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她家小白,才收服到手,就要拱手相讓了。
以前都是小事就算了,葉拂城可以閒著無聊出手幫幫忙,但是這次可是被當場捉到的殺人大事,除非那羅金朱自己醒過來將真相說出來,否則估計她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就算葉拂城有心要救她,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死的人身份貴重暫且不說,單單就在左紅樓發(fā)生了兇案,那左紅樓爲了保住名聲,肯定毫不留情地咬死了她穀梁珞就是兇手。
而她思來想去,覺得沒有一個可以寄予希望的,穀梁家就算了,穀梁生出了軍人不在皇城內(nèi),剩下的一窩姓穀梁的個個都巴不得她死呢,封沉言可能還有點希望,但是這件事她沒譜,如果墨家真的跟封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謀反勾當……那封沉言絕對也是救不了她的,至於高高在上的葉弦何還是算了吧,面對葉弦何,她只想到一個詞:寧死不屈。
正在穀梁珞心思翻覆的時候,葉拂城來了。
不過見到來人,穀梁珞的第一反應不是“葉拂城來興師問罪”、“葉拂城來劫獄”、“葉拂城來告訴他已經(jīng)抓到真的兇手了”,而她最先想到的是:這丫的不會又是來問我有沒有辦法的吧?
認識這麼久以來,雖然直覺告訴她,葉拂城絕對不笨甚至還可能是個狠角色,但是他一路以來的種種表現(xiàn),除了癡漢黏妻狂魔這個詞,穀梁珞是真的沒辦法將“聰明”二字強加到葉拂城的身上啊。
所以說,葉拂城這個人,要麼就是套路玩得深,要麼就是真的也就那樣了。
人生,無望。
葉拂城蹲在牢門前,對著裡面正盤坐在草蓆上嘆氣的穀梁珞嘿了兩聲,直到穀梁珞定定看著他,他才說:“王妃,今日可是發(fā)生了什麼事?”
穀梁珞內(nèi)心:按照以前的葉拂城行爲作風來看,難道不是應該先說“王妃不怕,本王在”嗎?
“湘湘有將那封信給你吧?今日我便是看了信纔去了左紅樓,誰知才進了門,那羅金朱就莫名其妙摔死了?!彪m然對葉拂城一改往前的風格而感到吃奇,但是穀梁珞還是將事情的原委給說出來。
葉拂城疑惑:“房內(nèi)沒其他人?王妃如何知道是摔死的?”
穀梁珞耐心繼續(xù)說:“當時我敲了大半天門,終於有人應了,我就進去了,然後就聽到一聲巨響,大概是羅金朱被摔到桌子上的聲音吧,等我進到內(nèi)房的時候,羅金朱已經(jīng)趴著了,再後來,左紅樓的人就進來把我抓了。”
“如此說來,在外人看來,確實是王妃殺了羅金朱?!?
穀梁珞抓了一把乾草就甩過去:“這不是廢話嗎?”
面對這樣的葉拂城,穀梁珞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看來還是得自己想辦法才行啊。
葉拂城緩緩站起身,在牢房前踱著步子來回,“那房內(nèi)可有其他人在?”
穀梁珞細細回想:“應該沒有,或者有……當時我進了外房,發(fā)現(xiàn)內(nèi)房門口處也有一道屏風,當時我還覺得奇怪,結(jié)果那裡頭就有聲了,等我進去的時候,羅金朱就趴著了,我確定內(nèi)房除了羅金朱之外,並沒有他人,所以說他總不能是自己蹦上去摔死的吧?”
“羅金朱如何要寫信約王妃出去?”
“我哪知道啊!我都不知道是羅金朱。信上只寫了在左紅樓見,等我到了左紅樓又莫名拿到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在天甲房?!币侵懒_金朱在左紅樓,我肯定得帶夠了人馬纔去啊,羣架總比羣毆好吧?
葉拂城忽然停了下來,雙手攀在牢房柱子上,認真道:“看來是有人故意將王妃約到左紅樓,又殺了羅金朱陷害王妃?!?
穀梁珞翻白眼:你丫又廢話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王妃可再想想其中細節(jié)?”
穀梁珞長嘆一氣,站了起來隔著一堵牢牆柱子盯著葉拂城看:“葉拂城,你說,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陷害我?可害死了我對他們有什麼好處?我仇人雖多,但是有這麼大勢力能讓左紅樓這麼做的,除了羅家之外,都是一些小嘍羅,折騰不出這麼大個事兒來,那如果不是我仇人,那有爲什麼要害我呢?”
聯(lián)想到之前的葉拂城被陷害的事情,穀梁珞不得不往深處去想,如果對方並不是只爲了針對她,那整件事情就不簡單了,這就要看陷害葉拂城的人跟陷害她的人是不是同一批人了。
穀梁珞嚴肅地說:“王爺,長熙王府可有得罪什麼人?”
