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葉說完,發(fā)現(xiàn),沒動靜,底下的人,還老實地暈著:這一招,她用得多了,一個小丫環(huán)敢威脅自己,哼,記住你的容貌了,以後,非得找人辦了你。心裡還在聯(lián)想著大爺對她疼愛有加,呵護有加,重罰綠葉出氣的鏡頭。
“一--二--三,好,很好,你有種就永遠不要醒了。你不醒,那奴婢只好幫你醒了。這是你逼我的,沒辦法只有得罪了。”
衆(zhòng)姨娘都屏住了呼吸,想看一看這個大奶奶身邊的一個小小的,普通得跟土豆子似的丫環(huán),到底如何救醒她們中間最會演戲,最會栽贓嫁禍的女人。
林黛玉也停了下來,想看一看,這個女人還能裝到什麼地步。心裡還有些奇怪,這些女人真的好怪,平時,還真的挺平靜的,有她們沒她們都一樣,從來不會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花園裡來個偶遇啊,裝個病啊,送個湯啊,動不動來個勾引啊的這些小花招。居然個個老老實實的,呆在春風院裡,無召喚,便不出門。難道是孫紹祖教導有方?還是老太太規(guī)矩太大?還好,不用操心來應付她們,如果她們一直這樣下去,自己算是,有福氣了
。
一字一句的說完,見她果真沒有反應,綠葉心裡雀躍了一下,好久沒動過手了,裝斯文裝淑女,裝得她都要發(fā)黴了,都忘記自己身上有功夫了。今天拿這個戲子練練手,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這裡一隻手從頭上迅速地拔下一隻又長又尖的銀釵子,猛地一下子,扎進了地上女人的人中穴上。衆(zhòng)人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地上的人,猛地一痛,兩手一按地,正要驚叫起身,卻見綠葉雙掌翻飛,啪啪啪,一邊四五個大巴掌,又急又快,又響又亮,把那聲刺耳的尖叫聲給掐斷在了喉嚨裡頭,只有幾聲急切的嗚咽聲,漏了出來,表示她的醒來。
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裡全是驚恐,好像在看什麼怪物,又像是,遭受了什麼可怕的侮辱。荷花青了臉,指著綠葉,口齒不清地罵道:“小賤人,你不過是個小奴婢,敢打我,別想著有大奶奶在,我就不敢收拾你。”親孃啊,好痛啊,你爲什麼要生我出來,要我在這裡受痛!
“看來姨娘還是沒醒好,還是迷糊不清,話都說不好了,那奴婢就只好再費些力了。”一面說,一面不顧她的掙扎,一口氣又甩下兩大巴掌。這下衆(zhòng)女子驚嚇住了,再也沒有人吭氣一下,呼吸都輕了許多,我的親孃,大奶奶這是來真的啊。人家武林高手都請了,看來,就是要對付我們的,親孃啊,太嚇人了好不好。
林黛玉茶水也不喝了,本來也不渴,只是裝個樣子,看著綠葉出手,說實話,她還真不知道她到底如何,只是聽封太太說,是個有功夫在身的,本來是要送給小四,可是小四還小,以後還能再準備一個。所以就便宜她了,沒想到今天一出手,果然很暴力。腦海裡忽然蹦出一行字:如果有一天姐變的狠瘋狂,請告訴別人,姐曾淑女過!綠葉,果然不只是陪襯!有這樣的人在身邊,膽也壯了,氣也足了。哼,如果有人對自己如何,來啊,關門,放綠葉!
