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道悚然,急忙拉開帳篷拉鍊,跑了出去。
可千萬別是小蝶聽到了那女人的聲音,忍不住出手了啊。
不過他的擔心有些多餘,別人可沒有他這體魄,這幾天不停戰鬥,早就累的不行,倒頭深睡。
邁了出去,發現一個猥瑣的身影蹲在小蝶的帳篷前,左瞧瞧,右看看,欲圖不軌。
右手劍指瞬間豎起,但鄭道仔細想了想,這只是個凡人,教訓教訓就行了,不必要他性命,便撤去了劍指和身上靈氣。
走到他的身後,那傢伙還在偷瞄,正欲拉開帳篷,展開邪惡的行動。
鄭道按住他的肩膀,用力的壓了壓。
他的手勁,何其大也?直接將刀疤臉的身子按得陷入草地了。
後者驚愕失色,猛然回首,看見鄭道帶著恥笑看著他。
櫟陽山的一些詭秘驚奇事蹟,他是知道的,在網上看過,起初青年在這紮營的時候,就極度反對,但礙於天色已晚,沒有來得及,在這黑色的籠罩下,他心中始終帶著一絲驚恐。
見不是一些令人恐懼的東西,他的面色好了很多,站了起來,絲毫不爲自己的動作感到慚愧,還理正氣直的道:“我只是看她睡了沒有,想給她蓋個被子。”
“滾。”
鄭道一點也不顧及他的顏面,直接罵道。
那人臉上陰晴不定,最後還是弓著身子灰溜溜的回到他自己的帳篷了。
他可不敢招惹鄭道,個子低了鄭道半個頭,長的是挺兇殘,還有一條刀疤,可是這人彷彿渾然不懼,一身力氣也大的嚇人,壓的他腳踝生痛。
恐怕自己和表弟一起上也最多能與他打個平手,更別說那個看起來比這人更厲害的和尚了,就跟武僧似的,最近是得安分點了,我也真是傻,爲啥要留他們下來。
懷著這樣念頭,刀疤臉回到帳篷。
鄭道見他走了,也回到帳篷,左手的人好似沉浸於魚水之歡,並未察覺到剛纔的事情。
那男的身形一顫,同時響起一聲滿足的嘆息,便不再動彈,徹底銷聲匿跡。
鄭道無語,躺在棉墊上開始睡覺。
之後都安守本分,沒有再起什麼異變。
一夜無話。
……
清晨,霧氣濛濛,空氣清新溼潤。
鄭道早早便睡醒了,走出帳篷,其他人都還未醒,甚至還可以聽到鍾仁的呼嚕聲。
他看向這片大草原,比起昨日,人數要少了一些,稀稀散散的分佈著帳篷,五顏六色的,都是準備充足,堪比旅遊者的修士。
還有些人不願離開,又沒有帳篷,索性就在草地,巖石,甚至一些山腳的樹上休息。
遠處天邊,有幾個黑點,起初鄭道還以爲是飛鳥。
後來...哪有飛鳥穿衣服的?
他們飛翔在高於這覆蓋在地面的霧氣上,手裡拿著一張長方形的薄面物體,一會看看地面,一會看看手中的物體。
鄭道猜測,那是他們的畫像。
之前在密宗山腰遇見了一個壯年人和老和尚,前者被鄭道以黑魔龍氣與推光斬結合所斬殺,後者藉助法寶帶著少林弟子逃跑。
想來是按照那些親眼見到三人的人口述畫成的,至於想不想,他不想去試。
那些御空飛行的人,最少也是極強的宗師,哪怕他底牌盡出,也只能做到與其中一人分庭抗禮的地步。
鄭道面色變得凝重,轉身,準備去叫上二人離開時,無意間瞥到這三人的旅行揹包。
他不由得生出一個邪惡的念頭,壞笑著走了過去。
拉開他們的揹包,三代大包的牛肉乾安靜的躺在裡面,想必是他們的口糧,一人一袋。
都已經開過口,他們應該已經在這有一段時間了,鄭道隨手拿起一包,存到叱字令裡。
這時,小蝶已經睡醒了,從帳篷內走了出來。
“這三人雖然面相挺壞的,但肯借帳篷給我們,就是好人。”
鄭道聞言,輕哼一聲,沒有告訴她昨晚的事情,不然她非的弄那刀疤臉個半死不活的。
鍾仁的大體格也在帳篷裡現出,他伸了個懶腰,拉開拉鍊走了出來。
“我們抓緊趕路吧,一些修爲通天的人已經拿著畫像再找我們了。”
鄭道指著遠方那些在空中掃視的人說道,二人一臉好奇,顯然沒想到自己的樣貌是如何流露出去的。
“走吧,路上說。”
他走在兩人前面,步伐極速,二人也加快速度,跟著他,這些來奪取牛內丹的人,魚龍混雜,要是引起那些宗師的注意,怕是難以脫身。
“那時大戰,跑了一個老和尚,還有許多少林寺弟子,根據他們的口述,一些畫師應該已經繪出我們的畫像,並交給了各派宗師,所以纔會出現剛纔那一幕。”
鄭道解釋完後,還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飛在空中的人因爲顧忌遊客,離去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畫像可能會被大量製造,賣給那些普通的追尋者,到時候,追尋者能認出他,不會在出現找錯的鬧劇,三人境地會因此變得舉步維艱,對他們十分不利。
