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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

齊朗並沒有因爲小可的指控而放棄對真相的追查。

他真的很不明白,這個女人爲什麼每次見到自己都是像是見到惡魔一樣。

自己以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爲什麼在中國遇到的這些人都是如此地對待他。

是自己以前做了什麼十惡不赫的大罪嗎?還是她曾經對自己有過什麼誤會?

原本只是單純地想找回關於自己的過去,可現在他卻因爲自己面對這個女人時的異常而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就如他們所講一樣,那麼他這輩子要怎麼做才能補償?

總是呆在酒店裡也不是辦法。

記得自己在被姑媽接回來那天,姑媽對他說的那句話,是不是在提醒著他什麼?

“如果你真的是個男人,就要負起男人的責任。”

姑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認爲他真的想殺害那個女人,還是指他曾經對這個女人做過什麼而棄她於不顧呢?

抱著頭,很痛,想得頭都痛了。

爲什麼每次都這樣,上天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他?

如果真的他做過什麼,他相信,自己一定是無心的,他無心傷害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現在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麼,

是的,如果指著自己周圍的人想告訴自己什麼的話,也許他們在五年前就告訴了,誰也不會等到現在才說!

齊朗開始跟蹤琪琪,他掌握到琪琪每天送孩子,接孩子的時間,看著這個孩子總是有一股莫名的親近感,難道真如其它人所言,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兒子?

***不死心地又一次來到小可的病房,但他此時在病房外徘徊著,想著進去之後要怎麼和小可說呢?其實他這次來是有點私心的,他心裡有個小小的期盼,他希望在這裡可以遇上小美,即使不說話,就像上次那樣,看著她也好。***這輩子從來沒有動過情,但對於小美,平時在閒暇時,他總是會想起她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甚至是發小脾氣的樣子。

***不是不喜歡小美,而是看著齊朗和小可弄成今天這樣子,再想想自己,五年了,用了五年的時間都沒有查出當時受僱於李永泉的黑衣人是來自何方,或者說,自己和齊朗的生命到現在還在受著威脅。

他已經對不起一個小可,讓一個女孩子爲愛情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難道他還想再多害一個人嗎?

隔著門窗,***看到小可在裡面正在打電話,情緒好像是很激動的樣子。聲音時大時小的,聽的不是很清楚。

是誰?能引起小可情緒上這麼大的伏動。

小可放下電話,眼尖地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男人,剛剛的一露臉,好像是***。

一個嘆息,現在恨得死去活來的有什麼用呢?人呢,將來還不是要塵歸塵,土歸土嗎?

才短短十年的時間,自己的叔叔居然去世了。

叔叔這一輩子膽小怕事,結果呢?還不是一樣。

也許是最近小可經歷的事情多了,也許是小可在醫院住時間長了,看多了生離死別,對這些事情都想得開了。

人走了,能帶走什麼呢?

穿鞋下牀,拉開房門,對著***說:“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一愣?!拔摇移鋵崱?,”面對著小可的豁達,此時***倒像是個做錯事情心虛的小孩子。往日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玉面羅煞,今天居然也有結巴的一天。此時面對小可,***真的有一種將過往所有的一切仇恨和計劃全盤托出的衝動,但是當他一看到小可清澈而明亮的眼睛時,他又忍住了。事情都過了這麼久,又何必呢?如果這時自己再來打擾小可平靜的生活,那豈不是更不是人做的事情嗎?

只是***永遠也不知道,只要小可活著,她這一輩子的心境都不會平靜。

小可站在牀邊,而對著窗子,好像是在看外面的風景,又好像是在緬懷曾經的往事,很平靜地開口說道:“我剛剛接到電話,是叔叔去世了?!?

***擡頭看了一眼小可,他是最瞭解她的,因爲他和她曾經一起以歷過生死離別,患難與共的考驗。

他很明白眼前的這個女子,看似柔弱,但遇到事情卻是異常的冷靜和堅強。

一直以來,這一直是他是欣賞小可的地方。

“你知道嗎?叔叔他這輩子都活得很男人,雖然嬸嬸在人前人後都不給他留面子,甚至說他是懦夫,是窩囊廢,其實只有我知道,這不是真的,叔叔不是這樣的人。記得他曾經和我說過,人活一輩子有時不是爲了爭名,也不是爲了奪利,而是讓自己愛的人能過得更幸福,有這一輩子有多少家產又有什麼用呢,如果人死後,連個給你燒紙的人都沒有,那纔是最失敗的。叔叔很愛我的爸爸,他也很愛小嬸,雖然有時她也覺得她很蠻不講裡,可誰讓他在十五歲那每一眼看見就愛上她了呢!也許這就是命吧!讓他甘願一輩子爲了小嬸做牛做馬,但我相信叔叔是幸福的,他是幸福著走的。”

輕輕地哽咽,顫動的雙肩,“爲什麼,我的親人都離我而去?”

腦海中浮不時地浮現出叔叔的笑容,叔叔偷偷給她錢,卻緊張四處張望的樣子,還有叔叔面對著小嬸的野蠻無可奈何的樣子。叔叔哄著弟弟吃飯時的樣子……,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從眼前一一回放。

雙手扶住窗臺,難掩心中的淒涼。

八年的時間,是是非非,人走了,就都散了吧!

“小可,你節哀!”此時***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短短用這短短的幾個字,也是人們最常說的字,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情。

小可叔叔的葬禮辦得很簡單,小弟已由當時的一個不懂開世事的小男孩,長成一個能替媽媽遮風檔雨的大小夥子。

八年對於一箇中年女來說,就一個不願跨過的年齡界線。

和小嬸,有八年沒見了吧。如今一見,走在大街上似乎都不敢相認。小可是叔叔的唯一親屬,所以理所當然地坐在小嬸和弟弟的身邊。

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平時倒是叔叔和弟弟會偷偷地來店裡看看她們,還有些聯絡,倒是現在要小可面對這個當年對他又打又罵的女人說些企麼的話,她真的不穩中有知道該怎麼說?

