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終於靠岸了,此刻置身濃濃的迷霧之中,未知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關於頊魔島的江湖傳聞。
“江湖中人都說頊魔島是人間地獄,裡面住的都是惡鬼,噬骨飲血,進的來出不去。本來這些傳言我是不信的的,可看看剛剛還豔陽高照的天,靠近這頊魔島就濃霧環繞,還真有些要進地獄的味道。”
凌逸風輕笑,靠近未知:“不用擔心,就算是真正的地獄也不見得能難住我們。這裡的迷霧應該是以陣法催動而產生的,在這方面,岑冥可是好手,跟著他走就是了。”
“是啊,放心吧。”陸岑冥說道,“不過,千萬要小心,每一步都得緊緊地跟著我,這陣法雖不難,但這層霧中可處處都是機關。佈陣者將毒與陣結合了,稍不小心,就會身中劇毒。”
“什麼人如此厲害?”未知跟在凌逸風身邊,隨著陸岑冥慢慢朝裡走。
陸岑冥一笑,卻沒有回答。
凌逸風代他作答:“是唯一一個在用毒上讓岑冥佩服的人,‘吟笑公子’上官沚!岑冥雖然人稱‘閻王聖手’,但在用毒方面……”
“那是因爲術業有專攻!”陸岑冥打斷凌逸風,“他主攻的是毒術,我主攻的是醫術。我用毒雖不如他,但在醫術上,他也遠不如我!”
未知與凌逸風對視,會意一笑:“陸公子說得對,學醫本應是治病救人,在這醫德上,你已經高出了上官沚許多。”
“你不用恭維我,用毒殺人那也是我常用的手段,我身上帶的每一根救人的針上也都是淬了毒的。”
未知怔然,看向凌逸風,凌逸風朝她點點頭,算是告訴她,陸岑冥說道是實話。
“這一趟來得很值啊,”陸岑冥突然感嘆,“在這層迷霧之後,可有不少奇花異草,都是些難以培植和難以尋找的珍品!”
未知奇道:“你怎麼知道?”
“我已經聞著它們的味了,我怎麼現在纔來?真是蠢啊,上官沚用毒如此厲害,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島上必有不少珍貴的毒物呢!”
陸岑冥自言自語,未知聽得有些心底發冷,暗道:“我遇見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凌逸風還不夠,原來這陸公子也是個不正常的。”
“這是執念,”凌逸風像是知道未知心中所想一般,“岑冥在醫術上有執念,這醫毒本就相通,他自然也十分關注一些罕見的毒物。”
“那你的執念是什麼?”未知脫口而出,可剛一說完就後悔了,她感覺自己給自己下了一個套。
果然,凌逸風含笑望著她:“我的執念,就是你!”
未知臉色緋紅,不去看凌逸風,向前快步而去,將其甩在身後。在陸岑冥的帶領下,他們很快穿過了迷霧。
“你果然厲害!”未知看著陸岑冥,由衷地讚歎。
陸岑冥正準備回話,卻突然出手,袖中的飛針脫手而出。只聽見幾聲悶哼,就有幾人自兩旁的枯木叢中倒出。未知看著地上的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安,雖然很快,但還是被凌逸風捕捉到了,他伸手搭上未知的肩。
“放心吧,岑冥的針上淬的只是**,死不了人的。”
“對呀,”陸岑冥接道,“不用擔心,這幫人不會死的!只是會睡上幾個時辰。”
未知聞言,笑道:“陸公子本就是好人,剛剛還騙我,這**和毒藥應該是有區別的吧!”
聽到未知的話,陸岑冥看了一眼凌逸風,道:“你又誤會了,我的針以前是淬的都是劇毒,可自遇見你以後,就開始用**了。”
“啊,”未知不解,“爲何?”
凌逸風突然問道:“樂兒,還記得我們在小鎮裡第一次遇見柳青絮的事嗎?”
未知點頭。
“當時,你本可以先行離開,不用去面對那危險,但你留下了。你以爲我會相信你說的,只是對柳青絮感興趣嗎。你是不想放過抓出兇手的機會,不想讓她再多害人命。而且,在武林大會那次,在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況下,你都不願出手殺人。我又怎會不知,你是天性如此。師父的本領你並不是完全沒有學到,暗器就不說了,只毒術上面,恐怕你不比岑冥差,我說得對嗎?”
未知看著凌逸風,眼中一片澄明,她一直刻意隱瞞了許多東西,連她自己都快忘了,不想凌逸風竟全知道!她低垂下頭:“我只是不喜歡血腥味而已,凌公子你才誤會了,我那會什麼毒術,那噁心人的東西我纔不會!”
凌逸風瞭然一笑:“好!是我誤會了,你不是不喜殺人,只是不喜歡血腥味而已;你也不會什麼毒術,只是略懂易容術和暗器,可以了嗎?”
這麼明顯的調笑之詞,未知怎會聽不明白。她沒有生氣,只是認真地看著凌逸風,道:“凌逸風,真的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你的良人不是我!”
“哦!”凌逸風一聲驚歎,“不知在樂兒的眼中,我的良人是誰?”
未知依舊神情認真:“你也知道,我見過安姑娘。說實話,我從未見過比她還美的女子,而且,我也沒有見過,比你凌逸風還風神俊雅的男子。你們兩個,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沒有誰比她更適合你,也沒有誰比你更適合她!”
“原來如此!”凌逸風調笑不變,“原來樂兒開始當起了紅娘,只是,我記得我告訴過你,靈玉是我妹妹。你這樣亂點鴛鴦譜,會不會太奇怪了?”
“奇怪嗎?”未知也開始犯軸,“我覺得你倆就是天生一對啊。”
陸岑冥站在一旁,感覺二人見到氣氛越來越怪,爲了避免意外事故,他趕緊插道:“天哪!未知逸風,你們看那是什麼?”
未知順著陸岑冥的手指看去,順口道:“那是鬱凝香,此花常年盛開,最喜長在海邊,它的香味一到海上便會引來成羣結隊的鯊魚,所以千萬不要沾上它的花香出海,否則,定會屍骨無存!”
“原來,逸風說的是真的,”陸岑冥喃喃道,“這花可不是普通人能認出來的,對毒沒有研究的人,不可能認識這麼偏門的毒花。”
陸岑冥的話已經成功調節了二人之間的氣氛,未知也覺得剛剛的自己有些奇怪,怎麼說著說著就生氣了,隨即笑道:“我們還是趕緊找箏兒吧,不是說,現在島上的情況很複雜嗎,那我們得小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