在覺得心悸陣陣,手腳酥軟,王妃說,本王可是被那鬼魅勾了魂魄?”
“哼,不會的。”穀梁珞推開了人,冷聲道。
“爲何不會?”
“因爲王爺沒有魂魄這種東西,空餘一副軀殼,何來精神?”穀梁珞鄙夷地訓上一句,又涼著說:“王爺在府內閒散慣了,今日便做一回好人,幫我把這獅貓清洗乾淨了,可好?”
葉拂城笑,算是答應。
穀梁珞回笑,轉身之後便恢復了平靜的面容,踩著溼漉漉的腳步,走了。
葉拂城抱著手中的獅貓,走進浴池,撫著那不知是睡著了還是瞇著眼偷笑的貓,若有所思道:“喂,你孃親好是兇悍。”
穀梁珞換了衣服,出了門,直接又給了還在門口傻笑的湘湘一個爆慄。
湘湘腦仁一疼,果斷回魂,見著自家小姐正在跟前,雙手抱在胸口,一副看好戲模樣,當即就知道犯錯了,支支吾吾地開口:“小……小姐……”
“方纔有歹徒進了這房門,想要窺伺你家小姐的美色,害得你家嬌弱的小姐差點著了那歹人的惡道,你可知道?”
穀梁珞伸著手,用玉指在湘湘的額頭上戳。洗還好是洗貓不是一塊兒連自己也洗了,就是溼了點衣裳,就教那個鬼男人給一副那樣的眼神打量。
“看門的不好好看門,那葉拂城才幾分姿色,就將你迷得團團轉了?”
湘湘尷尬地笑,反正嘴上是怎麼也說不過她家小姐的,可心裡已經開始悱惻了:
小姐啊,你不嬌弱啊!
而且,王爺如何就成了歹徒了,那是你的夫君啊!
穀梁珞見湘湘不反駁,算是已經知錯,於是才指著那院子裡站著的一排丫鬟道:“這些人是幹什麼的?”
湘湘沒有作答,直接看向一旁的萌萌。
萌萌身爲王爺的貼身丫鬟,自然知道王爺這一大早折騰的這些事,於是才吞吞吐吐回答道:
“王爺說上回惹了王妃跟貓,於是準備了好些吃喝的過來,要……要討好王妃跟王妃的貓貓。”
“都把蓋子打開我看看。”
萌萌上前,把丫鬟手裡託著的菜餚都開了蓋,院子內瞬間芬香四溢。“怎麼都是魚?”
“王爺說,貓最愛吃魚。”
“可我不愛吃魚,王爺這是討好貓吧?”還說討好她呢?
“王爺說,討好了貓貓,再用貓貓討好王妃。”
穀梁珞無語……
葉拂城他……犯得著討好她嗎?
湘湘可是在一旁看呆了,她走到最左邊,一邊往右邊走一邊數著:“糖醋魚、紅燒魚、回鍋魚、清蒸魚、蔥油魚片、豆腐燜魚……”
“王爺說了,不知道貓貓愛吃什麼口味,所以命膳廚各種口味都給做了一份。”
“如此……那便按王爺說的做吧。”穀梁珞正愁著不知道給獅貓吃什麼肉比較好呢,正好
現在王爺準備了這麼多魚,到時候看獅貓是不是也愛吃魚,如果不愛,那再做打算吧,“湘湘,你留下幫王爺。我出去一趟。”
湘湘才點頭,身邊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唉,小姐又去找封公子了……
十幾年如一日,難道已經成爲習慣了嗎?
……
雖已是年末之際,又是寒冬之時,瀝國臨川城所處位置偏北,到了這個時候,整個城內可算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了。
可再如何肅冷的臨川,終究還是熱鬧的。
唯一與往常不同的便是,這街邊買賣的少了些,皆多的是賣燒酒的。
穀梁珞尋著記憶找到了那家只用筆墨在方布上寫了“酒”字的小排檔,那店家的還隔著老遠就看見穀梁珞走來了,趕緊從溫爐裡拿出一罈子酒來,上歪歪斜斜書著“竹葉青”三字。
“穀梁小姐,可還是要一罈上好的竹葉青?”那店家熱情的舉著手中的一大罈子。
穀梁珞回以笑容:“兩壇罷。去年的帳還未清給你。今個兒也一道算清吧。”
第100章常年酒樓吃酒鬥嘴
“好咧!”店家從溫爐裡又多取了一罈子,用繩索捆好,遞給穀梁珞:“一共3兩銀子。”
旁側的女子一直用手肘子推店家,偏店家只顧著收錢,沒做理會,直到將穀梁珞送了走,才轉身對那女子說:“怎滴?老推我幹啥子?”
女子直接一巴掌拍到店家的胳膊上,指責道:“還叫人家穀梁小姐呢?現在人家可是長熙王妃!你丫小心腦子不保!”
那店家撓了撓腦袋,嘿嘿笑道:“我還真忘了,不過古……長熙王妃人這般好,不會與我這一粗人計較的。”
言下之意是,王妃本來爲人也這麼粗……
……
穀梁珞今個兒心情還算不錯,直到到了墨家酒樓,也還是晃著兩罈子酒,慢悠悠給走進去的,結果還未上了樓,就被店小二給攔下來了。
“這麼客官,我們樓裡不給帶酒。”
這話一出,還真的讓穀梁珞大跌眼鏡了,這好好地一座古代酒樓,還玩兒現代的銷售策略了,不給客人自帶酒水,那不是硬性要求必須消費本店的酒水嗎?
“你可知我是誰?”
“我們掌櫃的說了,規矩就是規矩,就算皇上來了,要入這酒樓,吃咱們的飯菜,就得按我們酒樓的規矩來,不然寧死不屈!”
有個性!
“那你這有竹葉青嗎?”穀梁珞掂了掂手中的兩罈子,問道。
小二哥見穀梁珞好說話,頓時就把本來板著的臉蛋給放了下來,笑嘻嘻道:“有的有的,連上好的竹根黃都有,客官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來半罈子吧。”
“不是啊,客官,我們這都一罈子一罈子賣的,這竹葉青分不得壇,開了塞子就得全賣,不然得壞了!”
“剛不說要多少有多少嗎?怎我要半罈子你就沒了?”
“客官您就別爲難我了,咱酒樓裡真沒半罈子的竹葉青。”
“你們連半罈子的酒都沒得賣,那如何還開酒樓啊?”今天她就非得要帶酒了!這竹葉青她喝了十幾年,去哪就不能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