鍾仁和小蝶也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
一轉眼,已經是來到了中午。
西藏早上和中午溫差極大,空氣乾溼度也不相同。
太陽高照,烈日炎炎,眼前的黑山越來越近,將他們籠罩在陰影下,卻絲毫不減溫度。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三人是又渴又累,而鍾仁直接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了自己的態度,他坐在地上,張著嘴巴,活活像一隻快要渴死的小魚,渴望著天降甘霖。
甘霖沒有,魚糧倒是不少。
鄭道抿了抿嘴脣,從叱字令中拿出那包牛肉乾,拿出些許,遞給小蝶鍾仁,自己也是拿起一片啃了起來。
這牛肉入口堅硬幹澀,食之無味,如同嚼蠟,而且水分極少甚至沒有,吃多了估計會脫水。
二人接過,小蝶還想著優雅點吃,結果一入口,難吃的要命,忍不住艱難的嚥下去,那吃相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鍾仁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一邊往嘴裡塞著,一邊模糊不清的道:“老鄭...你從哪弄的...牛肉啊...我怎麼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揹著我藏了...很多好東西啊!”
“我倒是想啊。”
鄭道苦笑一聲,重新收起牛肉乾。
三人吃完,都覺得乾渴異常,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快要到櫟陽山了,那裡肯定有水。”
“……”
“堅持就是勝利!”
“……”
“好吧...我也快不行了。”
……
……
趕到那裡時,他們的嘴脣已經乾裂了,看人都是重影的。
鄭道在心中發誓,他以後若是不到超市買一些食物水存到叱字令裡,就投江自盡。
在山腳苦苦等待已久的餘堯段俞,遙遙便看見了三人的身影,急忙跑了過去。
這大中午,來櫟陽山的人,幾乎沒有,所以向這個方向前進的人,絕壁是鄭道一行人。
“你們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餘堯面色緊張,詢問著。
他似乎也有件空間法寶,她來到三人面前,手中驀的出現三瓶礦泉水。
段俞跟在他的身後,有些幸災樂禍。
這三瓶普普通通的礦泉水,在此時,對他們而言不啻於任何靈丹妙藥。
三人一人一瓶,扭開瓶蓋,仰頭暢飲,如同在喝這天地間最甜蜜的甘露。
餘堯看著他們喝完水。
“多謝了。”
三人發自內心的齊聲道謝。
“誒,到這櫟陽山裡,還要仰仗各位,多多幫助我們。”餘堯笑道,清澈乾淨。
段俞一反常態,在旁邊非常安靜,一點不像之前那個嘰嘰喳喳的小青年。
“嗯,我會竭盡所能的幫助兩位。”
他們走回櫟陽山腳。
這黑大的高山,由一顆顆葉片木幹全部漆黑的奇異樹木構成,密集的分佈在山上,像一隻只螞蟻似的。
櫟陽山的土壤,也近似黑色,與淡黃色的草地涇渭分明,裡面夾雜著一些碎石,土質既不堅硬,也不柔軟,像是踩在沙子上。
那些漆黑怪書,有些地方長的密不透風,難以行人,有些地方敞寬開闊,路的盡頭黑不溜秋的,令人心中生出一種不願過去的恐懼。
與草原上的炎熱不同,這裡陰冷潮溼,一陣微風吹來,竟是有些寒冷刺骨,所幸他們五人組團,心中並未生出多少異樣。
沿著一段開闊的黑土路走了片刻,便聽到了一陣悲慼欲絕的獸鳴聲,綿長不止,猶如鬼哭狼嚎,在衆人耳邊盤繞不散。
小蝶臉上展露出毫不掩飾的惶然,像一隻受驚的小鴨子,緊緊的抓住鄭道的手臂。
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三個大男人也是汗毛豎起,心底生出寒意,面色嚴肅。
這時,反而餘堯最爲正常,笑道:“櫟陽山裡,並非沒有生靈,一些異獸生活在這裡。”
她自然舒暢的聲音,打破了這悲愴獸鳴所創造的僵局,溫暖了衆人如墜冰窟的靈魂。
鄭道想想,都成爲了一個身具靈力的修士,還還怕這些?
好像有了莫大的底氣,他陡然身軀一震,意氣風發的大聲道:“別怕,有什麼事用我的劍指一劍斬爛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