綠葉停下手,氣也不喘,柔聲道:“好抱歉,剛纔扎偏了。不過,奴婢可以保證,今後這幾個月,姨娘都不會再中暑了。現(xiàn)在,姨娘是不是感覺好多了。要不是奴婢知道怎麼救人,怕姨娘閉氣過去,再也醒不來了,怕姨娘這會不醒,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你,嘶,疼…”剛要罵人,手指才指向綠葉,便趕緊去捂著臉,好疼,火辣辣的,張一下嘴巴,便疼得要命,耳朵還嗡嗡的,就是自己從小沒有練好唱戲時,也沒受過這罪。這個死丫頭,她是故意的。噴火的眼神,加上顫抖的手指,完美地表達了她的委屈與不甘
。
“對,奴婢是故意,誰叫姨娘沒事找事,故意暈倒呢,所以,以後千萬不要沒事做再裝暈,疼,沒用,現(xiàn)在,別再叫了,趕緊起來,老實點,對了,一定要站好了,怎麼,還想奴婢陪著你在這裡站著麼,你的臉,沒這麼大,命沒這麼好。再暈,奴婢可不是這樣來救你了。不用再道謝了,奴婢是下人,救主子,是應該的。”一邊說,一邊把她拉了起來,身上的灰也不打,只把那枝釵子,晃了兩下,便微笑離去。
衆(zhòng)人收起臉上的表情心裡暗想,大奶奶這是什麼意思,殺雞難猴看?下馬威?頭回見面呢,茶還沒敬上,這算什麼呢,看來,此人不是個善茬啊,以後,行事,可要小心些纔是。反正以後見了大爺,還有的是機會告狀。
見綠葉這麼著,個個心想,荷花這個女人,平時可是最愛演戲的,怎麼,一個小丫頭就把她弄得這麼服帖啊?不就是幾巴掌,臉上連紅印子都沒有,還裝得要命一樣,手捂得那麼緊,眼中委屈成河了,演戲的吧。是不是想等著大爺,告狀,對,一定是這樣,她這個女人,回回都是裝成受害者,在大爺面前搬弄是非,饒舌饒嘴,弄得她們都是惡人一樣。這一次,活該!不過,看在她爲大家試探出大奶奶爲人的份上,就給她一個同情的眼神好了。
林黛玉淡淡地送了一個獎勵的眼神給綠葉,回頭好好賞你。然後又盯著了她們,還不想說麼?還想玩什麼花樣?都趕緊的。心裡卻罵,孫紹祖你個好色鬼,你以爲你是東方不敗呢,一下搞出來七個女人,不,九個女人進來,幸好不用和前世一樣,供房,供車,要是真如前世一般,吃我的,住我的,還要睡我的男人,那姐不虧死了麼,不用活了嘔血死了得了。
衆(zhòng)女子早就頂不住了,原來也是想來打探一番,摸一摸情況,相互的瞭解一下,看一看這大奶奶是個什麼脾氣,再來,她剛進門,多多少少也會難她們這些老人兒一點面子吧,哪知,這現(xiàn)在,情況倒是詭異起來,萬一,大奶奶再找個什麼藉口,禁個足,罰個抄,十天半月,一月兩月的不出來,自己不過一個小妾,能怎麼樣,見不到大爺不說,還不得乖乖地聽從,算了,算了,服了軟,本來就是份內(nèi)的事情,就算是老太太知道了,怕也是管不到這房中的事情來。
當下,嬌雲(yún)卻是站了出來,輕聲道:“回大奶奶的話,婢妾嬌雲(yún),進府六年。”
六年,這麼久?林黛玉看著她,再看了眼後頭幾個,點一點頭,這就算是過了。
有了打頭的,後面的就好說了,一個一個的都站了出來,個個嫺靜優(yōu)雅起來,在她面前,低聲下氣的,有圓滑點的,比如嬌月,還多說了幾句,不輕不重的拍了一個馬屁:“今日見了大奶奶,方知這天上的仙女長得是什麼樣子
。”
林黛玉微笑著聽了,這種小兒級的,算什麼,再說,人家未必真心的,何必弄得自己患得患失的。
接著便是,嬌杏,荷花,水仙,春草,倩玉五人,雖然不知道心中所想是什麼,卻還是面上帶著少許的恭敬與怯意。見識過了剛纔的架勢,沒有哪個,再敢做什麼出頭鳥了。在大奶奶面前出風頭,找死。
幾人說過,都一一送了禮,雖然是荷包,首飾,繡品,看著像是精心準備了,所以,林黛玉也接了過來,並且也都說了感謝。畢竟自己也是送禮在先了,沒必要客套。
見衆(zhòng)女情緒上來,林黛玉把自己搗弄出來的東西拿了出來:孫大爺夜宿衆(zhòng)姨娘輪值表。
這是什麼東西?見衆(zhòng)人迷惑不解,林黛玉有些好笑,面上卻是鄭重地說:“我是才進府的,不知道從前你們是怎麼過夜的,嬌月姐姐,你來說一說吧。”
