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駛入了北郊園林區,來到那棟泰西風格的宅院門前。
趙晨與燕紅霞、明雪零下了車,然後將依舊沉睡著的墨秋和寧檬搬到了樓上安頓好——墨館主同樣得到了一道“血之本源”,但她的修爲太低,消化起來自然更久。
至於寧檬,她的情況更加特殊,似乎正在與某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嘗試著“融合”,短時間內也沒法清醒。
“除了道謝和獎勵,那位寧嬪娘娘還向我詢問了不少有關你的事,其中一些不太重要的我都如實與她說了?!币贿呌梅ㄐg搬運著寧檬,燕紅霞一邊說道,“比如你的那些風流韻事。”
趙晨聞言有些無語,嘆了口氣道:“我的風評啊,就是被你們敗壞的……”
“經歷了這麼多事,你還覺得自己在女色上能有啥好風評嗎?好在對於一位年輕俊朗的少俠來說,風流點也不算什麼,尤其是在風氣更加開放的中原就更沒什麼了?!毖嗉t霞白了他一眼道。
她其實也不想說小晨的風流韻事,畢竟那裡面還包括她呢!
但小晨做的那些事,能說的確實也不算多,與其避重就輕地講故事,還不如八卦一下轉移話題。
趙晨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在安置好墨館主後也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道:“那寧嬪對你有透露出什麼有用的情報嗎?”
燕紅霞捏著下巴思索了片刻,若有所思道:“還真有一個……但我不確定是她故意透露的,還是隨口說的不相關的小事。”
“是什麼?”趙晨精神一陣,同時爲了安全起見,祭起了那件套裝裡的“兩儀金函”。
這件法器初始只有拳頭大小,但迎風就漲,很快就構建出一個隱秘空間,籠罩了整棟房屋。
“沒必要這麼謹慎吧?”燕紅霞見狀愣了下。
“連寧嬪做事都那麼謹慎,我們也不能懈怠了。”趙晨搖搖頭,嚴肅地道。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幾事不密則成害……這是他從寧嬪和當今皇帝身上學到的東西。
也只有這樣,纔可能去謀劃一個高位存在。
聞言,燕紅霞也不自覺地肅穆起來,組織語句道:“寧嬪說,京城裡有她泰西的熟人在,可能見到寧檬會認出來,識破她的身份。”
泰西的熟人……趙晨咀嚼著這句話,忽的想起上午時在“夢溪園”見到的那一幕場景:樑王的那位顏側妃使用水晶球給傅慎下達命令。
那是貨真價實的泰西巫師手段,他當時就猜測真正的顏如玉也許早就被人替代了。
當然,也不能說顏側妃就一定是寧嬪的那位泰西熟人,畢竟大夏京都內泰西人可並不少,巫師數量恐怕都是三位數起步。
但趙晨有預感,覺得寧嬪說的八成就是她。
“看來,我今晚還真得去‘夢溪園’看看熱鬧了……”
心中計議一定,趙晨看了眼時鐘,發現距離晚飯還有些時間,想著昨夜被王青靈挑起的躁動雖然平復,但剛剛在車上卻又被明雪零弄得蠢蠢欲動。
再加上身體裡西涼女帝留下的副作用也被皇后娘娘封印了,於是他索性縮小了“兩儀金函”的範圍,拉著燕紅霞進入了被封鎖的最嚴密的一個房間,開始幫她穩固境界。
至於明雪零,她則被安排去照顧寧檬和墨秋了。
明雪零也沒覺得這有什麼……歸根結底,她對於感情的認知還很淺薄,這也是趙晨至今沒真的要她的原因之一?!?
皇宮,寧嬪所居的宮殿內。
當今皇帝緩步走入臥室,看到了正在手執畫筆作泰西油畫的愛人,眼中滿是柔情。
“陛下,你回來了……”寧嬪放下筆,笑著迎了上來。
皇帝攬住她,微笑點頭道:“寧兒,你見到檬兒了?她可好?”
寧嬪沉默半晌,才嘆息一聲回答道:“見到了……不過檬兒似乎對我們沒什麼感情。
“她只是想知道當年被拋棄的真相?!?
察覺到寧嬪情緒有些低落,皇帝摟著她的手緊了緊,安慰道:“這不很好?至少她沒怨恨我們?!?
“沒有愛,纔沒有恨……這說明我們在她眼裡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不說收養她的墨秋,就連只認識幾個月的趙晨,在她看來都比我們親。”寧嬪輕搖了下頭道。
對此,皇帝其實很理解,畢竟寧檬這個女兒在他眼裡也一樣!
作爲“玄都律文”的備選之一,皇帝其實已經逐漸“非人”,唯一的情感錨點就是深愛的寧嬪了。
寧檬不過是愛屋及烏的順帶。
但他不能這麼說,只好轉移話題道:“那個趙晨你也見了……他,究竟是什麼?”
“不好說……與我之前見過的‘候選人’有區別,但這也正常,畢竟每個‘候選人’都是獨立的存在,都是人傑不說,也都努力擺脫過這個註定沒什麼好下場的身份?!睂帇逑肓讼?,又繼續道,“但關注他的存在確實有些多了……就連當初的張宗望都沒被這麼重視過。”
月亮的“概念”可不止能操控“詭異”,還具備其他無法想象的威能……比如看穿一些平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
寧嬪此時雖然戰力不高,但在一些輔助神通的層次上卻是達到了“洞玄”也難以企及的高度。
“也就是說,就算他真的是‘候選人’,也是比較特殊的?”皇帝若有所思地道。
“當然,也可能是人造的‘幌子’,專門擺出來迷惑別人的棄子?!睂帇逦@口氣,補充道,“不到最後圖窮匕見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那些偉大存在們真正謀劃著什麼?!?
“是啊……要不是有你,我就連‘元通’的一些舉動都無法理解,更遑論偉大存在……”皇帝說著自嘲一笑。
寧嬪這會兒卻伸手捂住皇帝的嘴,深情道:“陛下您的謀劃已經很出色了,若沒有您,我根本逃不過‘元通’的魔爪。”
……
夜晚,夢溪園。
趙晨藉著上午時埋藏在陣法禁制裡的手段,輕而易舉地潛入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