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碧他們被安排在了驛館裡。薛乾派人爲李大叔診治後,便離開了。那箭射入得較深,幸好沒有傷及骨頭和血管,大夫幫李大叔取出了箭,清洗了傷口,敷了藥,又開了藥方讓人去抓藥。雪碧心中內疚,一直服侍李大叔喝了藥睡下,才離開李大叔的房間。
月色如水,丁家兄弟站在庭院裡,似乎在等她。雪碧走過去,道:“大夫剛纔不是已經說了,李大叔的傷不要緊,你們不必擔心。”
丁大看著雪碧說:“我們知道,我們是有事要問你。”
雪碧知道,薛乾今天只說了句“小妹辛苦了”,就直接下令將伏天寧捉了起來。其他人一定會有疑問,自己和薛乾究竟有何關係。
“那個天色已晚,我們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有事明天再說吧。早些休息吧。”
雪碧剛走了兩步,丁二一把將她拉了回來,“臭丫頭,學會打哈哈了。快說,你和那個欽差大臣是什麼關係?”
雪碧沉默,事到如今,她和薛乾的關係她不說是瞞不過去的,只是她還沒想好怎麼說。丁二見她不語,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問:“快說。”
雪碧笑笑:“丁二哥,你猜。”
“猜不出來。”
“繼續猜。”
“誰有空和你玩猜謎遊戲?你老實交代,他是不是你的結拜義兄。”
這樣也說得過去啊!好,明天一早我就去找薛乾,讓他幫我圓謊。雪碧正要回答,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不是,我是她的親生哥哥。”
三人回頭,一個挺拔的身影穿過月色,向他們走來,正是白天救了他們的欽差大臣薛乾。此刻他穿著便服,卻高貴與清冷依然。
丁大沉默不語,丁二看了看薛乾,又看了看雪碧:“你說,她是你的親妹妹?你沒有認錯人吧?”
薛乾
看了雪碧一眼,“不信,你問她。”雪碧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丁二愣了一下,又問:“你不是相爺的兒子嗎?那雪碧就是相爺的女兒了,這,這怎麼可能啊?”
薛乾忽然笑了,他笑起來,如雪山上的雪蓮花突然盛開。“她的真名叫薛碧兒。”
丁二還想再說什麼,丁大忽然拉住他,對薛乾抱拳道:“草民二人真是三生有幸,竟然能認識相府千金。今日天色已晚,薛大人和薛小姐早日休息吧,草民告辭。”
“丁大哥,我不是有意……丁大哥……”看著丁家兄弟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雪碧心中內疚不已,丁大哥生氣了,這也難怪,他們對自己捨命相護,到最後卻發現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豈不心寒。雪碧回頭瞪了薛乾一眼,“誰讓你多嘴,你就不能等我想好怎麼跟他們解釋再說嘛?”
“終究要說的。”
是終究要說,但時機不同,結果也會大不同的。雪碧懶得同他計較,問:“找到司成了嗎?他怎麼樣了?”薛乾能夠趕過來救自己,一定是司成見自己危急,暗中派人通知了大哥。雖然這次他又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可他也是爲了救自己。雪碧忽然想,當年他說出自己準備逃跑之事,是不是也是出於好意?覺得自己離開了相府是難以生存的。
“找到了,還好。”
雪碧正要問還好是什麼意思,薛乾又道:“他已經睡下了,明日我帶你去見他。對了,宇文將軍一會兒要來,見了他,你要客氣一些,說到底是你負了他。”
負了他,怎麼說得自己跟負心漢一樣。可我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他,等等,宇文將軍,好像自己那狠心的大娘和爹當年爲自己找的老丈夫就姓宇文。不會就是他吧。雪碧滿心驚恐,正要打算逃走,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薛小姐果然與衆不同,本將軍甚是中意啊!”
雪碧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中意你個頭啊,你中意我我還不中意你呢!你個半老不老的傢伙,若敢娶我,我就敢讓你死得莫名其妙。
雪碧進了房間就把門關上了,爲了方便照顧李大叔,她的房間就在李大叔旁邊。累了一天,房間裡有熱水,她簡單洗漱了一下就躺在了牀上。靜下來之後,卻聽到窗外依舊有說話聲,她起身,將窗戶開了一條縫,看機薛乾和那個宇文將軍依舊在說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宇文將軍走了,薛乾朝雪碧的放假走了過啦。
這麼晚了,他還要做什麼?
薛乾走到雪碧的窗邊,伸手一拉,窗戶大開,雪碧愕然看著薛乾。薛乾卻溫和一笑:“重逢至今,你還不曾叫我一聲哥哥。”
雪碧更加驚訝了。他不是瞧不起自己,討厭自己的嗎?
見雪碧沒有說話,薛乾的臉上露出幾分失落。他默了一會兒,道:“當年之事,確是母親和爹爹的錯。這些年,爹爹十分擔心你。此間的事一了,你就隨我回家吧。”
當年之事!雪碧忽然覺得十分憤懣委屈,當年之事,他們可以輕鬆地說一句錯了,就讓她繼續回去做乖女兒。可是她做不到,她死了娘。
“我沒有家。”雪碧說完,砰的一聲關住了窗戶,躺會牀上睡覺了。
停了片刻,窗外的腳步聲才響起,慢慢遠去了,屋外一片寧靜。
雪碧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薛乾作爲欽差大臣拿下了付天寧,看來他們送到司成府上的紅木盒起了作用。這次司成也算救了自己,明日要去看看他,不知那伏天寧有沒有再折磨他。李大叔也要去看一下。生氣的丁家兄弟,該怎麼跟他們解釋呢?唉,還有討人厭的薛乾和宇文將軍,明天他們最好忙得團團轉,沒空來煩自己。
好不容易擺脫了追兵,怎麼還有那麼多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