嬌月面上有些羞意,這大奶奶怎麼回事,問這種問題,也不嫌害臊的慌。不過還是趕緊道:“自然是大爺愛去誰那裡,就去誰那裡。”大爺一個月裡在自己屋子裡,可算得上多的呢。至少比荷花多上一晚上。
林黛玉“嗯”了一聲道:“這種事情,原本是憑大爺自己的心思,愛去哪裡去哪裡,只不過,皇宮後苑,不是也講究個雨露均沾,更何況咱們這些平頭百姓人家,老太太可是急著抱孫子呢,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把各位姐妹排了一下班。”七位姨娘一聽,眼睛瞪得大大的,急著想聽下文,這畢竟關係著自己一生的性福生活。而且,還有點不相信,這有正室太太,幫著小妾睡男人的好事嗎?別不是一個月就輪上一天吧。
“初一和十五,這兩天呢,就是留在我這裡,這是祖上規(guī)矩,大家都不要說什麼,剔除這兩日,剩下的,二十八天,每位姐姐平攤上三天,根據(jù)你們的月事日期,都錯上十天排,這便又有了二十一天,餘下的七天,是大爺自己的時間,也是各位姐姐自憑本事的時候,有能耐的,你把這七天都佔了去,別的人也無話可說,只要不佔別人的日子,便不許拿此來拈酸吃醋的鬧騰。老太太不管這事,我愛靜,不喜歡多事,到時候,生了氣,做出點什麼不好看的出來,丟了臉的只能說是自找的
。大家聽明白了沒有。當然了,以後再進姐妹的話,這日子也要重新排。眼下,老太太那裡送了兩位可心貼意的,因爲規(guī)矩上不好,現(xiàn)在還不作安排。姐姐們感覺這樣是否合理,若是有意見,現(xiàn)在就說出來。咱們再進行商量。”意思就是,以後規(guī)矩學好了,便會安排上她們,這也是意味著,這一月三天之外,見大爺?shù)臋C會,又少了幾分,那些表現(xiàn)外露的,眼神已經(jīng)化爲刀子,不由得飛向了旁邊的人,不動聲色的也有,可是眼神也暗了幾暗。
碧月和安容滿臉疑惑,這大奶奶,真的有這麼好?居然自己只有兩天?感覺到衆(zhòng)人眼神不善,身子一個瑟縮,安容容卻得意地一挺胸脯,雖然還沒有發(fā)育好,但是,還是擺出一付女人的樣子出來。其實,一團孩子氣。
嬌雲(yún)溫柔一笑:“婢妾感謝大奶奶的用心,大奶奶宅心仁厚,寬容待人,奴婢們深爲感動。不過大奶奶只佔了兩天,比奴婢還少,這怕是說不過去呢。”果然是個沉得住氣的,心細如髮的。剛纔可是見她面上顏色動也不動呢。
林黛玉不在意地說:“我年紀小,身子骨不好,需要多休養(yǎng)。以後,大爺就讓姐姐們用心了。”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把他榨成乾魚都行。
然後,又叫碧月和安容容兩人上前來,淡淡地說:“這兩位是府上的人,老太太親自選出來,並且是讚賞有加的人,如今也馬上就要和咱們做姐妹了,只是,大爺今日說是,兩位妹妹年紀小,規(guī)矩上有點不好,要三個月後,學成了規(guī)矩後,便搬到春風院裡,和各位朝夕相處。我本想著安嬤嬤便是府上最有規(guī)矩的人,這兩位妹妹,都是她身下出來的,今天便可以伺候大爺了,可是,大爺說了,她們從前那是做丫頭的規(guī)矩,如今要學的是做人妾室的規(guī)矩。既然大爺這樣說了,那咱們便只有遵從的份。你們說是不是?兩位妹妹也不必心急,安心學好了,便可以盡心盡力的服侍大爺了。”
碧月二人哪裡敢說不,只得點頭,眼睛卻是滴溜溜轉(zhuǎn),看著她們的打扮衣著首飾,再暗暗地和林黛玉比,卻見她身上並無什麼,衣料說不上來是什麼材質(zhì),流水一樣,便是粗布也能穿出一段風韻出來,頭髮只一根玉釵挽著,首飾全無,臉上也素淨著,脂粉皆無,可是,她往那裡一坐,便是一付極其精緻的畫面,讓人移不開眼睛來。真是,可惡!
林黛玉見一邊映梅嘴角帶著不屑,便提聲說:“映梅,你到府中年歲也不短了,這春風院裡,哪位姨娘的規(guī)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