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會唱些有淡淡憂傷的情歌,因爲她沒有安全感。事實證明,他確實是個無法給人帶來安全感的男人,不僅是因爲他的女人緣太好,還因爲他那顆說變就變的心。
“大嫂,你當初不是和小顧爭麥霸的嗎?也給大哥唱一首歌唄!”阿峰笑說。
大家都記得曾經那熟悉的場景,心底都有些感慨,俞佐琰似乎也被瞬間拉回到幾年前,他身邊總是有一個小丫頭黏著他,說要唱歌給他聽,他總是表現得淡淡的樣子,其實在她爲他唱歌的時候,他嘴角卻會揚起明顯的弧度,心裡早已樂開了花,最後忍不住將她扯到懷裡吻她。
後來他才發現,其實他也可以愛上一個人,原來女人千千萬,在他心裡真有與衆不同、獨一無二的那個她,原來愛情的滋味那麼美好,原來那是他最快樂的時光,可卻又那麼短暫。
後來,他有機會重拾他的愛情,然而卻被他瘋狂地毀掉了,如今想拼命地找回,一顆被他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卻始終將他排擠在外,他再難走進她的心裡。
俞佐琰正在失神,看到陌兮被小顧拉起來,將話筒塞到她手裡,大家紛紛鼓掌說:“大嫂,來一首!來一首!”
看到陌兮拿著話筒,站在那裡想了想,隨即去點歌,大家立馬開始起鬨,俞佐琰眼睛一亮,閃現著明顯的詫異與驚喜,心裡有些期待。
陌兮要唱的歌叫《演員》,平緩的節奏漸漸響起,她坐回到位子上,身上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那份活力,在平緩的伴奏襯托下,只餘幾分傷懷。
“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遞進的情緒請省略,你又不是個演員,別設計那些情節。
沒意見我只想看看你怎麼圓,你難過的太表面,像沒天賦的演員,觀衆一眼能看見。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在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什麼時候我們開始收起了底線。
順應時代的改變看那些拙劣的表演,可你曾經那麼愛我幹嘛演出細節,我該變成什麼樣子才能延緩厭倦,原來當愛放下防備後的這些那些纔是考驗。
沒意見你想怎樣我都隨便,你演技也有限,又不用說感言,分開就平淡些。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別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什麼時候我們開始沒有了底線。
順著別人的謊言被動就不顯得可憐,可你曾經那麼愛我幹嘛演出細節,我該變成什麼樣子才能配合出演,原來當愛放下防備後的這些那些都有個期限。
……”
一首歌唱完,大家都覺得陌兮唱出了情感,但沒有多少人知道她想表達的真正含義,不過俞佐琰卻懂了,心裡只有無盡的失落。
他知道,不管他再做什麼,她心裡都對他失去信任,只因爲他劣跡斑斑,正如一個調皮搗蛋、不務正業的學生,不管他如何想要改變,想要做個好學生,大家都會對他充滿懷疑一樣,即使哪天他有了好成績,大家也覺得他是作弊,只因爲他曾經讓大家徹底地失望過。
陌兮放下話筒,不由自主地拿起一杯洋酒一口飲盡,嗓子裡立馬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激,而俞佐琰也是心裡壓抑無比,拿起一杯酒一口灌下。
氣氛一下子陷入低潮,小顧拿起話筒,接著唱了一首調動氣氛的歌曲,才讓氣氛重新燃燒起來,獻歌環節結束,舞池裡又開始熱鬧起來,幾個專業的舞者跳起了妖嬈的舞姿。
陌兮不知不覺,幾杯酒下肚,她才突然發現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喝多了,她怕自己在那麼多人面前鬧出什麼笑話,跟柳妙晴辭別,拉起小瑩就走。
阿峰站起來攔住說:“大嫂,今晚的節目纔剛剛開始,你怎麼就要走了呢?”
“對不起,我身體不舒服?!?
陳弘延也站起來勸說:“陌兮,再玩會兒,完了和阿琰一起回去?!?
“我真的要走了。”陌兮堅持。
就在這個時候,俞佐琰站了起來,拉著陌兮的手,說:“我送你回去?!?
陌兮被俞佐琰拉著走了,她回頭看向小瑩,小瑩卻向她擺擺手說:“我自己回去,不用管我了?!?
俞佐琰一聲不響地牽著陌兮的手,眼色陰沉,一臉不悅,心事重重,只顧著往前走。走出包間,陌兮甩開他的手,說:“不用你送!你那幫土匪兄弟得說我不知好歹破壞了你的生日了!”
