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站在浴池邊看了幾眼,接著轉(zhuǎn)頭望向臉頰依舊帶著紅暈的王青靈,狀似隨意地問道:“這池子的樣式看起來很別緻,尤其是那幾塊青玉石,還做了貼合人身的凹陷……
“這是王姑娘你設計的?”
王青靈搖搖頭道:“這池子是‘玄女宮’本來就有的設施,除了壘砌的材料尚佳,並無特別之處。”
而且,她沒覺得那石頭靠著有多舒服,甚至感覺很彆扭。
果然……皇后娘娘就是當初在“玄女宮”下那處破碎福地裡療傷的“大能”。
不過,這池子未必沒有特殊之處,要不然皇后娘娘也不會在如今的寢宮裡壘了個一模一樣的……
總不能是因爲懷舊吧?
趙晨心中思索的時候,王青靈已經(jīng)施法拉出了一道簾子,將浴池隔成了兩截,繼而解釋道:“‘引蝶香瓶’出產(chǎn)的香水無法分割,只會溶於一塊‘水域’裡。
“且這塊溶了香水的‘水域’在其效力耗盡前,也無法再次做出分割……哪怕舀起一點都做不到。”
說到這裡,她指了指那道簾子,絲毫不扭捏地道,
“所以我也只好出此下策,還望公子見諒。”
說起來,這道簾子也只能隔絕視線,屬於防君子不防小人。
當然,這也有貴妃娘娘自信自己的“神識”可以屏蔽掉“靈識”窺探的原因在。
趙晨無論在哪個角度都是佔了便宜,自然不會在意這點小事,於是笑道:“無妨,說到底,還是姑娘你吃了虧。”
雖然大夏幾乎沒什麼人在講禮教大防了,但這種共浴一池的舉動,也只有關係親近到一定程度後纔會做。
王青靈雖有些害羞,卻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她率先走到簾子後,在寬衣解帶的同時,還不忘對趙晨道:“公子也請快點入浴吧,免得時間久了,藥效變差。
“對了,不要穿戴任何衣物和首飾,否則可能會讓它們出現(xiàn)異變。”
趙晨自然不會去做偷看的下作事,他聽了王青靈的話後,放棄了取出“浴巾”的打算,邊拉開腰帶,邊好奇問道:“會有何異變?”
“根據(jù)‘萬寶樓’給的相關介紹,沾染了‘引蝶香水’的物品,有一定概率產(chǎn)生自己的‘思想’,但並非成了生靈,而是會變成了某種‘意念’的載體。
“接待我的那個侍女還給我舉了個例子,說是在上古時有一位佛門大師曾戴著佛珠沐浴了‘引蝶香水’,結(jié)果那串佛珠在不久後就開始跟隨大師不斷聆聽信衆(zhòng)的心願,還總是偷偷去幫他們完成心願……
“但其完成的方式卻沒有一個正常的,往往會讓許了心願的信衆(zhòng)遭遇極爲可怕的事。
“等那位大師終於發(fā)現(xiàn)時,已釀成了許多慘劇。
“最終,大師爲了贖罪,以自身爲牢,鎮(zhèn)壓了那串佛珠,讓它不能再爲禍。”說話的同時,王青靈已然褪下了全身衣物,她用腳試了試水後,便順著池邊的青石滑入了其中。
“萬寶樓”的侍女就是鍾影吧?她對上古佛門的事確實相當瞭解,應該是真的……不過,“心界”在那時候就已存在了嗎?
不是說它是道君的“遺物”?
聽完王青靈講述的趙晨卻停下了進入池子的動作,因爲他突然覺得這玩意兒似乎有點危險。
雖然他信任菲夢,知道這水要是真有問題她早就提醒自己了,但也還是先用手試探了一下,進行了“鑑定”,確認確實沒危險後,方纔進入了水裡。
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也沒有任何刺激的氣味,趙晨覺得自己就好像在泡正常的池水。
他閉目感應了一會兒,這才繼續(xù)開口道:“王姑娘,昨夜放走的那幾人後續(xù)有新的行動嗎?”
左右還得泡上一會兒,他決定藉著這個機會與王青靈交換一下情報。
聽到趙晨的聲音,本來眼睛微瞇,泡得正美的王青靈頓時一個激靈,也是直到這時候,她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正赤身和一位年輕公子在同一個池子裡沐浴。
這倒並非她遲鈍,其實這樣的場面她早就預想過,也不覺得有什麼。
但有些事,實際做起來,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比如說心態(tài)。
她原本以爲作爲神通修士的自己能心平如水,但在聽到趙晨聲音的那一刻,她卻是心跳如鼓,緊張得連兩條白皙的大腿都緊緊並了起來。
這可不是對“恩人”該有的態(tài)度……對“朋友”也不會這樣……
王青靈心中漸漸有了些許明悟,卻又不敢相信。
但她這會兒卻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依舊“冷靜”地開口迴應道:“根據(jù)我派的人回報,他們還在養(yǎng)傷,暫時沒能力有什麼動作。
“也沒人與他們有過接觸。”
這在趙晨的預料之中,他本就不覺得時文萱他們還有餘力做什麼事,那麼問只不過是挑起話頭而已。
所以,他很快就擱置了這個話題,又聊起了其他事情來。
王青靈身爲貴妃,又有“紫薇之面”的污染在身,這十餘年來雖然無法離開中原,但在九州範圍內(nèi)還是相對自由的。
所以她的見識也算廣博,對許多事都有所耳聞,甚至樑王麾下部分神通修士的底細她也有幾分瞭解。
這倒不是她刻意打聽,而是魏王府的人蒐集來的情報。
畢竟當今魏王的那位三子還夢想著記在她名下,成爲“皇子”呢。
而我卻在和另一位被許多人認爲是“皇子”的人共浴……貴妃娘娘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居然越想越興奮。
她拍了拍自己已發(fā)燙的臉蛋,組織語句道:
“其實我覺得樑王麾下的神通修士裡,如‘天鳴禪師’、‘靈雲(yún)先生’都不足爲懼。
“畢竟前者家大業(yè)大,就不可能將所有都押在樑王身上,而後者孤家寡人,雖然來歷神秘,但最多也就是個魔宗餘孽而已。
“真正麻煩的其實是樑王納的那位側(cè)妃顏氏。
“她雖然明面上只是京城一箇中等幫派的幫主,處境窘迫,在沒有依靠下才嫁給樑王搏上一搏。
“但根據(jù)魏王的人查到的資料,顏氏此女可是相當不簡單……甚至中原九州大部分的江湖幫派都或多或少與她有著不爲人知的聯(lián)繫。
“她纔是樑王麾下神通修士裡能量最大的那一個!”