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道斟酌了一下,問它是不是一直住在太白山中,小白瞄了他一眼,懶散的點了點頭。
“你是狼妖?”鄭道再問,小白搖了搖腦袋,打了個哈欠,似是有些睏倦。
“不是狼妖也是狼精。”鄭道心中嘀咕了一句,語氣中帶著疑惑:“那頭黑狼爲什麼如此怕你?”
小白明顯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乾脆直接將頭扭過去不再搭理他。
鄭道沒有再問,小白體型不小,比一般狼狗還要大上一圈,但它卻瘦的可憐,小白之前偷肉差點被屠夫殺死,這說明它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自己去南京的那段時間它應該一直呆在山中,靠著捕獵爲生,但現在是冬季,多數動物都在冬眠,從它吃兔子的速度和模樣來看它應該一直處於飢餓狀態,能在飢腸轆轆的情況下將兔子叼給自己,也算是有心了......
鄭道初次遇見小白的時候,它身上的毛稀疏乾枯,而現今卻長出了柔軟的新毛,新毛的作用是抵禦寒冷,按照季節來算的話,它應該在冬季來臨的時候就開始加厚自身皮毛,而不是在二月份纔開始換毛,這樣根本不符合動物習性和自然規律,除非它之前一直生活在一個恆溫的空間......
有句話叫福靈心至,鄭道自下而上的哆嗦了一下,不是因爲寒冷,他腦中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小白,小白你起來。“鄭道陡然加大了聲音,小白擡頭茫然的望著他,鄭道瞪著眼睛問:”你之前是不是長期待在一處封閉的空間?“
“嗚~”小白沒有點頭,但它下意識的起身後退,眼神中充滿了懼意。
“那裡是不是有一顆參天巨樹?”它退一步鄭道就進一步,“嗷~”小白弓背吼了一聲,聲音中沒有憤怒只有驚懼。
”是了,肯定是了!“鄭道鬆開握住刀柄的手,撲了過去將小白抱住,牽著它來到自己的帳篷裡,將揹包裡的乾貨倒了出來,笑著說:”都是你的,隨便吃。“
小白又歪頭了,它想不通鄭道爲什麼突然變得如此熱情,但還是張嘴咬住了一塊風乾的牛肉自顧自的咀嚼起來,這是動物對食物的本性。鄭道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它的右前爪上,漸漸的皺起了眉頭。
當時他爲了離開那處奇怪的空間不得已爬樹而上,期間曾有感受到有東西在下方盯著自己,本以爲是錯覺,現在看來那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小白。
在跳入“藍月亮”的時候因體力不足導致腳底失滑險些摔死,墜落之時曾聽見一道琴聲,然後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給送了上去,這才得以死裡逃生。
那宅子裡的古琴是不是伏羲琴尚不可知,但它的威力和詭異是毋庸置疑的,鄭道曾嘗試的用手指摸了一下,頓時皮開,琴絃鋒利程度堪比利刃,正常人怎能彈得動此琴?
琴聲不會無故響起,最有可能的就是小白用爪子撥弄了琴絃,它不一定懂琴,但肯定知道怎麼使用它,寧願斷掉一指也要救出鄭道,這其中肯定是有貓膩的,最能說得通的就是它想利用鄭道逃離此地,換言之,只有鄭道活著出去了它纔有離開的機會。
“你在那裡面呆了多久?”牛肉乾太大,小白嘴小包不住不太好嚼,鄭道將其撕開邊喂邊問。
小白搖了搖頭,又開始埋頭啃食,這貨吃東西的樣子略顯猙獰,像是餓死鬼投胎。
“那空間是誰造的?琴主是你的主人麼?“鄭道第一個問題小白回答不了,第二個問題它裝作沒聽見,瞬間又吞下去了不少肉條。
“我靠,你還能幹點啥?”鄭道將食物收進包裡,拿了根火腿腸在手中“你回答我的問題就給你“,小白停頓了兩秒後晃了晃腦袋,接著趁鄭道不注意一口咬住火腿腸跑了出去。
鄭道跟了出來,發現那根火腿已經被它給吃完了,它此時正趴在雪地上假寐,無論鄭道說什麼權當聽不見,最後嫌他煩索性直接跑掉,也不知去了哪裡。
“尼媽的......”
鄭道大感無奈,小白之所以不回答它的問題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它不想回答,要麼是它給忘了,但不管怎麼說它都是鄭道的“救命恩人”,當然,鄭道也救過它的命,只能說這是真的緣分。
沒過多久,小白又返了回來,鄭道心中一暖,喊道:”你不欠我的了,不必再爲我守夜了。“小白並不理他,趴在地上繼續假寐。
鄭道沒有急著進帳篷,站在不遠處盯著小白,如果自己推測成立的話,小白很有可能已經活了上百歲,甚至上千歲,一個動物都能有此能力,那麼它的主人又是何方神聖呢?
想不通就先緩緩,若強行猜測搞不好會適得其反。鄭道摒棄雜念,盤腿打坐,後背乾坤圖傳來陣陣暖流,靈氣正在快速的恢復著......
