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居”，這座泰西樣式的小樓內。
趙晨與明雪零、燕紅霞、墨秋、寧檬四位女俠再次齊聚一堂，各自聊起了之前遭遇到的事。
燕紅霞和周勝大師那邊後續沒再發生意外，餘夫人在清醒過來後就直接去往了相王府，若非擔心名聲有礙，首告玉蟾真人的人恐怕會是她……
而涼王妃則由於沒有用到她這個後手，只是單純庇護了寧檬和墨秋一天，隨著塵埃落定，她現在已經跟涼王離開了京城。
至於明雪零這裡，卻是帶回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
“第四封印秘境裡涉及到一位域外邪神的秘密，而‘天吳上人’，也就是在拍賣會上買下了‘特殊小世界’的那位散修真人，在探尋那個秘密時觸發了禁制，導致第四秘境自毀，而探索秘境的所有人都因此失蹤了。
“這是青璃親口告訴我的……而她述說時，此事應該剛剛發生。”
聽了明雪零的話，寧檬眨了眨眼，好奇地開口問道：“那她是怎麼知道的？”
明雪零沒有回答，只自顧自看著趙晨，後者則心中一動，若有所思地問道：“那個顧長河也進入第四秘境了？”
明雪零微微頷首：“青璃是這麼說的……這恐怕纔是顧長河來京城的最主要目的所在。”
“看來第四秘境裡有他對付他‘父親’的東西……而這個東西，需要那個來自邪神的‘特殊小世界’才能開啓……
“這麼說來，在拍賣會賣出這個‘小世界’的龍虎宗長老，動機就值得玩味了啊！”
趙晨一下子就產生了諸多聯想，雖然他早就覺得那個“小世界”有問題，卻沒想這麼快就有了後續發展。
一邊的寧檬見趙晨和明雪零一問一答的聊了起來，似乎完全忽略了自己，不由得鼓起了臉頰，但很快又泄了氣，畢竟這裡面的事她連聽都聽不太懂，更遑論能幫趙晨的忙呢？
還是得儘快提升實力……便宜爹孃那裡得去催一催了。寧檬在心裡暗暗思忖道。
燕紅霞也有類似的感覺，她決定暫時不跟在小晨身邊繼續旅行了，而是接受皇帝之前的獎勵，去參加道官署的“試煉”。
她雖不愁五品籙位，本命法術也已經安排妥當，連罡煞之氣都差不多湊齊了，但凝魂聚魄的進程卻還是相對落後，而且最爲關鍵的那步“魂魄初步相合”也是需要契機的，正好可以靠著“試煉”來補齊短板。
“應該不止拍賣的‘小世界’……”明雪零這時候又補充道，“‘天吳上人’本身，以及這次跟著樑王進入第四秘境的修士裡應該也有屬於必要條件的人。”
跟著樑王進入第四秘境的修士？除了天吳上人和樑王新招募的那些我不熟悉的供奉外，值得關注的就屬“天鳴禪師”，以及餘家派去的那位泰西“巨蛇術士”莫瑞帝了。
“天鳴禪師”應該是被某位妖邪污染了精神，而莫瑞帝據說在追尋“蛇母”這位未知存在的寶藏。
再加上顧長河這個疑似被“三生三世奪基大法”作爲目標的真君轉世身……
第四秘境裡的隱秘看來一點也不比作爲“瑤池之棋”載體的第三秘境少啊！
而且，現在想來，那位“天吳上人”未必就不是所謂的“神秘人”……雖然皇后娘娘幾乎確定所謂的神秘人其實就是“太后”，是高祖搞出來的承載開明獸和樑國國君身份、命格的載體，但也沒誰規定她不能進行僞裝，不能以男相示人。
如果“天吳上人”真的就是一直在鼓動樑王開啓封印秘境的神秘人，那這背後大概率就是高祖在佈局……另外，神秘人讓樑王去做的那幾個任務，恐怕也都各有深意，沒準也是高祖在藉機謀劃什麼。
至少最後這個任務的目的我清楚了……
想到這裡，趙晨開口道：“青璃仙子能立刻知道第四秘境出事了，是因爲她收到了顧長河的信吧？”
他雖用的疑問句式，但語氣卻相當肯定。
“沒錯。”明雪零點了點頭，“如你所想，是‘詭信箱’送來的信件……青璃仙子當著我的面拆開看的。”
“看來他們是進入了某個正常無法聯繫到，只能靠‘詭物’才能勉強傳遞消息的地方啊……”趙晨感慨了一聲，拍了拍寧檬的肩膀，笑問道，“這回明白了嗎？”
他之前不是故意忽略寧檬的問題，而是“詭信箱”的“詭信”內容不能直接告訴別人，得靠提示、猜測、推理，一步步引導來轉達，所以明雪零纔會說得這麼遮遮掩掩。
而趙晨其實在第一時就明白她在描述“詭信”，畢竟“詭信箱”之前一直在他手裡，那玩意兒是個什麼情況他再清楚不過。
寧檬臉上依舊全是茫然，倒不是在疑惑怎麼傳遞的消息，而是奇怪明雪零和公子說話爲何這麼繞圈子。
倒是她的師傅墨秋立刻反應過來，小聲提醒道：“對於‘詭物’，我們這些罡煞修士最好不要了解太多，否則很容易遭遇相關‘詭異’。”
寧檬這才面露恍然之色，但對於這種“猜謎”似的說話方式依然很牴觸。
趙晨掃了她一眼，笑道：“你知道嗎，如魔雲真君那種頂尖的‘升玄’存在，有人曾用一個名詞描述過，叫做‘無矩’。
“也就是說，修行者只有達到魔雲那個程度，才能在玄天內言行無忌，不在意任何知識污染和劫數，無視任何的‘規矩’。
“所以，你得努力啊！”
這是趙晨在“柴迅”記憶裡得到的知識，只能算是一句笑言。
畢竟實際上，“魔雲”也不是真“無矩”，她在想要超脫玄天之際，就遭了“劫數”，雖然還有一線生機，但卻也不知還有沒有復甦的希望。
……
與此同時，獨坐茶樓的青璃仙子則是靠在窗邊，幽幽想道：“長河去了那裡，就能擺脫‘星神繳天’的安排嗎？
“不對……他要的並非是擺脫預言裡的命運，而是想要‘星神繳天’的預言詩句能多出一種或多種解讀方式……
“詩句是定死的，但命運不定。”
她透過窗子，望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羣，又喃喃道：
“那作爲‘花神使徒’的我呢？是否也能擺脫這份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