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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3日上午8點，陸軍45師從駐紮在畢雲(yún)縣的A團抽調(diào)了一個精銳的步兵營——約460名官兵，加上中江市警察局從市刑警大隊、趕水縣刑警中隊、畢雲(yún)縣刑警中隊抽調(diào)的30名精幹警察，在中江市警察局長高飛與A團3營營長陸天明中校率領下從新化鎮(zhèn)進入秦巴山區(qū)。

由於無法確定犯罪嫌疑人潛逃方向。搜索部隊首先在山區(qū)一個叫野牛山的地方建立臨時基地，然後就兵分3路，分別向南、北、西三個方向展開搜索。

駐中江市直升機部隊全體出動。25架S—70大型直升機、5架直—11小型直升機共30架飛機先運載了45師2個直屬特務連——約300人在山區(qū)靠近新化鎮(zhèn)的十幾個村莊降落，嚴密戒備。然後派出27架飛機在南、北、西三個方向展開搜索，直升機上乘坐了100多名精銳的傘兵部隊，一旦發(fā)現(xiàn)犯罪嫌疑人蹤跡，即使山嶽地帶飛機無法降落，傘兵也可以迅速空投，對犯罪嫌疑人實施抓捕。

剩餘的3架直—11小型直升機則在地面搜索部隊上空監(jiān)視鼠羣。

劉笑也在向西方向搜索的地面部隊當中。劉笑能夠加入了地面搜索部隊並不是因爲他中江晚報記者的身份。因爲這個事件非常敏感，指揮中心甚至制定了封鎖消息的嚴格紀律，記者本來是嚴禁參加搜索部隊的。但是，中江市警察系統(tǒng)目前認識犯罪嫌疑人的只有2個——趕水縣警察局治安綜合科張放、雙橋鎮(zhèn)警察所唯一的生還者馬青，搜索部隊又要在3個方向展開搜索，所以劉笑經(jīng)高飛報秦省長特批這才參加了搜索部隊，而他的職能也只是辨認犯罪嫌疑人，至於相關新聞是嚴禁報道的。

向西搜索的地面部隊有一個連，約150名士兵，加上10名市刑警大隊的警察與劉笑共161人，由高飛親自帶隊分成10個搜索小組翻過野牛山，穿過觀音嶺，7個小時內(nèi)向西部方向搜索了近30公里，卻沒有發(fā)現(xiàn)犯罪嫌疑人的任何蹤跡。

進入山嶽深處搜索越來越困難了，觀音嶺一帶到處是針葉林混著闊葉林的雜樹林，即使站在山坡上視線也很難及遠。考慮到犯罪嫌疑人擁有精良的自動武器，高飛在指揮搜索時不得不同時保持著嚴密的警戒，過了觀音嶺以後，搜索的速度已經(jīng)慢了下來。

從觀音嶺望下去，山坡下生長著密密麻麻好幾米高的山白竹，山白竹開過花結過籽，現(xiàn)在已經(jīng)枯萎。地上還能看見少量的褐色的竹籽，走在竹林裡象穿過枯萎的高粱地一樣，雖然比較好走，但是視線卻只能看見10來米外的地方。

高飛陰沉著臉跟隨著搜索部隊緩慢的前進，一股莫名的焦慮積澱在心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這樣的搜索根本不行！山區(qū)太大，一個方向只有區(qū)區(qū)百多個人——即使分成10個搜索小組展開的搜索面也只有1公里的寬度。如果不清楚犯罪嫌疑人的行蹤，象這樣漫無目的的搜索下去，能在幾十萬平方公里的範圍內(nèi)找到犯罪嫌疑人那才真是中大獎了！可是，犯罪嫌疑人逃進山區(qū)後究竟去了那裡呢？

去村莊？這是最容易想到的。犯罪嫌疑人有傷員，需要藥品，他們也需要食物。這些只有在有人居住的村莊才能找到。所以，指揮部今天一早就緊急調(diào)集了2個特務連在新化鎮(zhèn)周圍十幾個村莊佈防，一旦他們在村落中露面，即使不能把他們抓獲，也可以迅速掌握他們的蹤跡！

