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雪碧倒是與司成手中衆人混得熟了,時常喊她一起吃酒熱鬧。雪碧一離開,蘇秀才就黏上了她,要她講自己過去的經歷。雪碧忽然有一種“女神”“偶像”的感覺,心情越發愉悅了。只是司成,經??粗}脈不得語。
這一天晚飯後,雪碧又給蘇秀才講了半個時辰,說得自己口乾舌燥,便以明日要上路今晚需早些休息爲由將蘇秀才打發走了。誰知蘇秀才剛走,司成便來了。
“小姐,蘇秀才春闈之後,你有何打算?”司成見雪碧茶杯空了,爲其又倒了一杯。
“我也不知道,可能四處走走看看吧。”
司成愣了一下,又道:“此次進京,你竟不打算回府看看嗎?”
“回府看看,看誰?”
司成一時無語,停了片刻才道:“老爺和公子都十分掛念於你?!?
雪碧笑笑,“你停頓了一下才說,說明你對自己的話並不確定?!?
“公子確實在四處打探你的消息。”
雪碧一愣,道:“此次我們相見之事,還望你千萬保密。”
司成的眼中生出難言的情緒來,他看著雪碧,道:“當年小姐離府不久,司成向老爺請求希望出府,大公子將府上一些生意交給我打理。這些年,司成四處奔走,是爲生意,也是爲尋找小姐的消息。”
雪碧笑笑,臉上卻浮出冷意,“原來你爲我做了這麼多,多謝。”雪碧心中冷笑,既然當初已經背叛,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態,是爲贖罪,大可不必,因爲她現在過得很好。
“小姐,當年我並非有意出賣於你,我……”
“你不必說了。我明白你的苦衷,也瞭解你的處境,所以,我並不怨你?!笨粗境裳壑械睦⒕危芯湓捬┍?
沒有說出口:雖不怨,卻也不再信任。
見司成似乎還有話要說,雪碧道:“回府之後又如何,是與那年過四十的什麼將軍結親,還是在府中做不孝女,又或是因名聲敗壞而隨意配婚,隨後在深牆大院中了卻一生,司成,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所以,還望你成全?!?
司成想了想,終於道:“司成明白了?!?
第二日,衆人上路,雪天路滑,走得慢了一些,終於在兩日後,來到了玉州。玉州是靠近臨近京城最繁華的城鎮了,過了玉州,再有三五日便能到京城了。找到客棧投宿之後,衆人早早安歇了。
第二日一早,司成就帶著羅方遠和羅曉文,帶著禮物前去拜訪玉州知府付天寧。司成是從相府出來的,這些年他往來販貨,一路上官府中人多加照拂,所以他每到一處,少不了要走動走動。
司成一走,衆人無拘無束,便聚在客棧裡聊天。馬大叔是話多之人,得知雪碧與蘇秀才早自己三天離開了楊城,便搖頭晃腦講起了楊城那幾日的怪事。
馬家又來了三個認親的女婿,都拿著一模一樣的信物,四個楊三清聚在一起吵鬧了一天,鬧得滿城風言風語,馬老爺一氣之下病了,馬家公子便做主,四人每人給了一百兩銀子,親事作罷??蓱z的馬小姐,原本是才貌雙全的佳人,卻成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聽到這裡,蘇秀才得意地看了一眼雪碧,雪碧只做未見,問道:“馬大叔,那最先來的楊三清無賴至極,豈能善罷甘休?!?
“自是不願的,他還在馬家門口大罵,說馬家爲了退親故意找人冒充於他。不過,後來他的鄰居告他趁自己辦婚事偷盜財物,官府果然在他家搜到了財物。其他鄰居得知後,紛紛到官府告狀,說自家以前也曾莫名丟過財物,想來都是楊三清所爲?,F在楊三清被關在牢房裡,想鬧也鬧不成了。”
“幸好這馬小姐未與他成親?!闭f完,雪碧亦得意地看了
蘇秀才一眼,蘇秀才正看著她,似有不滿。
“是啊是啊。此事雖然熱鬧,不過,楊城還有一件奇事,說起來,倒是怪嚇人的?!?
“什麼事,說來聽聽。”雪碧急忙好奇地問。
“楊城的劉記棺材鋪,雪碧姑娘聽說過沒?”
雪碧一聽,已然明白他所說爲何,仍假裝不知道:“我在那裡只待了幾日,怎會知道。”
“那一日,有人買了口棺材回去,搬的時候便覺得棺材特別沉重,並未在意。哪知拉到半路,棺材內忽然傳出聲響,拉棺材的人嚇得屁滾尿流,請了官府的人打開棺材一看,裡面躺著個大活人。後來到劉記棺材鋪一看,乖乖嘞,好幾口棺材裡都躺著人。”馬大叔說完,故作玄虛地停了下來,然後望著一臉驚訝的雪碧與蘇秀才不語。
這馬大叔倒是會賣關子。雪碧很配合地問道:“怎麼如此?後來呢?”
“後來啊,官府把劉記棺材鋪的人拿去審問,他們也不知原因。又問那些躺在棺材裡的人,他們說不知自己爲何爲在棺材裡。官府審來審去,也審不出個所以然了,就把那些人都放了?!?
“莫不是鬧鬼了?”
“很多人都這麼說,所以那幾日,天一黑,人人關門閉戶,不敢上街了?!?
等衆人散了,雪碧回房,見蘇秀才跟自己回來了,臉上明顯帶著兩個字:不悅。就說:“你有何不滿,直說吧?!?
“楊三清盜竊財物之事,是……”
“是我做的。不過,我不曾冤枉於他?!毖┍陶f完,從懷中摸出一個荷包遞給了蘇秀才,“這是我在他家找到的,那日你不是路上丟了荷包,而是被他摸了去?!?
蘇秀才接過荷包,確實是自己的?!叭绱耍菜闶蔷逃勺匀 !毕肓讼?,又問:“那些棺中之人呢?”
“就是跟蹤你,打傷你的人?!?
“如此,甚好,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