所以,一直沉默著。

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都是叔叔生前的一些同事,朋友,小嬸方面的一些親戚,還有就是弟弟的朋友。

***和小美,家明還有齊軍他們都是不請自到,怕的小可的身體一旦出現什麼狀況,沒有人來好好地照顧她。而琪琪和強子則在家裡帶著小可欣玩,畢竟這樣的場合,小孩子參加是不合適的。

齊軍的情緒較那天平靜了很多,但是小可還是很害怕單獨和齊軍接觸。

葬禮結束,早晨下葬之後,一般都會有一頓早宴。然後客人就各自回家休息。

小可做爲家屬自然要陪著小嬸挨桌的給來客倒酒,以示謝意。

當他們走到最後一桌的時候,小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又看見了那個讓她產生夢魘的男人,

他爲什麼會在這裡?

小可的心突然間很亂,她努力地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此時不怕他對她會有什麼企圖,畢竟這裡有這麼多的人,但爲什麼,她的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看著齊朗越過小嬸,走過來,很自然地用他的大手包裹著自己的小手,低聲在自己的耳邊用著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著:“我就這樣讓你害怕嗎?”兩個人的動作看似如此的親暱。

“你是……姐夫,哦,我想起來了,姐夫,你來了,怎麼不去那邊和我們一起坐呢?”當年8歲的孩子是記事的,尤其在那樣的一個早晨被媽媽從被窩裡叫醒,居然是去和姐姐吵架,然後他還看到了一個帥氣的哥哥說要和姐姐結婚,記得那時那還高興的不得了??刹恢朗菭懯颤N?這些年每次去店裡都沒看見他,問姐姐,姐姐也是隨口答一句,便不了了之了。真沒想到,今天他居然會來。

“別瞎說,”小可抽出自己的手,連忙上前阻止地說道。

旁邊給人倒酒的小可嬸一聽兒子的叫聲,也轉過頭,仔細地看了看他,可不是嗎,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就是當初和自己對著幹,硬是幫小可從自己的手掌心飛出去的男人嗎?記得當初看著他們一臉幸福的樣子,她還下過毒咒來罵過他們呢!

想起來,今天真是很後悔。老伴走了,她突然間覺得自己這輩子子活得很失敗。除了老伴,這輩子她誰也沒有交下,看著今天人頭攢動的場面,想著將來自己去世,恐怕只有自己的兒子來送終吧。

爭了這一輩子,一分錢也爭,一萬元也爭,最後又能帶走什麼呢?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放下酒杯,一手拉著小可的手,一手拉著齊朗的手,將兩手交又耋在一起,由衷地說道:“我對不起你們哪,我老了,也不中用了,現在我只有將我亡夫唯一的侄女託付給你照顧了,讓小可過得幸福,我知道這也是我亡夫活著時的心願。八年前,你們的婚禮我沒有參加,八年後的今天,看在你叔叔的份上,你們還能接受我對你們的祝福嗎?”

小可和齊朗都愣住了,小可是沒想到小嬸的轉彎居然會這麼大,更沒有想到小嬸居然會對她說起這番話來。

至於齊朗的震憾就更大了,他沒想到他就這樣輕易地知道了自己八年前的事情,他今天只不是看著***躲避著自己,早早地外出,湊巧前幾天聽見安娜曾對他說過,安海濤幾天前曾單獨見過張小可的事情。所以他纔跟蹤到這裡,

沒想到他在這裡不但看到了那天在醫院看到的人,還看到齊軍和張小可。

而現在眼前的這個承受著喪夫之痛的老女人,居然說眼這個曾經對他又打又罵女人居然是自己的妻子。

“姐夫,姐姐?!毙】傻艿茉谝慌哉娴牟幌胱屇赣H在衆人面前如此的尷尬,忙叫著他們,其實他小小年紀,怎麼會懂得此時,這二人的心都如被熱油潑了一般地難受。

齊朗最先回過神來,說道:“當然,小嬸,謝謝你的祝福。”

“是啊?!毙】纱藭r在衆人面前,而且還是在叔叔的葬禮上,她不想造次,也只好點頭稱是。

然後,齊朗的坐位下子由是後一桌調到了前面家人的位置上。

當齊軍看看見齊朗的那一瞬間,毫不猶豫在站起來指責道:“是誰讓你來的?”那架式就像是男主人回到家裡發現老婆子的姦夫一樣氣憤。

齊朗看了看在坐的每一個人,最後目光定在了***身上,

***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旁邊的齊軍,伸手拉他坐下,小聲地說東道西道:“齊少爺,請注意一下場合。”

齊軍聽完,不得不坐下來,但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告訴大家,他現在很生氣。

又是這個男人,張家明看看坐在他旁邊一臉不自在的小可,家明突然間想,或許自己和小可的婚事不能再拖了。無視他他之間的暗流洶涌,他現在想的就是,怎麼安排,才能讓小可儘快地嫁給自己?

而此時這三個心中正在算計的女主角小中,則把目光調向了***,是他嗎?這次是他又將自己出賣了嗎?

而此時***也看向小可,看著小可此時憤怒的眼光,***的心不禁一顫,難道這次齊朗的出現,又加深和小可之間原本就已經幾本蕩然無存的信任了嗎?把眼前一杯酒傾倒入喉,辣得他的從心裡往外地煩悶,

倒上一旁的小美,看著他們之間眼神的交流,這想到了這一點上,難道這件事情就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嗎?

大家就這樣的看著,彼此折磨著嗎?

這一天,就在大家各懷心思中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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