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會叫人帶你們過去的."然後***叫來僕人帶他們去客房休息,***揉揉太陽穴,突然想起公司還有會要開,上樓換了件衣服,和齊鳳茹母子打過招呼,便要離開.
可他走到廳口,轉身又上樓,來到齊朗的房間裡.齊朗最近的情況讓他很放心不下.
"大哥,要出去了嗎?"齊朗側身斜倚在牀上,問道.
"是啊,公司有個會議要開,我想說,今天來的那兩個人其實是你的姑姑和表弟,你對他們一點印象也沒有嗎?"***直奔主題.
"是啊,"齊朗臉上的笑容褪去,"大哥,別再逼我想過去的事情,也許有一天我腦內的淤血散了,所有的事情就都會隨之想起的."
"可那要到什麼時候呢?你對自己過去一片空白,這是你想要的嗎?"***有些激動,那天在飯店發生的事情在他聽說之後,他對李永泉的行爲很震驚,他直覺那不是真的,因爲李永泉不可能用性命來保護齊朗,更何況那羣黑衣保鏢都是李永泉的心腹,如是那次行動不是李永泉,難道還有更大的幕後黑手?
***突然有些害怕,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再相信,而現在唯一能相信的自己的兄弟還失去了記憶。
這回是真的失去了記憶.
"我不願想起,也許那對我來說是段可怕的回憶吧!大哥,我想靜靜."齊朗背過臉去.用這句沒有思考卻脫口而出的藉口來搪塞著。
"好吧,我不逼你."
轉過頭,看著***背影,齊朗知道, 是自己太自私了,是自己把這麼沉重的重擔全都壓在了大哥的身上,可是他也試過,他甚至私下裡問過他現在所有能接觸到的人.可他們告訴他的都和大哥告訴他的一樣.
不是他拒絕回憶,而是他真的在努力想時,那頭痛的滋味,就猶如萬箭扎過來一樣,讓他喘不過氣來.
大哥說今天來的那兩位客人其實是他的至親,那自己問問他們,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獄也說不定呢.
打開衣櫃,想換件衣服,一眼便看見他最喜歡的那件湛藍色休閒外套,拿出來,試了試,在鏡子面前照了照,鏡中的自己竟是那麼俊朗.
忽然從衣袋裡露出一角照片,拿出來,一看,這麼巧,居然是他們的合照.
拿著照片和鏡中的自己做著對比,說實在的,他不喜歡照片中的自己,笑得那樣邪氣,就像是現在娛樂報刊裡的花花公子.
再對著鏡中的自己笑了一下,心想,也許這張照片會是他們姑侄之間一個很好的開始,也是自己恢復記憶的開始.
齊鳳茹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鼻子一下子就酸了,而齊軍原本到嘴邊那些關於他如何傷害小可的那些質問的話,都嚥了下去.
"大哥說,你是我姑姑,你是我表弟,真不好意思,我前陣子受傷摔傷了頭,從醫院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啦."齊朗又看了看照片說,"姑姑,我想那時我們的感情一定很好吧,要不,我想你們當時也不能笑得這麼開心."
"是啊,是啊!"李鳳茹有些哽咽地說道,彷彿又回到那天的情景,"那是我過五十歲生日,你原本說好不來給我慶祝,結果卻在生日當天,從天而降,給我來了個驚喜.小朗啊,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姑姑,能給我講講以前的事情嗎?"齊朗換了位置,直接坐到了齊鳳茹的身邊,像個小孩子一樣,如此的親近,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齊軍一直冷眼旁觀著,爲什麼,爲什麼表哥每次失憶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難道他真的就不記得,在中國,他娶過一位妻子嗎?
在***的安排下,當齊鳳茹他們母子抵英的第二天,便去了墓地。
這裡安靜得有些讓人肅然,當齊鳳茹從車上下來,腳一著地,看著她微晃的身形,齊軍就感覺到媽媽的虛弱。走過來,用自己的臂膀撐著她,母子相互攙扶,艱難地向前走前。
路過,有鮮花有水果,人這一輩子,爭來爭去的,有什麼意思呢,只有這裡纔是每個人最後的家,齊鳳茹當時的心境也是前不久李永泉所想的。
路似乎很遠,繞來繞去的,就像當初自己第一次去他的家,也那麼遠,還那麼僻,終於到了,齊觀茹幾乎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齊軍的身上,這裡和他家一樣,都很冷清,什麼都沒有,家徒四壁,難道你這輩子就這命了嗎?