俞佐琰停下腳步,一臉受傷地問:“陌兮,你真的已經不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了嗎?”曾經,她會清清楚楚地記得這個日子,然後早早地開始給他準備生日禮物,給他驚喜。
“不記得了?!蹦百獾卣f,他不也記不得她的生日了嗎?
俞佐琰舉起自己的左手,說:“記得嗎?這就是那年我生日的時候,你送我的戒指,我一直帶在身邊,也許它並不是價值斐然,但是對我來說是非常珍貴的——”
陌兮冷冷地打斷俞佐琰說:“可我的那個早就被我扔了,它只會讓我想起自己曾經有多可笑,自你把我送上死路那天開始,我的心裡就不再有你,從此,你就是我於陌兮無關緊要的人。”
陌兮酒勁上來,感覺渾身無力,向後退開一步,靠在身後的牆上,呼吸紊亂。
俞佐琰眉頭緊蹙,一臉痛心地看著陌兮,說:“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可原諒,我知道自己的道歉來得太晚,可是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陌兮笑了笑,那笑容卻讓俞佐琰覺得非常刺眼,彷彿對一切都沒有了留戀,他拉住她的手,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陌兮腳下虛浮,但還是甩開了俞佐琰,然剛走兩步,就被他攔腰抱起朝外面走去。
俞佐琰將陌兮抱上車,爲她繫上安全帶,她卻要下車,說:“我要回自己的公寓,我有自己的家了,你要帶我去哪裡,我不要去你那骯髒的地方,那套房子的房產證我放在你書房了,我不要你和別人在裡面滾過牀單的房子……”
俞佐琰眉頭緊鎖,他在她心裡的形象除了狠毒就是骯髒,這正是他最失敗的地方。
“好好好,你別亂動,我這就送你回你的公寓?!庇嶙翮崧曊f。
陌兮腦子雖然越來越不清醒,但是她對俞佐琰還是充滿防備,她說:“你放我下車,我打車回去,你這個混蛋,每次都趁我喝醉酒碰我,絲毫沒有君子作爲!”
俞佐琰一聲嘆息,說:“你放心吧!我不會碰你,我不會再做讓你恨我的事情,我在你心裡的形象都那麼糟糕了,我不能繼續混蛋下去了,相信我。”
陌兮漸漸冷靜下來,不過嘴裡仍嘟囔道:“相信你纔有鬼呢!”
車子停在陌兮公寓樓下,俞佐琰拿起陌兮的包,把她抱下車,因爲陌兮住在三樓,所以俞佐琰沒有坐電梯,而是抱著她走樓梯。
俞佐琰抱著陌兮,一點兒也不覺得重,彷彿如果就這樣抱著她,直到地老天荒,他也是甘之如飴,因爲這個時候的她,縮在他的懷裡,是那麼聽話。
他心不跳氣不喘地抱著她拾級而上,眼神深深地注視著她染上紅暈的臉,這一刻,彷彿離她很近。
她的腦袋溫順地貼著他的頸窩,嘴裡唸唸有詞,仔細聽了,才聽出她在唱歌……
“順著別人的謊言被動就不顯得可憐,可你曾經那麼愛我幹嘛演出細節,我該變成什麼樣子才能配合出演,原來當愛放下防備後的這些那些都有個期限。
……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別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什麼時候我們開始沒有了底線……”
歌詞斷斷續續,沒有節奏,然而他的心卻還是被她刺痛了,“陌兮,我該如何挽回你的心,我們之間存在著的那堵牆,如何才能衝破!”
俞佐琰將陌兮放下來,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從她的包裡掏鑰匙開門,然而她卻搖搖欲墜的樣子,她怕自己摔倒,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俞佐琰看著她將臉貼在自己身上,心裡竟暖暖的,眼睛裡充滿了寵溺。
俞佐琰把陌兮放在牀上,她還是老毛病,要先去洗澡,他只能將她抱到浴室,她把他趕出去,說:“我告訴你,我今天可沒喝醉,別想著趁機佔我便宜,你趕緊給我出去!”
俞佐琰無奈一笑,說:“好,我出去。”
俞佐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一會兒後,只聽陌兮從浴室出來,然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進屋一看,她已經躺牀上睡著了。
俞佐琰看陌兮的頭髮有些已經被弄溼了,一聲嘆息,找來吹風機,將她抱到懷裡給她吹頭髮,可能是太困,她靠著他,繼續睡覺,眼睛都沒睜一下。
俞佐琰眉頭皺了皺,這個女人,喝醉酒就不省人事,以前他趁機佔她便宜,也是想讓她長點記性,還好每次都落入他手中,不然這也太讓人不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