但是，對手卻不是普通的刑事犯罪嫌疑人。他們中有3個是訓練有素的僱傭軍——從他們可以輕鬆消滅7個警察的身手來看，很可能是退役的特種兵！這樣的對手不僅精明過人，而且還有很強的野外生存本領。他們做下如此驚天大案，不可能沒有想到現(xiàn)在有無數(shù)軍警正在全力搜捕自己。所以，他們肯定不會輕易到附近村莊露面。所以，他們很可能還在野外，直到他們逃到一個安全距離後，纔會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去尋求物資的補充。

野外？高飛苦笑。如果這些犯罪嫌疑人堅持躲在野外，那就麻煩了！現(xiàn)在這種規(guī)模的搜索不可能持久，人力物力姑且不論，最令人擔心的是，山區(qū)裡還潛伏著幾十億只老鼠，誰也不知道它們會在什麼時候突然衝出來，天上雖然有直升機在警戒，甚至可以調(diào)動搜索的直升機救援，但是，大多數(shù)山嶽地帶即使是直升機也無法著陸。到時候逃命還只能靠2條腿，如果是遭遇上千萬只的大鼠羣……高飛打了個寒顫。

“高局長！”一箇中尉軍官走上來給高飛敬禮，然後問道：“現(xiàn)在我們已將觀音嶺下面的竹林搜索完畢，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痕跡。你看我們現(xiàn)在是繼續(xù)搜索前進，還是向兩翼展開擴大搜索麪？”

高飛拿起望遠鏡仔細看了看周圍地形。前面又是一道山脈。連綿不斷的山巒象堡壘一樣橫在面前，山坡上是密密麻麻無邊無際的竹林。可是，竹子已經(jīng)枯萎，以前那種鬱郁蒼蒼生機勃勃的竹海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褐色的死海。

高飛沉吟了一會，揮揮手：“先展開兩翼擴大搜索麪吧。”

“可是兩邊的竹林太密，”中尉有些遲疑：“直升機剛纔通話說已經(jīng)看不到地面上的情況了，萬一鼠羣突然出現(xiàn)……”

“竹林越密越有利於隱藏，如果只展開1公里的寬度繼續(xù)向前搜索，走得太遠也是掛一漏萬！”高飛咬咬牙，毅然說道：“大家都是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即使遇到鼠羣，我們也比老鼠跑得快！”

……

林語森與宋清河待在市指揮中心2號會議室。

在會議室正面牆上，掛著2幅標示整個西部山區(qū)的大地圖。幾個指揮中心的職員在林語森指揮下正用圖釘在一幅地圖上標明山區(qū)鼠羣的情況。

這幅鼠羣動態(tài)圖還是林語森建議纔開始製作的。

紅、綠、黃、白的圖釘標得到處都是。紅色表示單位爲百萬，綠色爲十萬，黃色爲一萬。白色圖釘所表示的是那些最近來情報說老鼠開始異常繁殖的地區(qū)。圖釘上設有箭頭，指示出老鼠行動的路線。

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鼠羣以及林語森估計的數(shù)字：

鳳凰山：50萬

摩雲(yún)嶺：100萬

霧嶺山區(qū)雲(yún)霧山：50萬

二道樑子村：1000萬

橫嶺：1000萬

約2200萬。

地圖上白圖釘無數(shù)。以中江市西部3縣趕水、畢雲(yún)、蒼南縣爲中心，佈滿了分散坐落在610國道沿線的村、鎮(zhèn)。波及到整個西部山區(qū)上百個村鎮(zhèn)。北面從霧嶺山區(qū)開始，一直到大巴山區(qū)，涉及地域已經(jīng)超過20萬平方公里。

“真奇怪啊，這麼看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市政府的職員張娜一邊釘圖釘，一邊歪著頭說。