一夜無話,睜眼已是天明,開啓小竈煮了些白粥,配著鹹鴨蛋一同納入腹中,好不爽快。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鄭道給小白盛了一碗粥,它不喝,鴨蛋它也不吃,這貨對肉食情有獨鍾,鄭道也不吝嗇,將剩餘的肉食拿出小半扔給它吃。
來太白山也有大半個月了,每天鄭道都會在大爺海附近走上一圈,卻毫無所獲,想必那光幕短期是不會再出現了。修煉也到了第一層瓶頸,想要將靈氣引入十二正經還需要一段時間,加上山中不太安全,種種原因促使鄭道要提前離開此地,還有個重要的因素,再有十幾日就是新年了,他想回趟安徽......
今天就下山,走之前有件事是必須得做的,不然鄭道會不開心。
“小白,你能找得到昨晚那頭黑狼的藏身地點麼?”鄭道報復心極重,哪怕對方是個畜生,但凡得罪了他就得報復回來,這其中還夾雜著一絲不服,之前輸了是因爲靈氣不足,現在蓄滿了靈氣,他覺得自己不會輸。
鄭道發現,只要不問小白主人和那處空間的事情它還是願意跟你交流的,點頭過後朝西南方向跑去,鄭道早已準備妥當,緊跟其後。
剛開始鄭道還想著跟小白比比速度,摔了一跤後收回了這個心思,雪地裡暗石太多沒辦法跑,而且從這傢伙懶散的步伐不難看出它還沒有發力,真跑起來鄭道定然不是它對手。
一人一狼,一前一後,大概走了兩公里的路小白最後停在一處天然石窟跟前,而後蹲坐下來打著哈欠,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它在裡面是麼?”鄭道輕聲問了句,小白隨意的點了點頭,鄭道卻又猶豫起來,狼是羣居性極高的動物,若等會進去發現裡面有一羣那就懸了。
鄭道本想著就算不是黑狼的對手也能靠小白鎮住它,但他不確定小白能鎮住幾隻,所以還是得靠自己,左右環顧一番後終於給他相出了法子。
石窟左側三丈外有幾顆覆雪的松樹,既高又拔,鄭道將靈氣依附於手腳之上,很順利的就爬上了六七米,屆時若敵不過便爬樹逃生,至於小白它速度不慢應該能自行逃跑。
石窟入口不大,鄭道自然不會以身犯險,他左手拿手電筒對裡面照,右手緊緊的握住刀把,能力不夠的情況下,刀比拳頭更有安全感。
“給老子出來!!”
裡面光線昏暗,鄭道看不真切,又不敢過於靠近只好在外面叫陣,叫了兩聲後沒看到效果,心中疑惑:“難道它不在?”
”狼是陰險的動物,我可不能被它騙了。“鄭道自語過後發現小白在瞪眼望他,隨口解釋了一句:”不是說你,幫我盯好了,若情況不對你自己跑,我有辦法逃走。“
鄭道從包裡翻出一件舊衣服,劃開火柴將其引燃,將它丟到了窟口,今天是順風,石窟內部空間不大,而且沒有排風口,煙霧一旦飄進去短時間內怕是很難消散,若黑狼在裡面定然會被薰出來。
“嗚嗚~”
一分鐘不到,裡面傳來很重的鼻音,期待已久的黑影終於出現,不是一頭,也不是一羣,只有兩隻。
一頭瘦弱的黑狼叼著一個小狼崽衝出了煙霧圈,它身上的毛也被燒掉一些,疼的不住在地上翻滾。
“唉~算了!!”
鄭道眼見此景嘆了口氣,將刀收了回來,若將母狼殺了那就等於間接害死了小狼,他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然而那頭母狼並不能理解鄭道的意思,它認出了鄭道又護子心切,滾了兩圈滅完火後直接撲殺而來。
鄭道眉頭一緊,以守爲攻,反手拔刀凌空一劈,爪子抓破了鄭道的衣袖,刀刃也劃開了母狼的腹皮。
“受死吧,呀!”
有心放它一馬,它卻不知好歹,鄭道面露殺機,乘勝追擊,一刀斬完又是一刀,母狼長時間沒有進食還要爲狼崽供給,速度和反應大大下降,中刀後更是不堪,發出悲鳴的嗚咽聲,但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因爲鄭道把它給殺了。
一小塊的雪地被染成紅色,那頭小狼崽蹄叫著來到母狼的屍體旁,舔舐著它身上的鮮血,鄭道深呼吸了一口,將狼崽提起,一刀封喉,結束了它短暫而又迷茫的一生。
“早死比熬著要好,下輩子投個好胎。”
殺母狼的原因很簡單,因爲它不識時務想要殺死鄭道,殺狼崽的原因也不復雜,與其讓它凍死餓死受盡折磨還不如給個痛快。
鄭道將它們的屍體丟到了石窟裡,也算是落葉歸根了,他本來還擔心自己殺了小白的同類會引起它不滿,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趴在雪地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