看著墓前雜草,還有不時從哪裡被風飛吹過來的垃圾。蹲下身子,輕輕清理乾淨,就像那次第一次去他家,也是這樣,看著滿院的狼藉,她很難想象一個單身男人怎麼會這樣的生活,什麼也沒有說,挽起袖子她就幫忙打掃,而他卻在旁邊笑著看著她,說,真希望她能幫他一輩子。
可她這一輩子啊,又怎麼樣呢,在恨中過了近三十年,擡頭正視他的臉,還是那麼牽動著她的心,可撫上去的卻是冰冰冷冷的,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任何的溫度,從今以後就是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長住。
齊鳳茹看著他的臉,照片是最近在專刊專訪時照的,她記得的,那次,她就看見他已經開始拄拐了,到底還是老了.每次訪問的照片他都不見笑容,難道這麼多年來,他過得不好嗎?
"小軍,跪下來,給他磕個頭吧!"
站在前面的男人無言地回頭看了一眼,對他們這樣的舉動感到很不解.是什麼樣的關係纔可以讓齊家少爺行如此的大禮?
齊軍順從地跪下,齊鳳茹看著他們兩張相似的臉,想起們們的往事,難過地轉過身去.
待齊軍磕頭行禮後,起身扶著李鳳茹往回走去.
這一趟,纔是他們來英國的主要目的.而李鳳茹回國後,就病倒了.
也許齊軍對於上次在酒吧打架的事情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但有一個人卻沒有忘.
"是齊先生嗎?"電話裡傳來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齊軍剛從醫院照顧完媽媽回來,坐在辦公室裡氣還沒有喘上一口.
"我是琪琪,有件事情想當面謝謝你."電話時的聲音有些小,但還是很清楚.
"謝我?爲什麼?"齊軍想了一下,自認爲自己沒有做好什麼能幫助他人的事情啊.
"下午3點半,在老地方咖啡廳見,好不好?"聲音越來越小.
"好吧."齊軍也有些莫名其妙,但好奇心使然他還是準時赴約了.
說實在的,在這三個女孩中,齊軍從來沒有真正地關注過琪琪,因爲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她都是屬於溫柔型的.沒有特殊分明的棱角,也沒有讓人在某一瞬間突然想起的故事.
如此平凡的一個女孩,會有什麼事情來謝我呢?
齊軍來時,琪琪已經坐在那裡等他了,琪琪今天穿了件粉紅色無袖及膝連衣裙,胸前收縮的皺紋的樣式,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嫵媚.柔順的長髮就像是她的性格一樣,讓人聯想到躲在牆角里獨自玩洋娃娃的乖乖女.
"你來啦!請坐."琪琪起身相迎.
"不用和我這麼客氣,我們和小可都是朋友,所以我們也是朋友,叫我齊軍就行,不用齊先生,齊先生地叫!"齊軍注意到琪琪的拘謹,想說些話,緩解一下現在有些緊張的氣氛.
"好吧,這次我主要是謝謝你上次在酒吧裡救了我的事情."琪琪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酒吧?救你?"齊軍想了一下,突然間想了起來,怪不得當時覺得那個女人的聲音這麼耳熟悉呢?
"原來那個人是你啊?說實話,當時我也喝了很多的酒,那時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已經不記得,不怕你笑話,當時就覺得聲音熟悉,連我救的女人長得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楚!"齊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
“啊!”琪琪明顯地失望的表情浮了上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琪琪,那天那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家怎麼會在那裡呢,很不安全的,強子呢?他沒陪你嗎?”齊軍問出心中的疑問。
“呃,那天,……”琪琪突然間有些結巴,眼神有些飄渺,看樣子是在猶豫著要不要把當天的情況告訴齊軍。
“是不是你和強子吵架了?”齊軍問道。
“沒有,沒有,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請求你,千萬不要把上次在酒吧救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行嗎?”琪琪有些焦急地說著。
“好吧。”齊軍看了看她,問道:“不過,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我……”琪琪剛想開口回答,這時她的電話響了。齊軍注意到她低頭看了一眼電話號後,就連忙起身去一個僻靜的地方背過身去接電話,樣子好像是很怕別人聽到似的。
不是齊軍沒有社會道德,而是琪琪的表現實在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還有就是摻雜了一些關心,因爲畢竟他們是朋友。於是他悄悄地走到她身後裝作看室內裝飾的樣子。
結果聽到琪琪和電話裡對話的內容卻令他大吃一驚。
琪琪收線,一轉身卻看見齊軍站在她身後,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我……”一瞬間琪琪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此時她真的是又羞又氣又急,一轉身,跑了出去。
齊軍怕她出事,也趕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