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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償

當第二天,小可將家明送的鑽戒戴在手上的時候,小美和琪琪都不覺地鬆了口氣。

強子也湊過來和小可打著招呼。

這陣子很少能看到強子,因爲工作上的壓力實在是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強子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他不想讓琪琪受苦,更不想讓琪琪爲自己擔心,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鎖在自己的心裡,原來還可以在書店裡和小可嘮叨幾句,讓小可開導開導他,可現在,看著小可一時間發生了這麼的事情,自己卻無能爲力,還怎麼好意思再給小可添麻煩呢。

現在屋子裡只有強子,小美,琪琪和小可,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小可在醫院掛急疹,第一次見到齊軍的早晨。

也好像是回到了那個幾個人在醫院裡密謀商量發徵婚廣告的那天。

小可晃動著手上的鑽戒,伸到大家面前,說:“我需要你們的意見,如果贊成票低於反對票的話,我還是會拿下來的。因爲你們纔是我永遠的親人。”

“小可,請你不要總是拿這麼感性的話來招惹我們的眼淚好不好?”小美第一個抗議。

“小可,不要把感激我們的話放在嘴上,等你病好了,親自下廚給我們做一桌怎麼樣?”強子笑呵呵地說道。

“是啊,小可,不要總是這麼這樣,其實我們沒做什麼?”琪琪走過去拉著小可的手,坐在她牀邊看著鑽戒道。

這時小美也過來湊熱鬧。

顯然屋子裡的人這時正沉浸在小可的喜事中。忽略了站在病房外的人。

齊軍回到家裡,忍不住將車鑰匙扔得老遠,險些把擺在窗臺上的小花瓶砸碎。可見力道之大。

將自己呈大字型扔在沙發牀上,眼看著上面的吊燈,喉嚨裡咽的不知是口水,還是淚水。

齊鳳茹聽見聲音,從樓上下來,看見齊軍的樣子,她知道她這個驕傲的兒子遇到挫折了。

從小到大,在她的庇護和安排下,齊軍從來沒有真正意義地遇到過失敗。

可對於兒子的感情,始終是她無法插入的禁區,她深知,自己是上有政策,他下有對策。

這些年來,相親的對象介紹了不少,卻沒有一個成功的。

但是如今兒子爲了一個女人,等了八年,

爲了一個女人,甘心情願地做著幕後的護花使者,如今可算是老天爺長眼,替他提前向全世界暴光了他的感情,結果卻屢遭拒絕。

“媽媽,爲什麼,整整八年,我付出了這麼多,爲什麼我居然比不上一個小小的公務員?”齊軍有些歇斯底里地問道。

“兒子,不要這樣,感情的事是誰也不能左右的,”齊鳳茹重重地嘆了口氣,想到自己的當年,又何嘗不是這樣?可縱然自己哭號有什麼用呢?

日子還是要過的。

“媽媽,我真的不甘心,八年前,表哥沒來之前,我是主角,可表哥一出現,就是退而求其次,成了配角,而八年後的今天,居然還是和八年前一樣,媽媽,難道我和表哥是命中相剋嗎?”齊軍有些胡思亂想,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

“不要瞎說,這樣真是這樣的話,也只能說是你和小可的緣份不夠。”齊鳳茹試圖安慰著。

“兒子,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前生要有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相遇。有時候,緣份的這個東西真是很微妙的。兒子,你和小可,註定的有緣無份,看開些吧,改天媽媽一定會給你介紹一個更好的。”齊鳳茹拍了拍齊軍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不,媽媽,你不懂,你不懂這八年來我是以怎樣的心情在等待著我的愛情。”說完齊軍看也沒看齊鳳茹就徑直上樓去了。

我真的是不懂嗎?齊鳳茹哭笑了一下,

看著齊軍此時頹廢的樣子,心想,讓他靜一靜也好。

這時,或許真是該自己找齊朗談談了。

站在女性的立場上,她真的希望小可能有個好歸宿,而自己的侄子也快要和安娜訂婚了,不是嗎?

都看得開些吧,都給彼此一些空間,或許只有這樣,這能讓他們這些年輕人找到屬於自己的生活,不奢求幸福地相愛,只希望他們能平安健康地安穩走完下半生。

這些道理,嗨,只有人老了,纔會體會到,體會得更深刻。

不忍看著他們再走上不歸路。

於是,齊鳳茹給齊朗打了電話,約在一家茶餐廳見面。

“姑姑,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嗎?”齊朗問道。

齊鳳茹看了看齊朗,故作輕鬆地說道:“聽說,你和安娜要訂婚了,是嗎?日子訂了嗎?我做姑姑的好準備一下,多買幾身新衣服啊!”

“姑姑,我想您恐怕是要失望了。”齊朗的眸光頓時暗淡下來。

“爲什麼?”齊鳳茹低頭呷了一口茶問著。

“因爲,”齊朗也擡頭注視著齊鳳茹的臉,他試圖從齊鳳茹的表情中找出一些線索,“因爲我發現我無法安心地去愛安娜。”

齊鳳茹挑了挑眉。

“我來中國的時間不長,我卻發現我以前好像是對一個女人做過什麼?我不知道我到底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是我知道她恨我恨得很深,”

聽到這裡,齊鳳茹的腦中突然想到一句話:“愛之深,恨之切”。

是啊,這句話從幾代人身上都得了驗證。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齊鳳茹看著眼前的侄子,又想到了自己的兒子,爲什麼年輕人要把感情弄得這麼複雜,簡單一些不好嗎?

“我想找到事情的真相,如果我真的對她做過什麼,我想對她進行補償!”齊朗堅定地說道。

齊鳳茹輕哼了一聲,問道:“補償?你打算拿什麼來補償?”

“我!”這一句真是問住了齊朗。

是啊,自己拿什麼來補償呢,是拿金錢還是拿什麼?

“是拿感情嗎?”齊鳳茹再次地問道。

“我!”齊朗再次語結。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用感情來補償任何人。包括即將要和他訂親的安娜。

從骨子裡帶來的,天生的驕傲,使他容不得讓別人主使自已的思想,來分配自己的感情。

“小朗,小可要結婚了,你知道嗎?”齊鳳茹看著齊朗變化的表情,她知道,這句話她說到了他的軟肋上。

“是嫁給那個叫做張家明的男人嗎?”齊朗問道。

“是啊!她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我們應該祝福她的。”齊鳳茹低下頭,她在等,等齊朗的態度。

“不,她不能嫁給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不會給她幸福的。”齊朗就像是小可的家長,彷彿嫁了過去就會是受氣一樣。

“那誰能給她幸福?你嗎?你都能給她什麼,小朗,你想過嗎?”齊鳳茹步步緊逼,連環炮似的擊向齊朗的要害。

“我!”再一次語結。

然後是沉默,只有古箏的琴聲在姑侄二人之間流動。

“你真的能嗎?你真的知道小可作爲一個女人還帶著孩子,真正想要的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嗎?小朗,如果不能,記得要放手,送上祝福,這纔是你對她是大的補償,知道嗎?”看著此此時沉浸在無頭思緒中的齊朗,齊鳳茹知道自己這樣對於他來說,的確是很殘忍,可是隻有這樣做,纔是對他,對小可,最好的結局。

留下齊朗一個人,齊鳳如走出茶餐廳,此時,她希望齊朗能迷途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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