葉拂城一頓,雙眼凝光,緊緊盯著穀梁珞,似乎在尋思著穀梁珞話裡的意思,良久才說:“你懷疑是有人……”
“難道你就沒懷疑過嗎?很久之前,猛虎襲擊教場,死傷無數(shù),關於猛虎的來源,線索追蹤到一半就斷了,而這幾天,你我先後被暗算,你就沒想過這其中的聯(lián)繫嗎?”
“王妃心思縝密,本王確實沒想過?!?
穀梁珞再次無奈,一把抓住葉拂城的手,狠狠捏了一把:“王爺,你就別把智商藏起來了,又沒有利息!”
“利息是何?”葉拂城眸色凌厲,瞬間抓住了重點。
“沒什麼……”
見穀梁珞有意逃避這個問題,葉拂城才轉(zhuǎn)換了話題:“本王查問到了驗屍結(jié)果?!?
“說?!比绻茏C明羅金朱在她進房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那脫罪就容易多了。
“死亡時間是申時一刻之後。死因是摔死。心臟受到劇烈撞擊導致的死亡?!?
葉拂城說的淡定,然而穀梁珞卻疑惑地瞇著雙眼,手上更用力,咬牙切齒問:“摔死?這你也信?那房子上下不過三尺,長寬不過四尺,桌子還在房子的中間,敢問王爺,這人得從哪個放向摔過去,才能讓比豬還肥的羅金朱摔死啊?就算砸在桌子上,那摔了一下就當場斃命,羅金朱是要多倒黴才死的這麼幹脆?”
“所以本王又派人去偷偷驗屍了?!?
莫名有一種被葉拂城耍了
的感覺,穀梁珞努力壓下要將葉拂城的手捏碎的衝動,憤憤地說:“結(jié)果呢?”
“王妃稍安勿躁,本王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王妃蒙冤的,王府派去驗屍的人還沒回來,本王先來找王妃問清楚事情的經(jīng)過?!比~拂城手上還被穀梁珞捏著隱隱發(fā)痛,但是臉上卻淡淡的看不出半點難受。
穀梁珞這才稍鎮(zhèn)靜下來,內(nèi)心裡雖然還是隱隱有些不安,這件事情如果不查清楚,她真的沒辦法安心,不知爲什麼,她總是覺得這件事情並不僅僅是有人想要誣害她而已。
難道說是結(jié)婚之後的女人都比較快進入更年期,然後莫名其妙的心情煩躁胡思亂想?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或許你可以查一下左紅樓,左紅樓向來對來客嚴格,然而今日我竟然在毫無阻攔之下就來到了天甲房,這件事肯定跟左紅樓脫不了關係?!?
“好。王妃莫怕,這段時間恐怕要委屈王妃了?!比~拂城溫柔地反手握住穀梁珞的手,安撫了一下。
穀梁珞被葉拂城突如其來的溫柔嚇得心中一陣酥麻,慌亂地抽出手,轉(zhuǎn)身往暗處走,冷冷道:“王爺也該回去了。”
葉拂城挽脣淡笑,手掌慢慢握起,心道:小傢伙,終於逮到你驚慌地樣子了。
葉拂城心滿意足地轉(zhuǎn)身就走了,剩下穀梁珞獨自藏在黑暗中懊悔。
然而,在葉拂城纔出了牢獄的大門,就被官兵重重包圍了。
而帶兵的確實刑部侍郎楊從夫,楊從夫先是從人羣后走出,俯身行禮:“長熙王爺?!?
葉拂城不明,手卻擡了起來,示意暗處的侍衛(wèi)莫要輕易動手後才抖了抖袖子,問道:“楊大人何時做起看守牢獄的活了?”
楊從夫輕哼一聲,冷冷道:“還勞煩王爺跟下官走一趟了。”
葉拂城:“怎麼?本王來看一下王妃,不知是犯了我朝律例中的那一條呢?”
“王爺,事情已經(jīng)暴露,何須再做無謂的隱瞞?”
“莫不是楊大人以爲本王是來劫獄的?”
“王爺犯的罪,可比劫獄要重很多?!?
葉拂城不解:“楊大人倒是說說看?!?
“殺人死罪?!睏顝姆蛑刂氐貙⑦@兩個字說出,不見半點虛心之勢,並不像是在亂說。
葉拂城這才嚴肅起來,又想起前幾天那三條人命,心中難免猜測種種:難道是刑部又拿到什麼重要的線索了?
“怎麼?難道那更夫跟巡兵想好了周密的供詞又要指徵本王了?”
楊從夫不慌不忙地又說:“既然王爺不願意走,那下官只好失禮了,來人,拿下?!?
官兵聽令,完全不顧及葉拂城的身份,直接就將大刀架了過來,這時候楊從夫才繼續(xù)說:“王爺,昨晚東城一家農(nóng)戶發(fā)生命案,今日下午纔有人發(fā)現(xiàn)了三具屍體,而搜索命案現(xiàn)場的時候,官兵在農(nóng)戶後院的糞池內(nèi)找到一名生還的目擊證人,而死者分別是這個生還者的父母以及妻子?!?
“所以,這個沒死的就指徵是本王殺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