“什麼意思？”宋清河問。

“我是說白色圖釘簡直太多了。通報這些情況的地區(qū)，他們看見的老鼠比平時多了好幾倍呢。你看地圖，幾乎把中江市的一半都佈滿了。”

“是啊。”宋清河嘟噥了一句。

“這2000萬隻老鼠，要是三三兩兩的下山，那就熱鬧了。也許會把整個中江市都佈滿了，你說是嗎？”

“要是那樣就好了。”

宋清河苦笑：“爆炸性出生的老鼠會構成無限規(guī)模的鼠羣，它們即使滅亡也是保持著羣體狀態(tài)而滅亡。不可能三三兩兩的分散活動。反之，在山區(qū)裡，如果發(fā)現(xiàn)一羣以萬爲單位的鼠羣，這一萬很快就會變成十萬，十萬再聚集成百萬，進而繼續(xù)膨脹成千萬……”

張娜已經(jīng)張大了嘴巴，這麼年輕的女孩子是根本無法想象未來的事態(tài)會有多麼可怕！

密密麻麻插在地圖上的白色圖釘顯示出：因西部山區(qū)竹子開花而增殖的老鼠，正在緩慢的流動、擴張。儘管這樣，整理出來的地圖。也令人一看就感到吃驚——鼠羣多得異常！張娜的奇怪不是沒有道理的，白色圖釘顯示，僅僅是在山區(qū)裡發(fā)現(xiàn)的2200萬隻老鼠，目前正在急劇膨脹！

宋清河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林語森，卻見林語森把兩手抱著胸前，臉色陰沉的看著另一張地圖。

另一張地圖由省衛(wèi)生廳與市衛(wèi)生局的職員負責。他們也在地圖上用圖釘標示由於老鼠造成的傳染病發(fā)生的情況。

這張地圖上面的圖釘還只有寥寥十幾個，都是普通的傳染病。韋而氏病，急性黃疸肝炎……處理起來並不棘手。幾個釘圖釘?shù)穆殕T表情都很輕鬆。

“要是這樣結束的話，那就好了。”一個職員笑著說道。

是嗎？宋清河在心裡冷笑。現(xiàn)在這些普通職員還不知道鼠疫的事情——那絕對是目前指揮中心核心成員才知道的機密！如果爆發(fā)鼠疫，地圖上的圖釘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會不會也象旁邊那幅地圖——圖釘幾乎把半張地圖塞滿了……宋清河已經(jīng)不敢想下去了。

林語森的目光又回到第一張鼠羣動態(tài)地圖上。除了白色圖釘，其他顏色的圖釘都帶有標示鼠羣運動方向的箭頭。生還者的描述、目擊者的觀察，還有實地勘察的情況，都表現(xiàn)在這些箭頭的方向上。而這些箭頭的方向都指向東方！

向東！

一股寒氣使林語森脊樑發(fā)冷。

看來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老鼠被它們生物的本能驅使著向人煙密集的東方運動！整齊化一猶如一隻訓練有素的軍隊！

先是山區(qū)村鎮(zhèn)……然後是中江市……然後是益州省首府益陽市……然後是大唐腹心的十幾個省！

想想現(xiàn)在指揮中心擺出的防禦態(tài)勢，僅僅1個師的兵力，沿著山區(qū)邊際線擺開一個鬆散的防線。西部山區(qū)由南到北連綿不絕的邊際線有600多公里，10000多人的部隊撒在600多公里上不過是紙糊的陣勢，幾十億只的老鼠可能一衝就垮！

不行！必須立刻找秦省長彙報，力爭調(diào)動更多的部隊來中江，負責後果不堪設想！

林語森急促的走向放著電話的桌子，電話卻突然發(fā)出尖銳的鈴音。

“這裡是防鼠指揮中心！”林語森抓起電話就回答，急促的鈴音讓他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

電話裡的聲音緊張而焦躁：

“我是陸航大隊（直升機部隊）秦天少校！搜索部隊遭遇鼠羣襲擊！上千萬只的大鼠羣……”

林語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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